“世子?”陆秋灵几步上前,见人后诧异,目光落在两人的手上,向长远才想起来,忙将人手腕放开。
杨明和掌柜也都上前来,杨明还没说话就听一声“杨明!”抬头一看,正是浑水摸鱼进来的李京姝,她叫嚷着跑来,一把就抱住了杨明,“你气死我了!”
杨明被她双手紧紧的揽着腰,他脸皮薄被旁人直勾勾的盯着红了脸,羞涩的将李京姝往外推,轻声道,“别闹。”
“就闹!就闹!就闹!”李京姝不依不饶,就是不放手,还得寸进尺的把脑袋往他身上蹭。
杨明满脸红晕,店里的人倒是识趣的别开眼,只有徐原青和向长远还直勾勾的看着,一个眼神无奈,一个眼神艳羡,他招架不住李京姝的闹腾,伸手将她手从背后强行拉下,不等她再发作,抬手捂住她嘴巴,将她拉到别处去,免得闹得叫人看笑话,传出去有损她名声。
人走后安静了不少,陆秋灵与两人有过节,敷衍行过礼后就想走。
“郡主。”
徐原青出声叫人,陆秋灵脚下一顿,看背影是挣扎了一会才转过身来,面上挂着假笑,“世子可有吩咐?”
徐原青勾了勾嘴角,眼里确是冷意,望向店里绚丽夺目的彩灯,语重心长的提醒她,“外面人多,许多都是为了瞻仰郡主的倾世容颜,现下出去万一遇到疯魔的人,毁了郡主清白可不好。”
“多谢世子关心,家奴守在门外,不会有事。”陆秋灵俯身行礼道谢,还没转身走,就见徐原青嗤笑,“我可不是关心你。”
徐原青拂袖上前,目光如炬,“你可是陛下钦点的太子妃,不日大礼形成你便是太子发妻,我好歹是太子舅舅,侄媳妇做得不对的地方,自然要提点一些。”
他字字珠玑,尤其提到“舅舅”和“侄媳妇”时可以咬重音,像一把刀深深往人心口扎。
陆秋灵气的额角青筋暴起,碍于旁人在不敢发作,咬牙切齿的回话,“世子说的是,我叫人清了人再离开。”
“清人?”徐原青笑出了声,看向长远站的离他不远,似没听他们的对话,一心扑在灯笼上,认真在挑选。
他扭头回来看着对自己冷眼相待的陆秋灵,温声细语的说,“惊了百姓如何是好,太子体恤百姓若是知道郡主为己便而斥百姓,定然不悦,牵连郡主如何是好。”
闻言,挑灯笼的向长远垂眸笑了笑。
以沈齐文的德行,为博陆秋灵高兴,别说惊扰百姓,就算是效仿幽王戏耍百姓,更甚者杀人取悦都不会眨眼,徐原青睁眼说瞎话的本事越发炉火纯青,若非向长远知道沈齐文不是东西,怕都要信了他的鬼话。
陆秋灵回头看门外,依稀可见人头攒动,她回首咬牙切齿问,“世子以为何?”
徐原青:“郡主以为从后门出可行?”
陆秋灵怒目圆睁,她生性骄傲,几次三番被他折辱,对他恨之入骨。
徐原青见她不高兴自己就高兴,咄咄逼人,“郡主还是该以大局为重。”
“好。”陆秋灵终是忍住了怒火,现下正是关键时期,她还未行册封礼,不能节外生枝,尤其徐原青的姐姐是徐皇后,不能得罪。
掌柜小心翼翼的给陆秋灵引路,向长远移步到徐原青旁边,“我看了没有蟠螭灯了。”
徐原青一脸无语的看他,嫌弃的往边上移移步,生怕他的蠢传染给自己。
不过一会掌柜就回来了,脸上多了几道掌印,受了气拿无辜之人撒气,哪里是打掌柜,分明是打徐原青。
徐原青视而不见,叫掌柜的过来说话,回头看店外还有百姓在等,便问哪里不扰百姓,掌柜忙不得将人请上了二楼。
二楼有厅堂待客,陆秋灵也走了,百姓就能进一楼买灯笼了。
徐原青坐下,向长远懒得做就抱着剑站在他边上,活像个护卫,掌柜小心翼翼的伺候着,说话都不敢大声。
徐原青将茶盏推开,抬眼看他,神色凌厉,“我问你的话,若有半句虚言,我就一把火烧了你的铺子。”
掌柜顺溜就跪了下来,连连保证不敢撒谎。
“两年前,肖公子的丫鬟来买过蟠螭灯,你可记得?”
掌柜面色骤变,连连磕头,“世子明察,草民没有害她!没有啊!”
向长远怒目视之,“讲什么废话。”
徐原青扭头看他,还以为他是个木头没想到挺上道,有点用。
掌柜被训斥后不敢多说半句废话,仔细回忆事情,一一陈述。
周家都蟠螭灯因为有陆秋灵不愁卖不出,不仅涨价还得寸进尺的限量,每年上元节就成了千金难求的东西。
其实他们只高价卖给达官贵人,百姓只余几盏抢,物以稀为贵的道理他们懂。
像肖家这样的大户他们肯定会给面子,只是那丫头不是以肖府的名义来,而是庶子肖予安,他们眼高于顶自然不应。
叫人赶了出去,没想到小丫头不死心,悄无声息的混了进来,恰好是陆秋灵来提灯的时辰,一个没留神就冲撞了郡主。
陆秋灵蟠螭灯撞坏了,掌柜见状急切的求饶,忙叫人再取来。
陆秋灵不悦,说她这盏蟠螭灯是为太子而取,适才题了字,意义非凡,看着冒出来的小丫头怒不可遏,当即就叫小厮将押住。
周家铺子能有今时全仰仗陆秋灵赏脸,自然不敢得罪,便听之任之。
陆秋灵逼着小丫头将灯笼复原,否则就剁了她的手,那蟠螭灯做的精细,花样繁杂,哪是寻常人能做的,分明是有意为难。
小丫头性子烈,明知她故意为难就不认错了,挣扎着骂陆秋灵红颜祸水,蛇蝎心肠。
掌柜以为小丫头死定了,不曾想郡主竟只罚她掌嘴五下便放了人。
他还将此事传给旁人听,说郡主菩萨心肠,是个顶好的人。
后来,肖予安亲自来铺子里问了那丫头的事,掌柜才知道小丫头没了。
徐原青看掌柜抖成筛子,微微俯身,冷色询问,“你觉得小丫头是因何而死?”
掌柜慌张的叩首:“草民不知。”
“啧。”徐原青冷嗤,向长远转身就去拿了烛台过来,问道,“从哪开始烧?”
掌柜浑身哆嗦,声音颤抖,“世子,草民真不知道啊!”
不知道能抖成这样,徐原青最烦这种死鸭子嘴硬的人,靠着椅子揉太阳穴,“从人开始烧。”
“好。”向长远倒是入戏,演足了护卫的戏码,听了吩咐二话不说就往掌柜走去。
掌柜看着向长远面无表情的靠近,手中的烛台摇曳,吓得脸色惨白,高声道:“我知道!我知道!”
闻言,向长远驻足,一脸无趣的转身回去。
“那日郡主走后我不放心,偷偷跟去了,见她给了丫鬟一个瓶子。”掌柜面色难看,心里受了极大的压力,现下求生欲充满心底,将秘密托盘而出,“我看丫鬟离开就跟着去,发现那个丫鬟翻进了肖府,没几日肖公子就来了。”
掌柜趴在地上痛哭,他如今说了此事,两边人都得罪不起,必死无疑。
向长远微微蹙眉,“此事你与肖公子说过?”
掌柜哭声一颤,继续哭叫,“肖公子来找我,我一直都不敢说啊!”
“呵!”徐原青冷笑,对他的胡言乱语置之不理,以肖予安的性子,就算威胁不行,光是银子砸都把人砸开口了,怎么可能毫无消息就放人离开,这周掌柜恐怕两年前就是他的人了,等这么久就是想等个机会。
恰好,他与太子不睦,陆秋灵又是太子妃,弯弯绕绕回来,此事于他有利,他便想借势力为小丫头讨个公道。
肖予安狐狸心思,但只要不扰他计划便无所谓。
夜深了,路上的人渐少,向长远送徐原青回家。
两人安静行走,良久,向长远才出声道,“此事肖兄从未与我说过。”
徐原青:“没有谁能真的对一个人完全信任,不藏心思。”
“我可以。”向长远目光灼灼的望着他,眼神坚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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