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淩霜微微一抖,忍不住抬了下眼又赶紧低下,“臣女的确愚钝。”
梁九功做为第一大狗腿儿,马上看出万岁爷的不喜,说道:“既知道愚钝便快快退下去,大街上人来人往的,有你这么就参见皇上的吗?”
石淩霜一阵不安,低着头往后退在了一边。
康熙率先走了。
胤礽多看她一眼都没有,抬步跟上。
苏辰走前意有所感,回头看了眼,正好看见保清经过时,少女那双委屈又颤抖的眼眸直直地看着他。
苏辰有种吃到大瓜的感觉。
胤褆都快吓死了,唯恐被这个脑袋拎不清的石家女儿缠上,脚下的步子越来越快。
石淩霜唇瓣紧咬,差点就要哭出来。
等那些人走远,跟在姑娘身边大气儿不敢喘的小丫鬟忙拉住她手臂:“姑娘,咱们快回去吧。今天的事如果给老爷知道,别说奴婢活不成,您也好不了。”
石淩霜这才收拾起所有情绪,恢复成那个冷冷淡淡的样子:“知道了,回吧。”
她们主仆两个大晚上还在外面,自然不可能没有护卫跟着,只不过刚才姑娘不让跟,几个护卫都在对面街巷中的阴影地方。
苏辰他们一大帮子人要去玻璃厂看灯,正好要从对面这条巷子中穿过。
神情放松的护卫在察觉到这些人中有很多高手时,立刻全身戒备起来。
只不过这些人并没有理会他们的意思,很快就走了过去。
“哎,每次出来都能有所收获。保清,你和刚才那个女孩子怎么认识的?”
护卫们听见走过去的那些人中,有一个轻快的声音说着让人毛骨悚然的话。
保清?
都是在京城勋贵之家待着的,谁还不知道这两个字代表的是谁?
大阿哥乳名保清,太子爷乳名保成。
这是所有阿哥爷之中最特殊的两位。
尽管是乳名,却也是家家避讳。
当年的明相爷最夸张,太子的乳名定下,立刻就叫他家大公子纳兰成德改名为纳兰性德。
单是这么一个名字,当然不足以让人毛骨悚然。
而是后面那句话。
那个女孩子。
这么晚了的街上,有什么女孩子?
只有他们家姑娘刚带着丫鬟小会走过去。
完全整合了这句话的意思之后,几个护卫的脸色都白了。
胤褆也没好到哪里去,最烦大哥什么都喜欢打破沙锅问到底,有些事明明含糊过去更好,大哥就是要把一切都说得明明白白。
“大哥,你别血口喷人,我和刚才那女的一点儿都不熟。”保清连忙撇开。
本来他就因为当初的紫簪在阿玛心中没什么好印象了,再给他身上安桃色新闻谁能受得了?
苏辰:“你说你们不熟,你看我们像是傻子吗?”
胤褆:“什么意思?”
“刚才那女孩可是先跟你打招呼的,还通过你猜出了保成和阿玛的身份。”苏辰道,“除非我们傻子,才会信你的话啊。”
胤褆都快被大哥气哭了,向走在前面几步的康熙道:“阿玛,儿子绝对没有故意和刚才那女的有什么牵连。说不定她是通过保成,猜出我们的身份的。”
看来他是真厌烦刚才的石家嫡次女。
说实话,康熙现在对石家这个嫡次女也没半分的反感。
“没牵连不代表不认识,”康熙道,“说说吧,什么时候怎么认识的。”
本想隐瞒一点的胤褆只好全都说了:“去年上元节,宫里的宴会之后,儿子偷偷溜出宫玩,当时这个石家嫡次女差点被一个拐子当众拉走,儿子救了她。”
当时,阿玛想册封石家女为太子妃的意思还没有透露出来的呢。
况且当时的他真的只是仗义行事,之后也没有对这个女子有什么特殊的想法。
万万想不到,今年还会遇见,而且她还不管他阿玛是不是在跟前,就上来说两句亲疏差别那么明显的话。
这个回答,康熙没有表示信或不信、满意或不满意。
因为无论保清的话是真是假,石家女儿刚才的表现不是假的就可以了。
看来,这个女孩对保成根本无意啊。
如果没有她向老大表现出来的更为熟稔的态度,康熙或许也不会把她有没有意当作考虑因素。
现在却是不成。
不想皇家出现丑事的话,这个原先定下的太子妃人选最好划掉。
可是石家是康熙千挑万选的几家中最合适,当初的旧勋贵三十三家之中,石家是很少的几家一直到现在都保有实力的。
苏辰却一点都不觉得惋惜,当然他考虑到的不是自由恋爱神马的,他只是替自家保成不值。
咱家保成长得好,性格气质也好,身份还高贵,用那个法国传教士白晋的话来说,皇太子就是个完美之人。
更何况保成是他弟弟,在苏辰看来,这个完美前面还要加个十分。
因此那位石淩霜对他们各人差别那么明显的称呼,就让苏辰觉得非常生气了。
不想当太子妃就算了,为什么还要在这么多人跟前,这么明显的表现出来?
既然她一副和太子不熟却和大阿哥关系很不错的样子,最好是不选她及时止损。
这么想着的苏辰不知道,他爹也已经给他挑了好几家的人选。
他只知道,他们从江南回来之后,阿玛让保成去石家走动过,当时保成还跟他说石家的女儿都非常知书达礼。
苏辰拍了拍保成已经称不上瘦弱的肩膀,跟他说:“这个不成下个更好。”
胤礽转头对他哥道:“哥,我一点都不伤心。”
不伤心就好。
看得出来保成不是说假的,苏辰很快就把这件事抛之脑后,因为他们很快就看到了玻璃厂所在的那条街,一条街上摆着的都是各种各样的晶莹玻璃灯。
玻璃厂制造纯净玻璃的手艺已经有夺天地造化的趋势,现在的玻璃成本比一开始大大降低,只不过因为海外市场,苏辰一直没让把价格压下来。
于是玻璃厂在上元节就会做一个让人惊叹其大方奢侈的活动,所有摆在街上的玻璃灯,全都会在灯节过后免费送过附近的百姓或者是游客。
因此走到这边来,不见子时后的人烟稀少,反而依然熙熙攘攘,让人以为现在只不过是刚入夜的时辰。
过来没多久,玻璃厂的舞龙舞狮队撤回,阎山特地派来的几十位厂内工作人员就开始分发玻璃灯。
一只玻璃灯的价格在十两到三十两之间浮动,分灯的瞬间,无数在后面的人想要往前挤。
康熙说儿子:“热闹是热闹了,但这么多人挤攘,十分不安全,来年你也弄灯谜,不要免费赠灯。”
苏辰说道:“厂子里的保安都在周围维持着秩序呢,阿玛,我有把握,不会闹出来乱子来的。”
别看他们来的晚,最后也领到了两盏灯。
此时,密黑的天色已有几分耿耿欲明。
正要回宫,遇见了老熟人。
“薛长松!”
苏辰看了正在和张琰说话的人好一会儿才认出来,那个蓄起长胡子又有些发福的中年男人,是当年给小舅舅的弱症针灸好了的薛神医。
薛长松听到有人喊他的名字,下意识转过头去,看到人群中尤为显眼的一串孩子,他完全没有认出来苏辰和保成。
张琰上前欲行礼,被康熙抬手阻止了。
张琰现在是有着一等工学博士的太医,在他名下还有治疗疟疾和天花的良方,经常出入宫廷,见皇上、太后的次数比一些京城官员都多。
于是他马上神情自然道:“老爷,这是我朋友薛长松,尤其擅长针灸,是吴县有名的神医。大爷,您和我这位兄弟认识?”
薛长松尴尬,他已经认出来苏辰和胤礽,而且当年离开京城之后,回到吴县日子过得清净下来了,没事儿他就会想起在京城认识的人。
尤其是给赫舍里氏的公子治疗期间,见过的那两个小少年。
越想,越怀疑他们的身份。
张琰是他朋友,两人保持着每年三封信的联系频率,其中老友经常提到一个少年,不会也是他们中的一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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