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星系治安本来就不算安全,那些机械暴动平息后,居民们议论几句也很快恢复了正常生活,现在甚至都能站在街道两侧好奇追随着“虹星桥”移动,桥上的光辉洒落路面,金属光泽也泛出些暖色,棕的褐的红的,交织辉映成一团雾气,仿佛宇宙中的银河落到了眼前。
外面很喧哗,阿瑞洛斯却感觉自己被平静包裹住了,这种感觉很奇异,他明明看不见唐修齐,熟悉的气息却一直漂浮在四周,就好像整个世界都变成了那个熟悉的灵魂,为他织出一张温柔的网,将他牢牢掌控其中。
夜色渐深,群星照耀,他们缓缓从闹市中穿行而过,明明知晓那些目光看不见这里的情况,却仍旧生出一种在万众瞩目下宣告爱意的快乐。
“其实,这座‘虹星桥’在建造之初还有一个很浪漫的说法,就像花的花语一样,算是一种祝福……”
低缓轻柔的声音在夜色里荡开,带着一种无法抗拒的魔力,蛊惑得心跳失控。
阿瑞洛斯摸摸耳垂莫名有点热:“是什么啊?”
唐修齐没有回答,但下一瞬内舱里的灯光就全部熄灭,黑暗降临阿瑞洛斯却半点都不慌乱,视觉被剥夺,其他感知就分外敏感,他能感受到身下的金属空间又在分解重组,外面的虫族民众又是一阵阵惊呼,显然“虹星桥”又进行了某种形态的变幻。
顺从地被那些金属手臂送入另一个通道,眼前依旧没有光亮,阿瑞洛斯分不清是进入了什么地方,但很快流动的风卷着夜的清香涌入,一股熟悉的力量缠上他的腰身,轻轻一引,犹如重力吸引般令他坠入一个温暖怀抱,一个无法逃离的奇迹。
夜色入户,黑眸里涌动的星光点点汇聚成了海洋,修长指尖抬起银发雌虫的下颌,勾唇一笑,星河失色。
“你是我的不朽。”
阿瑞洛斯抬头虔诚一吻。
您也是我的不朽。
……
……
唇与唇温柔碾磨着,唐修齐没动,任由阿瑞洛斯稍显急切地侵入,甚至在他反应过来有些不好意思时摸摸后颈以示鼓励,等怀里的身体彻底兴奋起来后又突然一转攻势,一手按住阿瑞洛斯的后脑勺,不断加深这个重逢炽热的吻,软热的舌在每一寸角落不停巡视着,留下自己的气息,连舌根都纠缠得有些胀痛发麻。
明明也没有分离很久,但再次拥抱熟悉的体温,从灵魂深处蔓延出的契合轻而易举就点燃了失控。
“哈……先生……”阿瑞洛斯模糊不清地呜咽着,明明都快窒息了,却还是搂紧了唐修齐的脖子贪婪索要着更多。
准确卡在自家小长官的极限时微微分开一丝距离,黑眸半阖,唐修齐看见阿瑞洛斯染上艳色的眼皮颤个不停,湿意从眼尾不停洇开,就连紧攥在他肩头的手指也蜷缩得厉害,显然已经晕晕乎乎了。
指尖触上涨红的颈侧,咬了咬那仿佛能滴出血来的耳垂,一声低笑自耳边荡开:“呼吸,换气。”
另一只手环着的腰身紧绷得更厉害了。
阿瑞洛斯浑浑噩噩的,水雾朦胧的红眸睁开一点缝隙,失神地对上那双戏谑的瞳,这才发现自己不知什么时候坐到了唐修齐腿上,膝盖微微分开,他腰臀下就一片悬空,虽然知道先生肯定不会让他摔了,但还是更加用力勾住了唐修齐的脖子,本就相贴的距离这下就更是靠近。
唐修齐又笑了:“小长官,你好像有点太热情了。”
小长官要把自己烧没了。
仿佛不知道扰乱对方神智的源头是什么,手指慢条斯理地解开那身曾隔着通讯见过的锋利军服,比某位军团长还清楚那些特殊卡扣的开合方式,黑眸看着粉色一点点满上雪地,轻轻一拨就有电流窜过,掌下的心跳越来越急促,他却始终不肯给个痛快,只是若有似无地触碰着。
阿瑞洛斯呼吸全乱了,但又不敢去抓那只作怪的手,只能软着调子求饶:“先生……”
眼中笑意更浓,唐修齐不急不慢地问:“‘众星赛’你打算什么时候对那些星盗动手?”
他清楚看见在听见这个问题后银发雌虫那双红眸瞬间瞪圆了,可怜兮兮地,显然没反应过来他会在这种时候问正事。
“先生……”阿瑞洛斯咬着牙,感受着那指尖一路往下,像拆礼物那样轻柔剥开外面的包装,所有经过的地方都泛起了阵阵酥麻,语气未免有些崩溃,“待会再问好不好?”
“不行啊~”唐修齐拖着调子,表情还有点“无辜”,“我们时间那么宝贵,小长官,你怎么能不干正事呢?”
如果说这句话的时候没有伴随一声腰带金属卡扣落地的响动,想必“正事”这个词会更有说服力一点。
阿瑞洛斯简直欲哭无泪,忍着自下而上漫起的痒,恨不得将自己整个埋进唐修齐怀里减少和空气的接触:“虹,虹星之环共由十颗小行星组成……嗯,我打算一开始就和他们对上,引……引到中间那颗B18小行星附近就……啊——”
唐修齐手上微微用力,逼出一声长长的颤音,对着那求饶的眼神继续逗弄:“B18啊~确实是个好位置,相对来说造成的损失会小一点,然后呢?”
“然,然后在那里发起总攻……”浑身瘫软下来,阿瑞洛斯是真的哭了,明明是正经严肃的的作战方案,用的却是如此沙哑破碎的声音,心理上带来的羞恼更是激发了生理上的刺激,惹得他头皮一阵阵发麻,为数不多的理智都快陷入混沌。
另一只手摩挲过狼狈不堪的脸,唐修齐亲了亲那通红的鼻尖和眼尾,忽然抱着阿瑞洛斯站了起来,走动几步,就在对方的惊呼声中按下了窗户遮光板的开关,霓虹灯火朦朦胧胧地照进屋内,落在一片迤逦漫开的银色长发上,阿瑞洛斯滚烫的肌肤贴住冰冷玻璃,他就像一条岸边搁浅的鱼,下意识弓起脊背弹了弹,却又被更加不容抗拒的力道压了回去。
“先生!”
背后是凉飕飕的窗,身前是俯身而下几乎要将他整个覆盖住的侵略气息,城市夜间绚烂的霓虹灯光勾勒出唐修齐深邃蛊惑的轮廓,还有那眼里危险又戏谑的墨色。
一颦一笑,都是能让灵魂坠落的引诱。
明知道肯定是单向玻璃,但当窗外飞行器的嗡鸣传进耳朵,阿瑞洛斯仍旧难掩紧张朝唯一的热源里缩了缩,眼里流露几分绝不会对外展现的脆弱,膝盖都不自觉磨蹭着撒娇。
“先生……有点冷……”刚一说完他自己都羞耻得挡住了眼睛。
果不其然引来一阵低沉的笑,唐修齐拉开那条胳膊按至头顶,将自家表情羞愤的伴生雌虫虚虚圈在自己怀里:“倒是有点长进,还会喊冷了,之前说的尾巴和耳朵呢?小长官,诚实是种美德,你不能言而无信啊~”
阿瑞洛斯哀哀求着,样子更可怜了:“还,还没买……啊!”
锁骨一痛,胸膛剧烈起伏,黑色碎发蹭进了颈窝整个身体却被死死禁锢着不能乱动,轻吟尾音都在发着抖。
这一下是用足了力,分开时唐修齐唇上都染了点点殷红的血迹,模糊暗光里更像噬情夺魂的恶魔,一个眼神就能让信徒臣服。
“安排得那么好,那我岂不是帮不上任何忙了?”
依旧是从容温和的声音,阿瑞洛斯却陡然一惊,终于明白今天这一遭“折磨”是为了什么。
“你一来就在各颗行星上严密布防,借着巡视的由头光明正大地调兵,甚至没有带到明面上的‘黎杀’也全都安排进了暗处,诚然这是为了将他们一网打尽的必要动作,但是阿尔——”唐修齐支起身体,轻轻抚摸着那个带血的齿印,指尖用力一按,身下的呼吸便更加错乱隐忍,“你把布防渗入得那么完善,却又故意瞒着我,是打算独自对抗这场‘众星赛’吗?”
情欲流淌,阿瑞洛斯眼神涣散,唐修齐的呼吸也有些沉重,紧贴的温度能清楚感知到彼此的动情,但除了动情,还有一份更加默契的对峙冷静,似冰火交融,沉沦又清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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