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拥有一整个位面(38)
“咱们每月开销需有多少?”
展放也很想露出跟阿贵同款表情。
阿贵一脸懵,“没算过。等我算算……”
“一日三餐少时大约花上一两多银子,多时十两打不住,给小黑的骨头差不多需要半两,其余就是些柴火甜水之类的小开销……每月至少要给少爷填上一套衣袍,还有少爷用来练武的器械这都是大开销,还请高公子喝酒……”
阿贵消了音,真诚地看着自家少爷,“少爷,每月共花了多少?”
展放:……
他低头看向乖巧坐着的小黑,“他每日吃骨头就要花上半两银子?!”
阿贵点头,“小黑胃口极大。也不知道少爷从哪里弄来的品种,看着不起眼,实则等闲人家养不起。”
展放自是知道小黑是什么品种,只是从不知道,犬灵、灵体还需要吃饭?!
小黑黑豆豆的眼睛湿漉漉的,显得及其无辜:“汪,犬灵也是要修炼的啊。主人,小黑已经很克制了,从未允许自己吃饱过汪。”
展放拍了把额头,叹道,“回家。”
没心情去逛街了。
走到家门时,正看到高惭等在他家门口,对方脸色不太好,像是有什么烦心事。
见到展放,高惭露出牵强的笑容,拱手道:“展弟,许久不见。”
展放回了一礼,“高兄。”
他请高惭进门,阿贵自去泡茶,小黑趴在门口半闭起眼睛晒太阳。
寒暄过后,高惭几次叹息,展放不注意都不行。
“高兄可是有何难事?正所谓一人计短,两人计长,高兄不妨说来听听。”
“展弟,我有一事相求!”
高惭犹豫一番,突然站起身,向着展放深深鞠躬。
展放扶起他,然后询问到底是何事。
高惭曾经跟展放提过他的身世,他始终觉得自己父亲死因蹊跷,便一直暗中查访。
前几日,他将查到的消息综合起来,竟然发现了几桩与其父案件有几分相似的案件。
这几件案件都是有人因故猝死,而家人始终怀疑,但是证据确凿最后不了了之。
原本他以为是凑巧,可谁知探访之下,发现这些案件都是同一位仵作验尸,最终盖棺定论。
这名仵作早已不干验尸的活计,每日酗酒,活得潦倒粗糙。
高惭暗里套话不成,又怕打草惊蛇,就想找名可靠的朋友帮他做一个局,逼问仵作。
展放年纪小,又不是本地人,牵涉少武艺高,在高惭眼中自然是最最合适不过,所以他求到了展放的面前。
作者有话要说: ~(??? ? ???)
☆、被逼吐露
展放虽然自认在同龄人当中算得上是见多识广的, 可是设局做套这还是头一次。
倒是高惭自幼耳濡目染,其父就是被人设套套在赌场中, 对于这一方面, 他了解的挺多, 说起套路来头头是道。
两人一番商量之后,定下步骤。
前期准备需要展放的地方不多, 展放的主要戏份就在中后期。
老秦头嗜酒, 街坊四邻无人不知。
他一只眼睛瞎了,一条腿跛了,周围人都传, 这是仵作的行当阴气太重, 还损阴德的缘故。
仵作的行当是由老师傅带徒弟,口口相传, 老秦头收了他儿子秦义为徒,传授其验尸的经验,前些年便退下来,由其儿子顶上。
他家中还有一小孙子,小名虎头, 刚及三岁,长得虎头虎脑, 机灵可爱。
高惭使人装扮一番,引在门口玩耍的虎头出去玩,一路好吃好玩的,虎头目不暇接, 一时想起家人还不等哭两声,就被新奇的玩意儿转移了视线。
老秦头从外打酒回来,在路上闻着酒香没忍住多喝了两口,回到家已经走路都不稳了,结果听到儿媳哭着跟他说:“虎头不见了!”。
他登时就是腿一软,摔了个趔趄。
“虎,虎头不见?怎地就不见了?”
老秦头大着舌头,感觉天旋地转,是被吓的,也是酒意上了头。
“虎头就在门口玩呢,我本在院子里边捡豆子边看着他,可谁知,”儿媳哀哀哭着,“谁知,我不过去房里拿个东西,出来他就不见了,呜呜呜,左右邻亲也帮忙寻了半日,始终未寻得。”
“……别是拍花子拍去了罢。”
秦家儿媳想到这一点,就是悔恨莫及,哭成了泪人儿。
老秦头又急又气又悔,拍着大腿直叹气,他扔掉手中的酒坛,一言不发就向外走。
“爹!你去哪!”儿媳喊道。
“找我的虎头!”
老秦头头也不回地走了。
到酉时,老秦头才拖着残腿回来,一身萧瑟。
秦义见他回来登时松了口气,他是怕他爹在有个万一,这个家就散了。
“爹,我已经报了官,虎头会回来的。”
老秦头点点头,眼睛里一点亮光都没有。
他去官府找了熟悉的捕头,对方告诉自己,若是三天找不回来,以后就没希望了。
若不是有宵禁,他就是走路死在路上也要把小孙孙找回来!
虎头可是他的命根子啊……
老秦头叹了口气,有气无力地回了自己房间,静静抚摸着虎头的小衣服发呆。
这一夜,秦家两间房的人辗转难眠。
“虎头!”
老秦头发出极为短暂的气音,然后猛地睁开眼睛。
他做了一个噩梦,梦到虎头哭喊着找家人。
老秦头抬起颤巍巍的手指,擦掉眼角的泪珠,冷不丁瞧见了什么,突然就僵住了。
外面起了大风,风声呼啸,窗户都被拍得发出一下下的响声。
令老秦头惊悚的是,他房间当中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个人。
这人一身黑色衣袍,坐在一把椅子上,头戴一张怪异的红色面具,手中正拿着一只黄铜小铃铛把玩。
朦胧的月色透过窗户纸投射到室内,映照的那人的手指惨白,像极了地府勾魂的鬼差。
老秦头干涩的视线落到对方修长的手指时,心头一震。
“虎头!”
这是拴在虎头手腕上的小铃铛。
“叮铃”,面具人拎起拴着小铃铛的红绳,铃铛在他指下晃着。
“若想虎头活命,明日午时到城外土地庙来,记住了,只许你一人来。”
瓮声瓮气的粗厉声音传来,着意强调了最后一句。
老秦头来不及反应,就见对方向自己扔过来一物。
他下意识接到手中,低头看去,原来是虎头的小铃铛。
老秦头再抬头时,房中哪里还有另外一人的身影。
……
秦义与媳妇醒来时,困顿地哈欠连天。
媳妇眼睛肿的如桃胡,催着秦义去官府打听消息。
秦义本想去与老秦头说一声,却发现其房中空无一人。
他还未走至官府,就见自己爹正从官府中出来。
见到他也不说话,秦义问了两句,他才忧心忡忡地摇了摇头。
“荆捕头已经命人寻找了,他还托了有些人脉的地头蛇,若是有消息自会通知你我。”
秦义心中发沉。
他爹的脸面在府衙之中比他要好使得多,既然他都无功而返,那自己纵使去问了也无济于事。
父子两人只能打道回府。
回家与秦家媳妇说了之后,两人又分头出去找人。
老秦头在快到午时时出了城门,一路悄悄环视,未见有人跟着他。
城外土地庙,只有一个,是已经快要荒废的庙宇了。
只有庙口栽有两棵有些年头的槐树,周围空荡荡的,除了几亩农田,就是杂草和黄土。
不管怎么说,老秦头是松了口气。
他深怕自己会遇到同路之人,惹了贼首的眼,伤害到虎头。
刚刚踏进庙门,只听“咔嚓”一声,两扇残破的红漆门沉重地合上。
老秦头绷紧了神经。
“老朽遵从尊驾吩咐,独身一人来此,不知可否现身?”
他的声音在殿中回荡,土地公土地婆端着慈悯的笑容注视着他。
“不知何处得罪了尊驾,可罪不及孩童,老朽愿以命抵命,只求尊驾饶了我家虎头!”
“哈哈哈哈……”
对方此时总算有了反应,一道怪异的声音在殿中回旋,老秦头无法分辨对方的方位。
除了这一声大笑声之外,还有他小孙孙虎头的哭声。
孩童特有的尖锐声音,在这座大殿中从四面八方逼来,一圈一圈,缠得老秦头的心脏生疼。
“虎头……”
“尊驾!求您了!求您饶了我家孙子!”
老秦头支撑不住地跪地磕头,不停地求饶。
“饶了他?我饶了他,谁又饶了宋长功、高季平、邱任、隋堎?!”
老秦头僵住,骇然地抬起头来,嘴唇哆嗦着。
“他,他们……”
“他们皆是暴毙而亡,皆是由你为其验尸,你可知他们夜夜在其亲人耳边哭嚎,声声泣血,申诉他们生生前所受之痛,死后冤屈难申,他们何止是凄惨?!”
老秦头仿佛看到了流着血泪的几人哀声哭号。
“你日夜酗酒、无法安眠,难道不是心中不安?!你瞎了眼瘸了腿,难道不是报应来临?!善恶终有报,天道好轮回,秦四木,你还不说你究竟隐瞒了什么?!”
这一声又一声的质问犹如一道道惊雷,一次次劈在老秦头的头顶,让他神昏意散,脱口而出:
“不!不!他们没死!”
话音一出,四周登时一静。
老秦头匍匐在地上,浑身颤抖,涕泪横流。
“我只是收了人钱财,将其假死说成暴毙……其他的,我什么都不知道啊……”
……
老秦头浑浑噩噩地回到家,走到家门口听到屋中有人说说笑笑,偶尔有两句稚子童言夹杂其中。
“爹!您老总算回来了!虎头找回来了!”
“虎头找回来了?”
老秦头眯起干涩的眼睛,木然地重复。
“虎头,快去扶着祖父!”秦义笑道。
抱着虎头软软的小身子,老秦头的五脏六腑这才像是归了位,眼睛也能看清四周了。
“虎头是怎么回来的?……这位是?”
在荆捕头旁边坐着一个人,年约二十多岁,唇角含笑注视着自己。
荆捕头放下手中的茶盏,向老秦头介绍道:“秦叔,这就是我找的帮手,高惭。虎头就是他帮忙找到的。”
老秦头听着对方描述的,虎头被人用糖骗走,出了城门往旁边的城池去,差点就找不回来了,登时热泪盈眶,颤巍巍起身,向高惭跪下激动道:“多谢高公子相助!老朽一家感激不尽。”
高惭含笑将其扶起,客气道:“我与荆捕头相熟,荆捕头又曾提过,秦老帮他良多,亲如一家人,既是一家人,我自当尽心尽力。”
老秦头又向荆捕头道了一遍谢。
高惭听着秦家人一遍遍的道谢声,垂眼吹了吹茶水,轻轻抿了一口。
与荆捕头告别之后,高惭又去了展放的家中。
他到的时候,对方又在练武,索性便坐在一旁观看。
他认识的这名朋友,成长十足惊人,今日再看他的拳法,刚猛如虎、暴烈如龙,风卷残云、势如卷席,与前段时间判若两人。
展放收招吐息,接过阿贵递过来的手巾擦了擦面上的汗珠。
刚刚练完,他的身体热气腾腾,尚未完全靠近,高惭就能感觉到一股热意袭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