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拥有一整个位面(74)
为了尽快赶路,少林弟子这一次在路途中买下马匹,一路疾驰,终于在第六日到达少林。
正逢同门正在苦苦抵御邪教教众进攻,再得到帮手之后,气势陡然反转,不过两日就将邪教驱逐。
“师父,你不觉得这些人退得太快了些么?”
众僧注视着邪教众人退走,留下满寺鲜血和狼藉,展放悄悄在师父清言耳边嘀咕道。
清言天生愁苦相的面上,在听到展放的话破天荒流露出无奈,“我等已经浴血奋战近十日,死伤的同门数十计……净诲,你还觉得他们走得太快了么?”
幸而清言顾及到展放的名声,声音放得很低,否则展放的话极容易引起其他人的反感,哪怕是大家知道他的本意是怕邪教有什么阴谋。
展放见清言似是动了怒气,连忙向他道歉,“师父,是我不会说话,我的意思并非如此。”
他便将心中的担忧一一向清言阐明。
只是他的话尚未讲完,就听到山门处传来几声啸声。
紧接着,秀一门的女侠们露出笑颜,“是掌门回来了!”
众人纷纷露出喜色,展放亦是将心放回了肚里,与清言相视而笑。
可惜,秀一门掌门确实是回来了,但是少林寺僧人当中并没有智觉方丈的身影,正阳派的长老之间也没有正阳子的身影。
“方丈……方丈他……”达摩院的老和尚摇头叹息,额间的皱纹更加深刻了些,带着暮年的死气沉沉,“唉……”
原来,他们一行来到邪教总坛,果不其然遇到了埋伏。
机关术、毒箭,令人防不胜防。
最重要的,魔主现身!
“邪教魔主走火入魔不见踪影,应是邪教阴谋。”正阳派的长老叹道。
智觉方丈与正阳子力战魔主,却因早前被埋伏,受了些伤,再有之前中过毒,虽然当时他们将毒性用内力逼出,但是内力无法达到全盛状态,最终为了掩护其他人撤退,选择了自爆。
展放暗道一声“不好!”。
有同样想法的不止他一个,秀一门掌门陈灵素沉着脸打断长老们的话语,“邪教还会卷土重来,我等不可掉以轻心。”
她侧了下头,吩咐身边的女长老,“灵寂,可曾联系本门?是否有回音?”
灵寂长老面容微苦,“一直未有回音。”
陈灵素又看向正阳派的位置,对面的长老亦是摇头。
他们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不好了!邪教魔头攻上来了!”
山门下有弟子急匆匆上来报信。
“果然如此!”
陈灵素咬牙切齿,她冷冷环顾,着重盯了几眼罗曲云,亮出自己的双剑,冷声道:“智觉于我有恩,今日我必会为其守紧门户!”
“灵寂!”她调动全身内力,衣袍鼓荡,声音清越,“若我死了,将我尸身带回秀一门!”
说罢,整个人便蹁跹而出,与山下的邪教战在一起。
少林弟子手持棍棒,结好方针。
达摩院大长老道了声佛号,劝其他人帮助少林共度难关。
四大门派之人略略犹豫,很快便糅身而上,倒是其他一些弟子见两方交战,趁乱下山,回自己的山门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少一些,虚了_(:зゝ∠)_
☆、无双(五)
邪教攻打少林一日, 很快就退走,只是他们牢牢守住少山的几处出入口, 一点要退走的迹象都没有。
他们极有可能在等待魔主到来。
意识到这一点, 所有人都缄默无语。
智觉方丈的武功是正道第一, 正阳子排第二,而其二人遭受暗算, 最终不得不自爆以保全其他人, 正道这一方再无可以克制魔主之人。
更令人恐慌的一点是,所有困守少林的他派之人,俱都无法联系到门派, 众人禁不住推测, 或许被邪教围堵的并非仅有少林一处。
有部分人立刻嚷着要离开少林,回去援助同门, 然而嚷归嚷,却无一真的做出离开的举动。
因为他们都知道,此时离开,无异于是去给邪教送人头。
邪教之人堵着出入口,寺内之人就犹如笼中鸟、困斗之兽, 只能等待着真正的大战来临那一天。
人心惶惶之下,也就少林弟子还算镇定。
或许, 这份镇定是因着他们仍旧如往昔一般的作息和劳作有关系,也或许是他们已经接受了即将到临的命运。
展放早上练完拳法,就来到寺内的农田那里。
净真为了磨练心境,不让那些负面的情绪干扰, 便想了这样一个法子,而且本着有福同享有难同当的想法,特意将他也一起拖了过来。
浇水、播种,拔草……这些活如今还真没有谁有这个耐心做下去。
展放拔了会儿草,跟净真说了一声,便拎着水桶打算去后山打水。
大老远就能瞧见枫华身长玉立的身影立在水井一侧。
蓝色道袍被风时不时掀起一片衣角,背手而立的青年,黑色长发微微飘动,峨冠宽袖,端得是俊逸风流。
这是特意等着他呢,展放心中有数。
只是他始终冷着脸,眼风并不多往枫华那里瞥,认认真真将绳子栓在水桶提柄,然后放进水井打水。
“净诲师弟。”
枫华上前一步,唇瓣阖动,一副想说却不知该说什么的模样。
展放没有理他,他就这般尴尬无措地站着,身体似有万斤之重。
“净诲……”
展放打好水,终于肯施舍给他一个眼神。
枫华面色微白,一双眼睛似暗含无尽情丝,深深地望着他,欲说还休。
“邪教此举种种恐怕早已预谋许久,目的就是要将我正道中人一网打尽。”
他声音十分平静,“我自幼被师父带上正阳派悉心教导,而如今师父死于魔主之手,我必是要为其报仇雪恨,哪怕是我明知此为死路一条。”
“净诲,”他的声音中有浅浅的哀求,“我希望你在最后这一段时间不要再避开我。”
“嗤……”
展放没有说话,就听到一声嗤笑自树上传来。
“什么人?!”
枫华气势登时一变,手掌向着树上拍去。
树上那人惊呼一声,险而又险地避开枫华的掌风,却不可避免地脚底一滑自树上跌落。
展放一愣,那人着一身黄色僧袍,应该是自己的同门。
只是,从没听说哪位同门还蓄着发?寺内并未有俗家弟子在啊。
“喂——!啊!”
展放眼皮子猛跳,他虽然就站在树底下,可论距离枫华离着更近些,可这人怎么就摔进自己怀里了。
一个大活人摔过来,展放下意识抬起双臂接住。
这人倒是没皮没脸,偷听人暗诉衷肠也就罢了,还明目张胆嗤之以鼻,这也就罢了,还在当事人眼皮底下投怀送抱,两只手挂在展放的脖子就是不松开。
“喂,这位师弟,或者是师兄……请先松开手。”
展放抽回手臂,用力将两支十分有揩油嫌疑的结实小臂往下扯。
“师弟……我突然觉得头晕想吐,怕是被这位施主伤及脏腑了。”
对方光明正大地装晕,令展放一时无语。
枫华脸色难看,可观对方的衣袍,就该知道是少林弟子。
他定睛看去,方略有几分讶异地道:“你是天生佛心的那个人?”
展放粗鲁地扯下此人手臂,看清楚对方的脸之后,只比枫华更诧异。
“竟然是你?!”
“你不傻?!”
这人站好之后,轻轻一笑,“傻的是师弟吧?这位正阳派大师兄前日还在这里与凤眀瑶互诉衷肠,一同约定同生共死呢。”
“哦?”展放斜眼看去,枫华面色不动,风平浪静地反驳道:“并未有此事。”
不管有没有此事,那凤眀瑶是实打实的存在,而枫华曾与其相悦亦是展放亲眼所见,都让他倒尽胃口。
现在再看枫华,只觉得他面目可憎,那张脸怎么可能会是无或的?
展放弯腰,拎起两只盛有八分满的木桶,不咸不淡地道:“二位慢慢争论,小僧失陪了。”
走了一段,过去约莫半刻钟时间,展放无奈地叹息,“你跟着我做什么?”
尚未剃度的准和尚像只狗皮膏药,跟了他一路。
“唔……只是觉得师弟面善,想来是与师弟有缘,便想与师弟多亲近亲近。”
“……切!我一点不觉得有缘,滚远点儿!”
展放没好气地让他离自己远点,他现在一听到面善二字就觉得上火。
又往前走了一段,后面始终静悄悄的,展放没忍住回了下头。
鼻尖对上一个微凉的鼻尖,二人面对面、额头对额头,两只眼差点对成乌鸡眼。
展放慢慢放下水桶,在对方期待的微笑中,撸起袖子,一拳揍了过去。
这个准和尚被展放一拳捣在鼻梁,登时捂着鼻子后退两步,两管鼻血从他手指缝隙溢出,看起来十分惨烈。
可他胡乱抹了两下,然后说道:“师弟,孽缘亦是缘。”
莫名让展放一阵恶寒,他甩了甩手,然后便向雄鹰发现猎物一样,猛地冲了上去!
谁知这准和尚却一点不庄重,掉头就跑,边跑边还哇啦哇啦尖叫。
只是那尖叫声当中,总感觉多半是含有笑意的。
不止如此,他跑起来的非常有讲究,每每让展放锤到一点点衣角,便速度迸发,骤然拉开距离。
展放心中起疑,在心中再次询问零九,“零九,这小子确定没有武功?!”
零九的回答仍然是那句,“确实没有练武痕迹。”
两人一追一跑,惹来旁人注意。
一位罗汉堂的师叔正巧在这附近,见状立刻将手中的的笤帚冲展放扔了过去。
师叔比展放功力深厚得多了,且他扔的位置巧妙,只要人躲开便没事,所以他这一扔便用了六、七分力。
展放灵活地如鹞子翻身,却未像师叔想的那样躲开,反而是抓住笤帚,轻巧地落地。
便是这位严肃的师叔心中也暗赞了句:“接的漂亮!”
只是……
“净诲!你为何追打无双?”
“你可知论辈分,你需喊无双一声师叔祖?!如此罔顾尊卑,你是想去戒堂走一圈儿么?!”
“师叔祖?!”
展放吃了一惊。
不止他吃惊,听到吵闹声赶过来的其他僧人也十分诧异。
“这不是那个神智有问题的傻……”
真灵小和尚话未说完,就接受到师叔的瞪视,连忙将后面的字咽下去。
“无双,你怎地又跑出来了……”
罗汉堂师叔无奈地道,命其回去。
他清楚无双的性子,之前训诫净诲的话不过是吓唬他,又将围观的人赶走,让他们该做什么做什么去。
展放只得怀着满肚子疑问,拎起两只水桶。
看到真灵的小身影时,展放招呼他过来,使唤他去打听一下那个前傻子·准和尚的消息。
末了他加了一句,“打听完了来找我,我给你留两根萝卜。”
真灵这才喜笑颜开地去了。
等晚上,真灵悄悄来找展放,将他打听到的消息一五一十地说了。
说起来,在消息灵通这一块,展放还有净真等人还真不如真灵。
因为真灵是自幼长在寺里,认识的人多,而且他年纪小,僧人们都愿意多照顾他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