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五他靠剧透为生[穿书](21)
“好像……”
好像犯了无可挽回的错。
本该无心,有了心,便会万劫不复。
这一夜,萧执是抱着身体微凉的时乐入睡的,天将明未明之际,他起身穿衣离去。
过了已时,时乐仍无动静,秋觉在院子里转了一圈,踌躇着叩了门,无人回应,他贴着门缝低呼几声时哥哥,依旧静悄悄的。
秋觉有些慌了,隐隐约约觉察出不对劲,却没有破门而入的气力,他小跑着去找叶知行,恰巧叶知行正拎着食盒亲自送午饭来。
“秋公子,怎么了?”看秋觉慌慌张张的在山路上跑,叶知行皱眉发问。
秋觉一张脸通红,喘气道:“从早上到现在,我敲前辈的门,都无人回应。”
叶知行的眉头越皱越深,不自觉加快了前往客室的脚步:“那萧公子呢?”
秋觉摇头:“不晓得。”
叶知行眸色冷了下来,拎着秋觉直接御剑而行,片刻抵达客室,叩门,仍无人应答,他索性一脚踹开了门。
这日天气甚好,日光透过窗格落在榻上,刚好映照着时乐苍白发青的脸。
叶知行心头微沉,三步并作两步抢上前去,秋觉也慌了神,赶紧跑上来替昏厥不醒的时乐诊脉,半晌才舒了口气:“前辈无大碍,只是失了血有点虚。”
叶知行的面色并无转好,他的视线停在对方敞露在外的脖子上,瓷白的肌肤上有一道细小的口子,伤口已经粘合,而附近的衣领处却似故意般染了斑斑驳驳的血迹。
有人故意想让他看到这一幕……吗?
叶知行眉头深锁,也没忘按住时乐眉心替他输送灵力,片刻,时乐惨白的脸稍稍有了点血色,他的睫毛颤了颤,人总算是醒了。
“叶道长……你怎么在这?”时乐还没彻底醒来,揉了揉眼睛确认道。
他自己全然不知,当下眼含水雾迷迷糊糊的模样,瞧得叶知行心头一紧。
“时哥哥,你脖子上的伤……怎么弄的?“秋觉现在喊哥哥喊顺了口,小心翼翼发问,时乐脖子上的伤很平整,但周遭的皮肤有细微的啃咬痕迹,怎么想都不大对劲。
且衣领上的血渍……一言难尽。
时乐刚想解释,却因口干舌燥咳了起来。
叶知行已经起身,躲闪着眼神再不敢去看时乐,他用灵力加热桌上的水沏了茶,片刻又折回榻边:“不着急,前辈先喝点茶润润嗓子。”
时乐没多想,就着叶知行的手把茶喝了,中途发现对方的手有些微颤抖,疑惑了一会儿也没往心里去。
“我没事儿,就是被萧执那家伙喝了几口血,有点虚。”
说来也奇怪,被萧执放了血后,原本凝滞淤寒的感觉倒是淡了些,只是有些飘。时乐胡乱想,莫不是放血对浣灭蛊有抑制作用……?
呵,萧大小姐想必没这么好心。
秋觉讶异:“他怎么还有这……奇怪的喜好?”
时乐摇头:“谁知道,他们涂煞宫的修行之法千奇百怪,什么歪门邪道没有。”
叶知行一直尽力表现得很克制,从容道:“待会儿我去山下买点红枣乌鸡,给前辈炖汤。”
时乐怔了怔,不知为何联想到坐月子的妇人,于是虚弱的笑笑:“别,莫道长又该生气了。”
“前辈无需在意莫师弟。”这话说得冷淡果决,完全不像会从叶知行口中说出的话,弄得时乐和秋觉同时一愣。
叶知行也觉出不妥,放柔了语气道:“莫师弟他并非不懂变通之人,前辈不要多虑。”
“我晓得……”时乐有些尴尬的接话,转瞬又坐了起来,正色道:“叶道长,我有正经事与你说。”
叶知行眉头轻微的皱了皱,时乐转向秋觉:“觉儿你先稍等片刻。”
秋觉吐了吐舌头:“好,我在外边给你熬药。”
待秋觉把门合上后,时乐掏出藏在衣襟里的名单递给叶知行,笑嘻嘻道:“萧大小姐搞到手了。”
叶知行接过残留着时乐体温的纸张,觉得烫手,佯作镇定的将几十个名字一一记下,片刻,他手中的纸张自燃起来,转眼就化作飞灰。
“前辈认为,名单可信?”
“七成。”时乐还是客气打了个折扣,其实他心里是九成相信的,毕竟萧执想要恢复宫主之位,联手叶知行是最好的选择,没必要在这事儿上做手脚。
叶知行点头:“那我心里有数了。”
“萧执还说,嵬国的人……让叶道长你不要动。”
沉默一瞬,叶知行才淡然的勾了勾唇角:“我有分寸的,毕竟,前辈的命还握在他手上。”
他这么一说,时乐真不好意思了,是他拖了男主后腿。
不多时,秋觉就端了热乎乎的药来,叶知行也没离开,他是看着时乐将药喝完才起身的,离开时人已经走到门边又停下,时乐担心他有什么难言之事,遂主动问道:“叶道长有话不妨直说。”
“前辈,萧执他喝血这个习惯,一直都有么?”
看对方面色凝重,时乐知他是担心自己,遂轻松的笑了笑:“没有,昨夜是第一次,不知他发的什么疯。”
叶知行点头,又迟疑道:“前辈一直睡这张床?”
这个问题,也很不像是叶知行会问出口的,时乐虽然疑惑却也如实作答:“没有,昨夜萧大小姐嫌被子冷,让我先替他捂暖了。”
“原来如此。”叶知行语气轻描淡写的,实在听不出他什么情绪。
秋觉在一旁撇了撇嘴:“时哥哥待萧公子真好。”
时乐苦笑:“被迫的,他按着我呢。”
叶知行转过身,一双澄澈的眸子此刻如寒星陨落,幸而未被人瞧见。
“前辈先好好休息,晚些时候我再来看。”
“叶道长无需挂心我,赶紧去忙山中事务吧。”时乐晓得,叶知行记下名单,就要开始行动了。
“嗯,我先谢过前辈了。”
言罢,叶知行终于舍得离去。
叶知行一走,秋觉整个人都颓了下来,时乐调笑他:“怎么,一刻看不到叶道长你就如此不开心?”
秋觉委屈巴巴的摇摇头,时乐觉得他状态不对劲,追问数次,秋觉才松口道——
“时哥哥,我怎么觉得……叶道长好像……喜欢你。”
作者有话要说: 萧执:被我打上印记了,彻彻底底是我的人了
时乐:你还能再渣点么?吃完了就跑?
萧执自觉跪骨灰盒
……
觉儿真是什么都能看出来,比这个傻了吧唧的穿书者强多了!
等大小姐回来,就嘴对嘴接个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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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常表白大大天使,今天也是甜甜的吧?
☆、第21章 转折
时乐怔愣片刻,噗的一声笑了出来:“觉儿,你该不会是同我吃醋吧?”
秋觉涨红了脸,眼里藏着几分落寞:“如果对方是时哥哥你,我绝无怨言。”
“那你说说,为何觉得叶道长喜欢我。”
秋觉沉吟一瞬,认真道:“眼神……”
“哈?”眼神二字,于时乐而言,简直是玄学。
“叶道长看前辈的眼神和旁人不同。”
“如何不同?”
秋觉忖度道:“我也说不好……就隐约这么感觉……”
“行啦,瞎说什么?叶道长如此仙风道骨一个人,怎么会看上我?”时乐无所谓笑笑,完全没往心里去,认为秋觉是思念入骨瞎几把扯淡。
他如此迷之自信叶知行看不上他,全因已读过剧透。
秋觉咬着嘴唇,一双眼睛满是期待与不安:“那叶道长他……怕是也瞧不上我的。”
“若真如此,是他瞎。”时乐脱口而出,抬手揉了揉秋觉的脑袋。
秋觉笑了,本还想问时乐是否算过叶知行的命定之人是谁,隐隐觉出不是他自己,遂也不想给自己添堵,此事就此翻篇。
将名单交出去后,接下来的几日叶知行除了亲自给时乐送吃食送汤药,余下的时间很少出现在众人眼前。
秋觉为了多看叶知行几眼,常常守在时乐屋内,可叶知行来了,他又做出一副漫不经心的模样,甚至都极少与对方说话。非得时乐挤眉弄眼,他才挤牙膏似的尴尬蹦出一两句。
而自从那夜吃了血,萧执再没出现过,这让时乐产生一种错觉,对方将他吃干抹净后很不负责任的跑了,还卷走他身上大半的银钱。
当然,这般形容很容易引人误会,也亏得萧执的设定是书里唯一的直男。
如此过了半个月,腊月十五这日早晨,时乐一醒来就看到放在桌上的血红药丸,而萧执其人早就离开了,时乐将药丸握在手中傻愣愣的盯了半晌,笑了,这家伙究竟玩什么躲猫猫?
冬日的阳光淡淡的,没什么温度,时乐就着昨夜的冷茶将解药服下,一肚子的凉。
他还后知后觉的发现,萧执将他剩下不多的银两都拿走了,敢情这家伙把他当钱庄了。
与此同时,秋觉得了叶知行允许,这几日在浮余山药房用各种药材潜心研究,终于配出了能暂时抑制浣灭蛊发作的药,说只要毒发时服下一粒,便能延长一日寿命,还肉麻兮兮的取其名曰「止行丹」,时乐调侃这名字的药还让人怎么吃呢?
而时乐自己也乐得清净,将那些调理气机的心法烂熟于心,也渐渐掌握了吐纳之法,手痒痒时捡几根枯枝有模有样的比划几下,倒也无师自通。
……
大年二十九,秋觉一大早就给远在寒江村的姐姐写信,这是第一次不在姐姐身边过年,想着想着眶就红了。
时乐拍了拍他肩膀,说若他实在思念秋慈,可以让浮余山的修士送他回去,御剑的话最迟大年初二也该到了,秋觉闻言却猛地摇头,一来他不想劳烦别人,二来他也想陪在心上人身边过年。
时乐嘲他有了心上人忘了姐姐,秋觉红着一张脸没有反驳。
午后,浮余山难得的飘起了鹅毛大雪,绿涛汹涌的山峦裹上一层银白,浮余山众弟子看到此番光景都无心修行,三三两两的结伴御剑赏雪,白雪绿玉,宛若仙境。
浮余山飘雪,这还是百年来头一遭。
入夜,天地间只剩下漫无边际的白,雪势越发暴烈,山野间虫鸟静谧无声,唯有雪花飘落枯枝断裂的细微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