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五他靠剧透为生[穿书](40)
好在萧执睡觉不乱动,倒是时乐经常手脚搭在对方身上,好几次还撞在对方怀里,这种情况出现,时乐又少不了挨得萧执一顿不痛不痒的揍。
而揍人的人,明明心里甜滋滋的。
“你讲点道理,是你来挤我的床,到头来还怨我睡觉不安分?”
萧执怎么会同他讲道理,只冷声:“投怀送抱。”
“……”时乐冤枉得很,冤枉得叶知行都看不下去了,几次提议让时乐同他住,他不介意睡地上,男主如此温文有礼,时乐又怎么好意思,自然是都回绝了。
最可怕的是,时乐不晓得自己什么时候患了梦游的毛病,即使是他睡地上的日子,第二天醒来鬼使神差的就躺在了榻上,有时还枕在萧执的手臂上……
第一次出现这种情况,时乐醒来以为在做梦,两人相对而卧,视线相交,时乐尴尬得无言以对,对方也是一脸不悦不言语。
半晌,狭长的眸子微微眯起:“你怎么回事?”
时乐摇头,他是真不知道自己如何躺在榻上的,只得硬着头皮调侃:“莫不是夜里你梦游,把我抱上来了?”
闻言,萧执深吸一口气,面上泛起淡淡的红晕,沉吟许久,嘴唇微启,道了声呸。
如此五次三番,也不知是谁梦游,两人也都不在意了,只大多数时候时乐抢被子,萧执起床喷嚏不断。
三月十五,长夏城的藩莲酒上市了,眼见这夜花好月圆,时乐打了酒回客栈,四人支起一张小方桌在中庭,难得雅兴赏春月喝藩莲酒。
萧执早早喂时乐吃下解药,还乘机摸了一把对方的唇,时乐不知,他现在吃的不过是寻常的糖丸,浣灭蛊早解了。
可萧执想尝尝藩莲酒,时乐不让,说他身上伤口未愈合,吃了酒先前的苦药就白喝了,萧执不乐意,却也不反驳,吃了几块点心就先回屋修行。
中庭余下他们三人,秋觉是滴酒不沾的,时乐也很克制的喝了几杯,而这也叶知行却一反常态,喝了时乐为他斟的两杯不算,自己伸手还要去拿酒壶,颇有点借酒消愁的意思。
“叶道长你……”
叶知行自小不沾酒,可以说毫无酒量可言,时乐看他的神情已有三分醉态,正欲出言提醒,不想叶知行莞尔一笑,比起往日的沉稳克制,更添了几分不羁的烟火气:“前辈说过,偶尔可以不用顾及这么多的。”
视线相交,时乐通透的笑了:“是,今夜叶道长敞开了喝,醉了也无妨。”
他这个人,本也不喜讲究什么规矩,浮生若梦聚少离多,如今有月有花有酒,还顾虑这么多做什么。
于是时乐和叶知行趁着花好月圆,你一杯我一杯,把半壶藩莲酒灌下了肚。
时乐本是喝了酒脸不红的类型,叶知行更是,明明一双眼睛都弥起水雾了,脸还是白煞煞的,他突然抬起眸子,眸中映了酒色月光:“前辈,若我醉了,会如何?”
时乐还清醒得很,笑:“不如何,我送你回房休息。”
“回房之后呢?”
“睡一觉明儿酒就醒了。”
“那……前辈今夜可以陪我到酒醒么?”
☆、第37章 干架
众人一时没反应过来, 皆愣了愣,这话完全不像是从叶知行嘴里说出来的。
时乐迟疑了片刻,这当儿叶知行一直望着他,明澈的眸子里藏着一丝微不可察的期待。
这男主是不是喝醉了开始说胡话?
过了片刻,叶知行抿了抿唇, 唇角微微挑起, 眼神却黯淡下来:“不可以么?”
这笑极克制,克制得都有些落寞有些委屈了, 时乐心一软, 莞尔:“好。”
得了这句话,叶知行笑了,笑得一双眼睛都弯了, 秋觉看呆了, 他从没见过叶道长笑得如此放肆的。
而叶知行虽然面上是醉了,但心里其实比谁都要清楚,故意将上次被时乐瞧见锦鲤纹的手收在桌下, 故意让时乐不经意看到……
他又灌了自己几杯酒,让这醉更深一些,胡作非为才好。
时乐虽不是心细如发之人,却也留意到叶知行的动作,心念电转间明白了过来, 他揣测是那该死的锦鲤印记又出现了, 叶知行想要自己在身旁守着, 是为了防止再出现无生岛的状况。
待一壶藩莲酒饮尽之时, 叶知行终于醉得趴在桌子上,平日里稳重自持如他,何曾在外人面前露出过这种毫无防备的姿态。
“时哥哥,需要我帮忙吗?”
时乐迟疑一瞬,道:“没事儿,我自己把叶道长扶回去就行。”
他不是不知道秋觉心思,只是顾及叶知行不想旁人知晓手上锦鲤纹的事儿,遂也只能装糊涂。
闻言,秋觉乖巧的点了点头:“那我去熬醒酒汤。”
时乐将叶知行的手架在自己肩膀上,有点艰难的托着对方行走,如此一拉扯,叶知行的手腕就露了出来,果如时乐所料,那枚锦鲤纹又若隐若现的浮在他白皙的手腕上。
时乐心中生起了一丝愧疚感,据叶知行先前所言,这个锦鲤纹出现就意味着他陷入不受控的状态,莫名其妙的做出一些有违人设的举动,而这一切,可能都和他穿书有关。
这么一个根正苗红的男主,因自己搅局导致如今孤苦伶仃后宫尽散不算,还要承受人设崩塌的窘境……时乐自己心里也过意不去。
“前辈,平日里……你是不是觉得我很无趣?”那个趴在他肩上醉醺醺的人突然喃喃道,一张口都是酒气。
“胡说八道。”时乐笑,说话间已经推开房门,将叶知行稳稳当当的放在榻上,掖好被子。
那本该不省人事的男主微微裂开一条眼缝,拽着时乐的手腕,迷迷离离的:“比起我,是不是萧执要有趣得多?”
一说到大小姐,时乐面上就换了种颜色,唇角微微一挑:“呵,萧执整个人和有趣沾不上半分关系。”
叶知行抓时乐手腕的五指又紧了几分,沉默一瞬,低声道:“骗人。”
“哈?”时乐惊讶,叶知行竟能说出这种话。
叶知行没解释,抬手捂着额头,眉间轻皱,轻描淡写道:“原来,醉酒是这感觉……”
“头疼?那我给你按按?”
“嗯。”叶知行毫不犹豫的答应了,又朝时乐身边靠了靠:“平日里前辈都是如此待萧执的么?”
“我打爆他的头。”
时乐苦笑,叶知行却笑不出来,声音陡然冷下去:“如果,我把萧执杀了,前辈会不会怨我?”
时乐手上的动作顿住了,叶知行敏锐的觉察到,轻描淡写挽回道:“我说胡话,前辈不要当真。”
好不容易两人单独相处,氛围柔和得甚至有些暧昧,他不想因这些糟心的假设破坏掉。
“其实,如果……真有那么一天……”
时乐的手偏凉,而叶知行的额头却滚烫滚烫的,烙在他手心里。
叶知行静静看着他,等着他表态。
“如果……你们立场不同刀剑相向,真到了那一步,你就给大小姐一个痛快。”
读过原著的时乐自然清楚,最后萧执是死在叶知行剑下的,且受尽折磨,灰飞烟灭,如今这微妙的和谐已经严重违逆剧情,但他不能确定这种违逆能不能一直持续下去。
“前辈认为,我一定能赢了萧执?”
时乐心里想,你可是男主啊,大小姐作为大反派再厉害,也难逃被男主杀的命运,这本是天经地义的事儿,可……
他心里有一丝说不出的难受,就像是被什么蛰了一下,嘴上却故作轻描淡写道:“大小姐仇家这么多,他能活到今天都要谢天谢地了。”
叶知行的视线如一把利剑,轻而易举就能将时乐看穿,看穿,但不点破,只佯做不经意的,将头蹭到时乐腿边,他想蹭上去,却迟疑了。
“如果没有前辈,萧执他,怕是早没活路了。”
叶知行这话有两层意思,而时乐只听懂了第一层,苦笑:“当时在寒江,我也不知他就是萧执,若是晓得,应该上去补一刀。”
叶知行闭目不语,透过薄薄的衣料,他能清晰感知到对方的体温,比这夜的酒都灼人醉人。
酒真是个好东西,喝了后甚至能连自己是谁都忘记。
而时乐看到男主有些异于往常的举动,面上不动声色内心却是诧异的,他算是发现了,这男主醉酒后口齿清晰面色也正常,只是身上的克制坍塌,变得黏人了许多。
简言之,崩人设。
可转念一想,这么说对叶知行很不公平,虽然这是一本书,但人也是活生生的人,被框在人设的框框条条里活,和坐牢没什么区别。自己一方面劝对方不要压抑自己,一方面又带着人设标签去看对方,实在是太双标了。
“前辈……”
“嗯?”
叶知行的眸子似飞鸟掠过水面,掀起淡淡涟漪:“今晚留在此……”
陪我两字还没说出口,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砰的一声,客栈的门被踹开了,萧执一身黑衣站在夜色里,一双眸子寒星陨落。
“不准留。”
“……”
萧执风风火火的走进屋里,将醒酒汤砰的放在桌上,由于用力过猛,碗底裂开汤药淌了一桌。
“叶知行,醒酒汤给你端来了,赶紧喝了干净。”
“……”
“时乐,跟我走。”萧执把脾气敛着,声音低低的,让人不寒而栗。
此时叶知行已经站起身来,虽然一身的酒气,身形却没半分摇晃,挺拔端正,不怒自威。
“前辈有手有脚的,爱待在哪是他的自由。”
喝了酒的男主,果然是够肛的。
听这话,萧执哪里还能忍,咬牙道:“他去哪我不管,就是不能待在你这。”
“我偏让前辈留下呢?”
“打一架。”萧执言简意赅,整个人已满是杀意。
“那我也不客气了,只是还请萧公子移步,拆了人家客栈,你我都赔不起。”
话音方落,两道身影飞掠而去,转瞬就消失在夜色里,时乐气急,这两个人,一个喝酒上头,一个肆意妄为,真要打起来可不是闹着玩的。
时乐紧随而去,奈何恢复的修为不及两人十分之一,半盏茶功夫才赶到城郊枇杷林,彼时萧执叶知行已经交手了数百招,破虹的寒光划破夜空,萧执下手从不留情,而一袭白衣的叶知行脚点枇杷叶如履平地,迎着萧执的杀招而上,一时间山鸟惊鸣飞叶漫天,场面很是魔幻。
而赶来的时乐看到眼前景象,顿时气不打一处来,顶着罡风飞身挤到战圈之中骂了句:“你们打架可真会找地儿,这是人家的枇杷林,全给你们糟蹋了,比拆了客栈便宜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