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五他靠剧透为生[穿书](42)
萧执看了他一眼,无视,过了许久才淡声道:“怕你乘机跑。”
时乐笑:“不敢,没你我活不了。”
闻言,萧执明知他指的是浣灭蛊之事,心还是不争气的狠狠一跳,面上飞红,别过脸道:“你明白就好。”
叶知行五感灵敏,早将两人的对话听了去,沉着脸道:“前辈,不知林里磁场诡异,切不可掉以轻心。”
“有叶道长在,我自然不担心。”
这一次,轮到叶知行脸红了。
秋觉的害怕之情被这一顿调侃消磨了干净,拉了拉时乐的袖子低声道:“时哥哥,我一直有句话想问你。”
时乐看对方一脸严肃,也正色道:“怎么了?”
秋觉咬了咬唇,迟疑道:“萧公子和叶道长,你更喜欢谁?”
时乐怔了怔,突然笑道:“你怎么突然想起问这个?”
“没什么,就是一时好奇……”
“那你觉得,我比较喜欢谁?”
秋觉仔仔细细的思考了一阵,犹豫道:“我以为,是叶道长。”
他故意如此说,其实在他心里,时乐和萧执走得更近一些。
时乐噗的笑了,压低声音调侃:“你以为人人都同你一样,喜欢叶道长?”
秋觉羞得红煞了脸:“所以……时哥哥比较喜欢萧公子?”
“呸——”
时乐一语未罢,就被萧执不痛不痒的拍了拍肩膀。
“管好你的嘴。”萧执冷言提醒,却避开了视线。
时乐揉着肩膀,无可奈何:“难不成你希望我说比较喜欢你?”
“……别……恶心。”萧执眼神闪烁,加快了步子。
时乐看着他孤冷的背影嘀咕:“莫不是有病。”
秋觉憋着笑:“萧公子很在意时哥哥的看法。”
时乐不屑:“得了,他这个人眼睛长在头顶,能看得上谁。”
秋觉嘴唇动了动,终究没言语,思及当时莫道长所言,当局者迷,他说什么也没用,就让时乐自己慢慢去觉悟。
而他自己……秋觉望了眼叶知行清肃的背影,叹了口气。
行了一段路,他们没见着什么魑魅魍魉,想必是叶知行和萧执往那儿一站,什么鬼魅邪祟都不敢靠近了,一路上的白骨碎片也越来越少,几人已经到了不知林深处。
看秋觉脸色越发不好,时乐担忧:“是不是哪儿不舒服?”
秋觉摇头,眼里满是恐惧:“时哥哥,我老听到有人叫我。”
闻言,时乐皱了皱眉,拍着他的肩膀安慰道:“别怕,我和叶道长都在这儿。”
几人在林子里走了大半日,全无头绪,时乐也没敢问秋觉想到了什么,看众人走累了,便提议歇一会儿。
日头渐落,不知林里瘴雾越发浓重,时乐和叶知行席地而坐,洁癖如萧执,将随身带的布平平整整铺在地上才肯坐。
“时哥哥,我自己去河边坐坐。”
秋觉情绪有些低落,时乐本还想安慰几句,忖度片刻又默默闭上了嘴,索性将叶知行一直背着的包裹解开,拿出干粮分给众人。
萧执打开发现是馒头,皱了皱眉扔在一边,时乐看他惯的也懒得理,谁知片刻萧执又朝他扔来了一只油纸袋。
时乐打开,才发现是稻良城的火腿萝卜糕,香气扑鼻。
好家伙,竟然夹带私货,时乐笑着朝他挥了挥油纸袋:“多谢大小姐,你吃不吃?”
“留一块给我。”
“萧公子真了解前辈喜好。”叶知行突然开口,平静的口吻滴水不漏。
时乐笑笑:“先前在笠州一起生活了大半年,不想了解也被迫了解了,就像我也知道他的口味。”
叶知行莞尔,似有所感道:“令人羡慕。”
“叶道长喜欢吃什么,我也记下。”
叶知行还未开口,将他们对话一字不落听了去的萧执先开了口:“去弄点水。”
“……”
被打断的叶知行闭口不言,时乐本不想搭理萧执,但看到秋觉一个人坐在河边闷闷不乐,便想借机去看看,于是难得爽快的接过水囊。
河面映着漫天红云,秋觉便坐在岩石上用手支着下巴,望着波光粼粼的水面出神。
时乐抬手揉了揉秋觉脑袋,看秋觉舒服的眯了眯眼睛,他便坐在一旁,顺其自然的揽过对方肩膀。
“在烦什么?说出来可能好受些。”
秋觉撇了撇嘴,半晌:“时哥哥,我一路上都听到……哭声……和呼救声。”
顿了顿,声音有些颤抖:“他们的尸骨,暴露荒野无人收拾埋葬……”
是数百年前南桑国被灭国的怨念残留,作为后人的秋觉,感知到了。
时乐无言的拍了拍秋觉的手臂,秋觉顺势靠在了他肩上:“可是我……什么都做不到。”
“觉儿,待寻到南桑国,把他们都好好下葬,我陪着你。”
秋觉将脸在时乐肩上蹭了蹭,惨淡一笑:“时哥哥,你真好。”
时乐为了逗他欢喜,不要脸一笑:“我自然好,讲不定比你的叶道长更好。”
这边安安静静吃着干粮的叶知行突然打了个喷嚏,下意识往河边望去,却没看到时乐和秋觉的身影,他皱了皱眉,便要起身去寻。
“在磨蹭什么……”萧执已经不耐烦的扔掉手中时乐留给他的萝卜糕,先叶知行一步朝河边走去。
彼时太阳已落到地平线之下,天上红云也渐渐退干净,雾岚弥漫,静谧无声,河两岸除了偶尔穿林而过的风声,什么也没有。
萧执的心狠狠的跳了跳,手心也微微发汗:“时乐!”
声音沉入雾瘴里,无人回应。
☆、第39章 废墟
“混账!”萧执火急火燎的骂了一声, 手心发汗, 时乐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消失了。
这边, 时乐还温言温语的安慰着秋觉, 他们所站之处陡然下陷, 他下意识将秋觉护在怀里, 一阵天旋地转后时乐的脑袋撞在岩壁上,咚的一声听着就很疼。
他本记挂着秋觉有没有伤到, 突然感觉怀中的人有些不对劲,伸手一摸……冷冰冰硬邦邦的,时乐定睛一看,娘的, 不知何时被他护在怀里的秋觉已经被掉包成一具骷髅。
而如今他身处之境,伸手不见五指, 空气里是腐朽的气味。
“觉儿?”
时乐唤了几声无人应答, 忙以灵力化作灵火照明,四周墙面上隐约可见斑斓的壁画, 画中内容皆是线条简单的小人采药熬药制药的过程, 笔触虽简单,却栩栩如生明白易懂, 时乐几乎已经肯定,自己是落入南桑国旧址了。
而他此刻无心看这一墙珍贵的壁画, 一心一意在找秋觉上, 这孩子没一点武力值, 落在此处一定怕得说不出话了。
沿着狭小的石道行了不到半里地,前方出现一个光斑,与光亮同时出现的,还有秋觉的叫声:“时哥哥! ”
时乐拔腿循声而去,走了不到十步,就听得秋觉惊呼:“小心脚下!”
声音未落,时乐只觉得脚下一空,电光火石间收腿向后闪身而去,原本他站的地方已经塌陷成悬崖。
时乐惊魂未定,抬眼就看到秋觉被蛛丝缚住缠在半空中,三只比人还大数倍的鬼螂蛛候在秋觉身侧,发出嘶嘶声伺机而动。
时乐面色沉冷的朝秋觉比了个嘘的手势,视线紧紧的盯着三只鬼螂蛛的同时,弯腰捡起脚下的锋利骨片,他咬了咬牙,在手心拉了一道口子,鲜血迸溅洒在地上,鬼螂蛛嗅到味儿立刻放弃秋觉朝他扑来。
鬼螂蛛闻到血腥味就似疯牛看到红色的布,兴奋得令人汗毛直立的小细腿儿都颤抖了起来。
时乐反手将骨片掷出,将其中一只鬼螂蛛左侧脚都切断的同时,也把缚住秋觉手脚的蜘蛛丝切断了。
“你快跑,这些恶心玩意儿我来引开。”
他按住手上的伤在狭小的石道里奔跑,眼见前面是死路一条,他正欲同那些毛绒绒的长腿怪物正面肛的时候,周遭腾地一下亮了起来。
鬼螂蛛消失了,黑暗也消失了,映入眼帘的是一座金碧辉煌的大殿,大殿檐口楣柱皆饰有彩绘图腾,鬼火闪烁人头攒动,数百双眼睛齐刷刷的扫了过来,周遭突然安静。
时乐不动声色的观察着大殿内的人,只见他们虽笑模笑样的,面色却青白灰败,瞳孔也空洞洞的只剩眼白,时乐一下子就明白过来,这些都不是活人,是被困在南桑国的鬼灵。
突然一只冰冷的手从虚空中伸来,一把拽住时乐受伤的手:“公子受伤了,我替你治治。”
那双手没有皮肉,只剩一副枯骨,从纤细的指骨能看出是女人的手,时乐没动,转瞬之间,手掌处的伤就愈合了,没有一点疤痕。
“时哥哥,我在这。”
秋觉冲过来的瞬间,鬼手消失了,时乐将他拉到身边:“没事儿?”
秋觉摇头:“没事,时哥哥方才中了鬼引,看到的都是假象。”
“原来如此。”鬼引毒在长久密闭的空间里极易出现,确认秋觉无事他松了口气,转而对殿上鬼灵道:“今日我们不请自来,实在是打扰了,在下朋友的恩师身受重伤,需玉泷苓才能救回一命,故千里迢迢寻来南桑国,扰了诸位清净。”
殿上沉默一瞬,突然一个苍老的声音道:“你可知身边这孩子的身份?”
时乐点头,直言不讳:“他是洛桑族最后的血脉,此番前来,也是想带他寻回故土。”
此言一出,众鬼灵窃窃私语,一位老者模样的鬼灵飘至他们面前,耐心询问秋觉:“孩子,他是你什么人?”
秋觉拽紧时乐的手笃定道:“我哥哥。”
鬼灵点了点头,似误会了什么般深深的看了眼时乐,又转向秋觉:“待你可好?”
秋觉想都不想猛地点头:“是待我最好的人。”
鬼灵突然笑了,幻境中时乐的所作所为,他们看得清清楚楚,面上的阴冷鬼气随之散去:“方才,我也是听到他说要为我们安葬,才将你们请到此处,这些年,我们见过太多觊觎南桑国宝藏之人。”
林子里遍地的白骨碎片,就是最好的证明,说到此,老者怅然的环顾殿上数百怨魂,摇摇头:“我们守在此处数百年了,也是够了。”
时乐微微颔首,笃定道:“前辈们放心,晚辈渡灵之术虽不精,但必尽力为之。”
鬼灵道了句多谢,没有瞳孔的眼睛转向他:“这孩子既是洛桑国最后的血脉,必然有许多人想将他作为药引,我的私心,自是希望你能护他一生周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