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叔他总在掉马[重生](95)
而大梵天的大部分主体,则与飘渺宗相连着,入口就在禁地之中。
或者说,正是因为清虚君当年进来看见旧地遗址,才会设下禁制,将这片林子列为禁地,将入口掩藏起来。
故地重游。
千余年前和天道的一战后,这里曾满目疮痍,树木被折断,花草被摧残,溪水断流,山崩地裂。
可千年岁月过去了,无人看管,这些生命力极其旺盛的植物便暖风吹又生,慢慢地就将曾经的创伤掩盖了。
谢清霁心情复杂。
不同于外界,此时大梵天里是白天,四处明亮,万物清晰可见,他循着记忆,很快走到当年居住的地方。
也是不久前残镜里显示过的地方。
他的小院子和清虚君的院落紧紧相依。與。夕。糰。懟。
清虚君素来喜净,院落里干干净净的,一花一草都无,而小狐狸的院子就不同了。
其实刚开始小狐狸也是学着清虚君,一丝不苟地将长歪的花草都清理干净的,但自从小黑球来了以后,他的院子就再也干净整洁不了了。
小黑球喜欢各种颜色的花草,小狐狸一亮爪子准备辣爪摧花,他就立刻飞扑过来,整颗球扒拉在小狐狸身上,大尾巴卷着小狐狸的爪子不放,誓要成为小狐狸折花拔草的最大阻力。
小狐狸每次都甩不掉他,久而久之,没法子,也只能随他了。
于是小狐狸的院子里,就变得花里胡哨的了。
谢清霁在清虚君的院子前出神了一小会,那千年来未曾修剪过的花花草草,最终还是肆无忌惮地占满了整个院子。
他也没进去,垂了垂眼睫,便挑着天道分`身,转身进了自己的院子。
踏进小院子的时候,他耳朵一动,隐约感受到了什么动静,下意识偏头望去。
一缕轻风吹过,拂动了花草一片,枝叶相碰,发出簌簌声。
小黑球的大笼子就静静伫立在这片半人高的花草之中,无声无息,绵白的云锦纤尘不染,却缀着几朵枯花几片干叶,也不知是哪缕轻风调皮吹过来的,看着颇有萧瑟之感。
谢清霁静静望了一会,没见异常,只疑心方才若有似无的动静是自己的错觉。
他收回视线,缓步走到院子里,顺手将天道分`身按进泥巴里。
将剑意收起来后,谢清霁又将残镜拿了出来。
这残镜其实便是当年清虚君炼化了给他看尘世间热闹的那面小镜子,只是被岁月摧残的不成样子。
他熟稔地渡入灵力,那镜面波动了一会,缓缓地露出了和面前一般无二的场景。
小院、草木、大笼子、风止剑。
——不对。
场景在变化。
谢清霁神色一动,目不转睛地看着那原本斜插在院子中的风止剑慢慢变得模糊起来,泛着剑光的剑身逐渐透明,最终彻底消散在镜子里。
谢清霁指尖松了松,灵力一断,便没再续上。
没了灵力续着,残镜倔强地亮了一会,也就悄无声息地复归黯淡。
——他的风止剑,还留在居处,并没有带进遗址里来。
某个之前反复迟疑,屡次试探,都难以确定的猜测,似乎有了明显的答案。
残镜里的风止剑,并不是指真正的风止剑。
谢清霁垂眸看着脚边摊成烂泥一团的天道分`身,神情怔忪,若有所思。
怪不得他用风止剑屡屡试探于天道分`身,都得不到什么特殊的回应,他本以为是因为天道分`身太弱小的缘故,结果此时一试,残镜却毫不留情地否决了这个答案。
谢清霁抽丝剥茧,慢慢地想明白了某个事情,心头生出果然如此的恍然感——应对天道的最终法器,不是风止剑,也不是别的什么。
而是他啊。
按之前找骨骰和酒与刀的过程来看,残镜在谢清霁得到法器之后,便会继续探寻下一件能与天道抗争的法器。
可现在,风止剑并不在这里,残镜里却没了风止剑的踪迹。
只余小院故景一片依旧,也不知是个什么意思。
或许……
被司暮严令禁止的某个念头又浮了上来,谢清霁指尖微动,一缕灵力凝聚在指尖,跃跃欲试,旋即他又有些迟疑。
脑海里一会儿浮现出司暮冷着脸说“想都别想”的模样,一会儿又是司暮动情至深时用力抱着他说好欢喜的模样。
谢清霁闭了闭眼,深吸一口气,定了定神,将司暮的脸驱逐出脑海,不再犹豫,伸手就朝天道分`身抓去。
那天道分`身在混沌之中似乎也感受到了危险,扭动了几下,仿佛要醒过来了。
然而它避无可避,谢清霁的指尖几乎就要碰着它了——
坚冰破碎的声音乍然响起,谢清霁只觉指尖一颤,仿佛戳进了冰雪里,又冷又麻。
他眼睁睁地看着一道无形画境骤然出现,稳稳地隔在了他和天道之间,然后用力一绞!
天道分`身根本无法抵抗,就碎作齑粉,散发出无比腥臭的气味,纷纷扬扬落在了地上。
是司暮!
他怎么也来了!
谢清霁心头一跳,来不及思考好好睡在主峰的司暮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身体快过思绪,立刻急急后退。
然而司暮在毫不留情地碾碎了天道分`身的同时,也一心二用地召出来另一道画境。
画境舒卷,随心而动,将堪堪躲避了两步的谢清霁死死缠在原地。
大梵天里灵气稀薄,谢清霁并不敢有太大反抗——灵力冲荡太大,或许要叫这早已经脆弱不堪的大梵天再受重创。
他感受着画境上熟悉的气息,抿紧了唇,转头看向被云锦掩盖得严严实实的大笼子。
柔云似的云锦被一把撩开,露出笼子里身着白衣的青年。
那身白衣素净无比,穿在他身上,有些不太合身——肩膀和腰身处稍微有点紧,袖子和衣摆都有点短。
显然不是属于他的衣服。
不过来者并不是很在意。
他慢条斯理地掸了掸衣袖,掸落一片因方才来的太匆忙、而不小心沾上的两片落叶,缓步走出了大笼子。
谢清霁本能地察觉出危险,张了张口,想解释什么,可他是被当场逮住的,又不善于说谎,无可辩驳,喊了声“司暮”之后,就再也说不出什么。
只能看着司暮没什么表情的,一步一步,不紧不慢地走过来。
每一步都带着绝对强势的气息,将他整个人笼罩着、压迫着。
恍惚中,谢清霁产生了一种微妙的、两个时辰前才刚经历过的,被司暮死死压在榻上、用尽力气都反抗不能的那种感觉。
他察觉不妙,又觉得事情还没到不可挽回的地步,再次张口,试图自救:“司暮,我……”
他脑海急转,还在琢磨说辞,司暮却在离他一步之遥的地方站定,抬手抵在唇边,轻轻地嘘了一声。
尔后谢清霁就再说不出话来了——画境卷着他,用强势却刚好不会伤害到他的力道,将他每个字节都绞碎作无声,然后又在司暮的意念之下,将他整个人都甩进了大笼子里!
大笼子里铺着很厚的云锦,时隔千年,绵软依旧。
扑面而来的云锦让谢清霁有点懵,紧接着他就摔进了云锦中。疼倒是不疼的,只是因为被画境束缚着,他落地姿势不太美妙。
谢清霁艰难地翻身坐起,一抬眼,就看见面前落了一片阴影——方才还在笼子外的司暮转瞬挪移到他面前,单膝跪下,神情凉凉,语调比神情更冰凉:“睡完就跑?”
作者有话要说: 迟早要把这只一点都不听话的小福泥关笼子里煎狐狸饼,好吃,嗝。
真没虐哇!就算有虐,也就是悄咪咪拔你们一根头发的程度!
第74章
谢清霁本能地察觉到危险,终于忍不住挣脱了司暮的画境, 在司暮将他摁倒前, 抬手抵住司暮的胸膛, 惊声:“司暮!”
然而这回司暮没打算放过这只不听话的小狐狸了, 谢清霁怕毁了大梵天遗址,有所顾忌, 司暮却没有。
谢清霁反抗, 他就用上了灵力, 轻而易举地就将谢清霁摁倒在云锦里, 一手紧扣着谢清霁两只手腕,举过谢清霁头顶,长腿一伸, 又牢牢压住谢清霁想踢他的腿。
谢清霁被制得死死的,他强作镇定, 抬眸问:“你要做什么?”
司暮充耳不闻,他空着的那只手粗鲁地将谢清霁的腰带扯断, 干脆利落地将他外衣剥下来, 又要去解谢清霁的里衣。
谢清霁只觉上半身一凉, 衣衫就没了大半, 他脑袋空白了一瞬,旋即又惊又懵地厉声:“你疯了吗司暮!你在做什么!”
这是什么地方!他怎么可以这么肆无忌惮!
司暮动作一顿, 居高临下地凝着他,轻轻一笑,笑意里却有些咬牙切齿的意味, 他恨声道:“做什么?当然是把你剥得光溜溜地捆起来,锁进笼子里,一动也不能动的、哪里也不能去,那样最好。”
他咬牙:“省心。”
谢清霁心头泛起不详预感,下一刻他只觉双腕一紧——司暮将那根红线扯了出来,信手一甩,那原本系在一端的木雕小狐狸就骨碌碌地滚到不远处,而司暮则将那红线紧紧地缠在了他的双腕上!
红线太细,兼之谢清霁在奋力反抗,很快就在手腕间勒出几道红痕。
他肤色瓷白,又细又艳的红痕格外明显。
司暮眼角扫见,动作一顿,片刻后指尖几不可见的一动,那红线便蒙上了一层朦胧白雾。
像是裹了一圈柔软的棉,缠起人来也不那么疼了。
然而谢清霁心神巨震,没留意到这小细节,只顾着不断挣扎。
大梵天里气温很暖和,司暮的手却冰冰凉凉的,像在冷水里浸了许久。
谢清霁被他碰得一个激灵,敏感地瑟缩了一下,眼见的下半身也即将不保,他一咬牙,如崩太紧的弦终于断掉了,不管不顾地就仰起头,朝司暮的脑袋狠狠一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