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月白点点头,思索了一下道:“我听说约翰在政界的那个侄子很了不起,今年还参加了大选,最近上虞总有外来人打听约翰的事,也许跟约翰那个侄子有关系,许是他的竞争对手想借此使一些政治上的手段……所以我想,是不是可以对此加以利用……”
陆政一下就听明白了盛月白的意思,眼里忽然浮上一抹笑意,眼神发亮地看着盛月白说:“少爷好聪明。”
盛月白从小到大被人夸奖惯了,早已习以为常,此刻被比他厉害了不知道多少的陆政拿一双满眼都盛着仰慕的目光望着,夸着聪明,盛月白脸头一回有些发热。
盛月白眼睫颤了一下,感到有些不知所措,手轻轻推了陆政一下,说:“你别打岔。”
盛月白力气太小,陆政没被他推动,反而将手推进了陆政宽大的手里。
陆政手立刻收拢了些,手掌轻轻覆上盛月白白而细腻的手背,把盛月白发凉的手拢在手心里,低低地说了一声:“好。”
陆政手心里热得发烫,把盛月白的手都弄得热起来,盛月白莫名被闹得面颊红了一片,老大不自在。
但是方才本就是盛月白先拉的陆政的手,现在也不好再收回去。
盛月白只得当做没看见,垂下眼轻声说:“只是现在柳家与约翰的事传得太快,等其他消息出来,不知道能不能让美国人相信。”
陆政红着耳根子低声说:“能的,交给我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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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你的嘴唇很薄
书房内,电话听筒倒放在桌案上,发音标准、语速略快的英文从听筒里传出来。
“……是,我们这几天也是焦头烂额,他们不知道从哪里雇了几个女人,在最后一场巡回演讲时指控我在她们未成年时侵.犯过她们,证据就是我这个叔叔在国外侵.犯过未成年人。”
“都到了这个关头,国内国外媒体全都盯着我们家,一点差错都不能有的时候,我这个没用的叔叔还惹出了这么大麻烦……不过你放心,我几天前已经给他去过电话了,他最近应该会安分一点,不会再生事。”
盛月白倚在办公桌上,听着对面说话,抬头看了陆政一眼。
陆政垂着眼,依旧看着眼前的盛月白,见盛月白点了头,才不紧不慢地伸手从桌上把话筒拿起来。
陆政微微抬起眼,视线平视前方道:“今天早上得到的消息,约翰死了。”
虽是报着死讯,语气却淡得出奇,听不出丝毫起伏,仿佛死的不是人,而是什么不值一提的鸡鸭猪狗。
对面停顿了好一会儿,才稍稍抬高了音量问:“什么!”
陆政说:“尸体是在妓.院外发现的,死因有些蹊跷,据我所知不是自然死亡。”
“最近这里出现了许多生面孔的美国人,时间点很巧,我推测是主战派设的局,为了在这里挑起争端,再嫁祸到你身上,目的是在大选当天攻击你的演讲内容,指控你做虚假宣讲,故意欺骗选民。”
对面的小约翰静了一下,随即呼吸变得急促起来,显然被陆政所说的内容引起了波动。
小约翰说了一声“稍等”,然后传来隐约的对话声,应该是在临时讨论解决方案。
过了一会儿,对话声静下来,电话轻微响动了一下,声音再次清晰地从听筒传出来:“我会立刻让人处理,请你放心,我不会让这件事影响下星期的大选。”
“让谁处理?”
连约翰的死讯都没法第一时间获知,约翰家族显然在上虞没有眼线和可以运用到的人脉。
于是陆政语气不咸不淡地问:“你在这里有人还是有钱?让我放心,你有能让你自己放心的人选吗?”
“……”对面噎了一下。
陆政微微曲起指骨,轻扣在桌面上,发出“咚”的一声轻响,也传到电话对面人的耳朵里,原本就不轻松的气氛仿佛一时间变得更加紧张。
“是,你说得对……”
像是在做什么艰难的抉择,小约翰想了大约半分钟才说:“……为了保险起见,我会让我的副手过来处理这件事。”
等了几秒,仍没听到陆政的回应,小约翰又很快补充说:“我的副手对处理这类舆论事件很有经验,这次的性.侵犯指控就是全权交由他处理的,并且这个人完全值得信任,他过来一定能很快解决这里的隐患。”
陆政没有表示赞同也没有表示反对,而是问:“如果在这几天里美国再出现新问题,你们能应对吗?”
接连被陆政质疑,小约翰显然有些挂不住脸面,立刻表示可以,并语速很快地解释补充,试图为自己的说法增加更多的说服力。
陆政没听他说了些什么,开口打断道:“让你的副手继续留在美国,不要打乱原先的安排,我可以抽空帮你处理这件事,你只需要配合我。”
小约翰立刻大喜:“那真是太感谢了——”
陆政再次打断小约翰的说话,说:“不必感谢,但是我来上虞是度假,不是为了帮你擦屁股,希望不要再有这类事发生。”
赫尔曼性情古怪不是什么秘密,但他拥有足够能与任何古怪脾气相对应的强大能力,赫尔曼不需要主动与任何人交往,却有数不清的人有求于他。
因此要想与赫尔曼打交道,想从他那里获得资助,就必须要积极适应他的古怪脾气。
小约翰显然已经习以为常,没觉得有什么不对,更不会像第一次见面时认为被冒犯,态度很配合道:“我明白,这次就麻烦你了,有任何需要我们这里都会完全配合,等回国后我再当面感谢。”
陆政没再多说,径直挂断了电话。
他低下头看盛月白,目光温驯无比,低声对盛月白说:“可以了。”
盛月白倚着桌边,仰头静静地看着陆政的脸,盛月白没有说话,看陆政的神态却很认真。
像是思索什么问题,又似是在认真打量。
这是盛月白第三次见到工作状态的陆政,却是第一次亲眼看到陆政和其他人说话的样子。
明明同样都是淡淡的表情,温吞平缓的语速,听起来略微显得冷冽的音色,却与盛月白同他说话时所获得的感受截然不同。
盛月白和陆政说话时,总觉得陆政听得特别专注。无论盛月白说的是好话还是坏话,只要盛月白没说完,陆政从不曾出言打断,像是要认认真真地记下盛月白说出的每一个字。
盛月白会在一次次短暂的相处中,无知觉间对陆政产生这样多的信任,究其根本都来源于此。
但盛月白发现,陆政和其他人说话时并不是这样的。
盛月白站在陆政旁边,看着他说话时的侧脸,觉得陆政冷淡地像是一个局外人,他既不用心,也不专注。
盛月白假设着把自己放在陆政对面的角度上,突然理解了为什么那时柳老板几人与陆政说话时姿态会那样小心,态度会那样急切。
因为陆政看起来这样无情,态度捉摸不透,好像随时都会结束这段对话。
陆政等了好一会儿也没等到盛月白说话,直到站姿都在盛月白的注视中变得僵硬起来。
陆政想自己是不是哪里做错了,忍了好一会儿,终于还是忍不住虚心求教:“怎么了,我说错什么话了么?”
盛月白轻轻摇了摇头,开玩笑地对陆政说:“如果什么时候你对我失去了耐心,不愿意搭理我的时候,我一定不会这样上赶着跟你搭话。”
陆政愣了愣,表情还有点发懵,却在第一时间毫不犹豫地对盛月白说:“不会。”
盛月白没有说话,和陆政对视了一会儿,忽然朝陆政伸出手,细白的手指轻轻碰了一下陆政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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