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政的手很大,食指和拇指张开,几乎能把盛月白纤细的脖颈遮住大半,宽大的手掌卡着在后颈的软肉,干燥粗砺的指腹贴着脖子上白皙的皮肤,轻轻磨蹭了一下。
盛月白忍不住往后缩了缩,眼里弯起来:“好痒……”
陆政把盛月白搂回来,牢牢地在臂弯里圈着,陆政身体凑过去,和盛月白挨得更近了些,盛月白身体很软,胳膊也软绵绵的,这样搂怀里,像是能被摆弄成任何姿势。
盛月白忽然感觉到了什么,愣了一下,视线顺着陆政的胸口往看不见的被褥里瞥了过去。
盛月白眨了眨眼睛,眼皮抬起来,就对上了陆政满含侵略性的视线。
“我不做什么。”陆政把盛月白抱得很紧,呼吸很重:“就抱抱。”
“好像没有什么说服力。”盛月白笑了一下,抬头亲了亲陆政的下巴,说:“我帮你吧……”
陆政抓住盛月白的手,声音很低哑:“不用,过会儿就好了。”
盛月白其实也很累了,就没有再动,但还是不忍心地问了一句:“真的不用吗?”
陆政不自觉地屏住呼吸,靠近了过去,吻却蹭到了盛月白的耳垂,意外落了空。
白皙的手指搭上陆政的肩,把陆政稍稍推开了一点儿。
陆政炽热的视线划过漂亮的眉眼,最后落到微张的双唇。
陆政看着盛月白,指尖轻碰了碰拧起的眉心:“怎么了?”
盛月白有些懊恼地说:“脑子睡懵了,都忘记我发烧了,刚才还接了吻,不会把感冒传染给你吧。”
“不会。”陆政反应很快地说。
盛月白疑惑说:“怎么不会?”
陆政想了想,表情很严肃很正经地说:“因为我身体很好。”
盛月白忍俊不禁,眼睫垂了垂,若有所指地说:“确实很好。”
陆政眼神暗了暗,又要朝盛月白靠近过来。
盛月白双手抵着陆政的胸膛,躲着陆□□下来的脸,呼吸打在脖子里,挠得有点痒,盛月白忍不住笑出声:“不行呀……”
陆政顿了顿,似乎是不肯放弃,又尝试着争取道:“刚才在车上已经亲过了,说不定已经传染了。”
盛月白又笑了,但态度依旧很坚决:“不行。”
陆政叹了口气,很沮丧地把头埋进了盛月白的颈窝里。
盛月白好笑,抬起胳膊,轻轻在陆政头上呼噜了一把,哄他说:“我病好的很快的,等我好了……随便你怎么着。”
“嗯。”陆政稍稍平复了呼吸,抬起头,亲了亲盛月白的额头,说:“睡吧。”
盛月白很快睡着了。
他已经很久都没有失眠了,但今天可能是因为发着烧的缘故,对疼痛变得更加敏感,身上一丁点不舒服都会被无限放大。
盛月白平常都是一个人睡,夜里便不会再刻意掩饰伪装,因为没人会听见。
可盛月白睡迷糊了,忘了他现在已经不是一个人,他只蹙着眉头很小声地哼唧了声,身边睡着的男人就醒了。
盛月白感觉自己被人抱了起来。
隐秘的地方渐渐缓解了疼痛,取而代之的是一阵冰凉的触感,盛月白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发现眼前是陆政的脸。
盛月白呢喃了声:“陆政……”
“我在。”温热的手掌轻轻拍打在盛月白背上,很轻很缓,温柔地像是怕把他碰碎了:“睡吧。”
混混沌沌之中,盛月白恍惚觉得这个情形很熟悉,好像就在昨天,陆政也是这样,哄着夜里迷迷糊糊醒过来的盛月白。
盛月白还没来得及想明白,在轻柔地安抚下,意识已经渐渐远去,又重新陷入了困顿的黑夜里。
再次醒来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天才刚蒙蒙亮,盛月白很缓慢地清醒过来,发现自己仍然被陆政抱在怀里。
盛月白脖子有点酸,很小心地挪动了一下,刚躺好,就发现陆政原本闭着的眼皮忽然跳动了一下。
盛月白屏住呼吸,透过不太明朗的晨光,看着陆政的脸。
陆政并没有睁眼,放在后背的那只手却像是已经做过了千百次一样,在背后轻轻地拍打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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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这是什么啊?
盛月白没敢再动弹, 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陆政。
可背上的那只手拍拍停停,却始终没有完全放下来。
陆政应该是很困的,盛月白看得出来。深邃的眼窝下面一片青黑, 盛月白记得昨天见到陆政时, 甚至在他眼睛里看到了红血丝。
久病自然成医, 盛月白失眠那么久, 对失眠的症状很了解, 一眼就能看得出陆政严重缺觉,需要好好休息。
但陆政显然昨晚也并没能休息好。
他的眼皮一直不安稳地颤动着, 像是在和本能的困倦做对抗, 挣扎着不想放任自己睡过去。
不知道他这样多久了, 盛月白只知道,夜里自己每一次喊冷、喊热、不舒服地翻身时, 都会在第一时间得到最温柔的回应。
盛月白心里一时五味杂陈, 不知道究竟是什么滋味, 他轻轻扯了扯陆政的手臂,很低声地仰着头叫他:“陆政……”
陆政的眼皮蓦然掀开。
盛月白没想到陆政能醒得这么快, 没提防地先是惊了一下。
仔细看过去,才发现那双眼睛好像并没有聚焦。
陆政好像还没意识到盛月白已经醒了, 他像夜里做过许多次的那样,沿盛月白的后背摸到后颈, 探了探是不是出了汗, 又低下头,温热的嘴唇贴到盛月白额头, 感受盛月白的体温。
确认盛月白的烧没有反复,他的眉宇方才舒展了下来。
陆政闭着眼睛把盛月白往怀里拢了拢,圈进胸膛里很珍惜的护着, 停顿下来的手臂又挪回到了盛月白的后背,很轻很轻地继续拍打起来。
“……”陆政嘴唇动了动,说了句什么。
应该是在哄他,但语气太轻了,盛月白没能听清。
酸涩涌上心头,盛月白抓住陆政的手,强硬地拉回到胸前,手指顺着金色的发梢轻抚陆政侧脸。
陆政眼睛睁开,无意识地、很缓慢地眨了一下。
“陆政。”盛月白看着陆政迷蒙的双眼,低下头,吻轻轻地落到半阖着的眼皮上:“你乖一点儿,快睡觉,睡醒了给你奖励。”
陆政脑子里很混沌,只记得盛月白和他交缠着的手指,柔软的手抚摸着头发,和比月色还要温柔的嗓音。
陆政脑子里紧绷的那根弦渐渐地松懈下来,紧扣着盛月白的手指,很快坠入了沉眠。
盛月白再次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大亮了。
这应该是盛月白从记事以来睡得最久的一次。
盛月白昨天睡了一天,早上醒来那会儿其实就已经睡饱了,结果陪陆政在床上躺着,睁着眼睛看陆政睡觉,看着看着,不知不觉地就又睡过去了。
也不知道睡了有多久了。
盛月白只觉得睡得手脚绵软,浑身像是陷进了一团棉花里,脑子里也全塞满了棉花,混混沌沌地,一点儿劲都使不上。
盛月白艰难地睁开眼,发现陆政已经醒了,正趴在床边看他。
盛月白一动,陆政就坐起了身,和盛月白对上视线后,才伸手过来,把浑身发软的盛月白从被褥里扶了起来。
盛月白盯着陆政看了看,才转头问:“有水吗?我想喝水。”
盛月白视线在所及之处转了一圈,也没看到水壶水杯一类的东西。
别墅里收拾出来实在匆忙,里面很多物件都没来及准备,楼上卧房里不仅没有水,甚至连茶杯都没有一盏。
“有,我去拿。”陆政把盛月白放到床头的软枕上,敛好被褥,连大衣都没来得及往身上加一件,就起身下了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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