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潇笃定地说道:“确定。这瓦片是从寝殿房顶发现的,与周围的瓦片在颜色上有些许不同,明显不属于寝殿。而这块断掉的瓦片,则与寝殿上的瓦片一模一样,明显是来人将两块瓦片调换,以掩藏他来过的痕迹。”
“树上呢?”
“树上也有踩踏过的痕迹。”
林西连忙问道:“痕迹新鲜吗?可是最近踩踏所致?”
“是最近踩踏的痕迹。”
林西的目光再次转向那块断裂的瓦片,这痕迹也是新的,看来他的感觉没有错,确实是有人在监视他,不过是否为焦战,他现在还不能下定论。
见林西沉默,杨潇单膝跪地,请罪道:“殿下,属下办事不力,还请殿下责罚!”
林西回神,心知焦战武功高强,他们根本防不胜防,却并未出声为他开脱。
“此次确是你办事不力,不过现在本宫正值用人之际,不便与你处罚,待日后空闲,再一并处理。”
“谢殿下开恩。”
“起吧。”林西扫了一眼春财,道:“此事先不要声张,可明白?”
“是,主子。”春财率先回了话。
杨潇起身,道:“殿下,此事事关您的安危,属下以为必须加强东宫防卫,避免再有类似的事发生。”
林西沉吟了一会儿,道:“确实该加强防卫,此事便交给你了。”
“殿下放心,属下定安排妥当。”杨潇连忙躬身领命,有人竟然他的眼皮子底下,在东宫来无影去无踪,这简直是对他的蔑视,他绝对不允许再有类似的事发生。
林西再次叮嘱道:“还是方才那句话,此事不要声张,只需暗中加强防卫。”
杨潇猜测道:“殿下可是想给对方以假象,让其放松警惕,然后一举缉拿?”
“这个……”
若盯着他的是旁人还好说,直接抓了便可。若盯着他的是焦战,那就不好办了。夜闯皇宫,不论有何理由,都是意图不轨,绝对的死罪,便是天王老子来了也没用。
想到这儿,林西愣了愣,忍不住在心里泛起了嘀咕,“焦战被抓那不是正好吗?男主.男二.大女主都被端了,还有谁能威胁我,以后的日子那不是要多滋润有多滋润。”
想到这儿,林西又忍不住勾起嘴角,可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对,“林西啊林西,这一世人家可没做过对不起你的事,而且还在你最艰难的时候,陪你度过了七个夜晚,就这么把人端了不太合适吧,你这明显是卸磨杀驴啊。”
林西脸上的表情在不停变化,似有事拿不定主意。
杨潇出声问道:“殿下可是有事无法决断,属下能否帮上忙?”
林西看向杨潇,道:“无事,你只需加强东宫守卫便可。时辰不早了,我也该洗漱用膳了。”
“是,殿下。”
杨潇躬身领命,誓要抓住这个胆敢挑衅他的贼子不可。
林西用完早膳,便径直去了上书房,今日林路并未请假,不过精神有些差,应该是还没从自己有可能害了别人的恐慌中走出来。
中午散学,林路在林清的催促下,来询问林西事情的进展,林西淡淡地看了一眼站在远处的林清,随后揉了揉林路的小脑袋,道:“路儿,云南王世子并非传言那般残忍暴虐没有人性,相反他重情重义,还是个非常厉害的将军,所以他是个值得托付终身的人。你无需为这件事自责。”
林西之所以和林路说这些,只是为了开导他,跟林清毫无关系。但他也清楚,林路势必会将这番话告诉林清,不过他猜林清不会信,还会认为他不想帮忙,所以下午来上书房时,她定会亲自来找他。
林路眨了眨大眼睛,道:“皇兄说的是真的?”
林西笑了笑,道:“皇兄何时骗过路儿?”
林路的大眼睛亮了,小眉头也跟着舒展开来,道:“谢谢皇兄。”
看着林路跑远,林西叹了口气,抬脚便上了车辇。他明白林路之所以这般兴奋,是他以为他将这件事告知林清,林清会打消退婚的主意,只是以林西对林清的了解,恐怕他要失望了。
不出林西的所料,在他下午去上书房的路上,林清便拦住了他的车辇。
“停车!”林清挡在路中央,春财不得不让车夫停了车,道:“三公主这是何意?”
“本宫有事求见太子皇兄。”
春喜掀起车帘,林西淡淡地看向林清,道:“何事?”
林清眉头微蹙,道:“皇兄答应清儿,要向父皇求情,怎能食言?”
林西待人向来温和,除了林玖母子和太后,他还真没厌恶过谁,但眼前的林清轻易上了这个名单。他淡漠地看着她,道:“你是在质问我?”
林清闻言心中一紧,连忙垂下了头,道:“皇兄恕罪,清儿不敢。”
“我答应过的事定会做到。”林西说完看了春喜一眼。
春喜会意,将车帘放下,车辇再次动了起来。
林清看着远去的车辇,不满地咬了咬唇,正如林西所料,林路确实将他的话如实转告了林清,可在林清看来是林西故意推脱,不想帮她找的借口,还因此和林路大吵了一架。
“呦,看起来咱们三公主和太子皇兄的关系也不怎么好嘛。”
熟悉的声音响起,即便林清不看,也知道来人是谁。
“可不是嘛,这才说了一句话,太子皇兄就不耐烦了,某些人还以为攀上了高枝,真是可笑!”
冷嘲热讽的话语,让林清气愤地握紧了拳头,转头看向两人,道:“皇兄不待见我又如何,他还不是答应帮我,谁让我有个好弟弟。可你们呢,就算去求皇兄,皇兄也不会见你们,有什么好得意的?”
“我们不用求啊,又不是我们被指婚。倒是你,都已经两日了,皇兄去求父皇了吗?结果如何?”林琳嘴角挂着幸灾乐祸的笑。
林清被戳中痛处,脸色变得很难看,“结果如何,我凭什么告诉你们,真是可笑!”
林清说完,抬脚就走,梗着脖子,就像一只斗气的白鹅。
“呵呵,这是恼羞成怒了吗?”林琳捂着嘴,得意地笑着。
“可不是,像是一只丧家之犬。”林怡跟着应和。
“琳儿,怡儿,休要胡闹!”
林琳身子一僵,讪讪地转过身去,看向走过来的林耀,撒娇道:“皇兄,您怎么这么慢,琳儿都等了好一会儿了。”
“琳儿,你今年也已十四,为何还像孩童般顽劣?你的教养呢?”林耀并未因为她的撒娇而缓了脸色。
林琳见撒娇没了用处,顿时有些恼,质问道:“皇兄,我才是你亲妹妹,为何你总向着林清?”
“是你总找别人麻烦,以后若再被我撞上,定要重重罚你!”
“皇兄,你欺负我,我要告诉母妃,哼!”
林琳生气之下,不再理会林耀,转身跑了出去。
林怡见状和林耀打了声招呼,紧跟着追了上去。
林耀看着两人的背影,无奈地叹了口气,无论这次指婚会不会落到林琳头上,她总是要嫁出去的,可这顽劣的性子,哪个男人能受得住。若是不改,以后的日子有得她苦吃。
林西来到教室,并未看到林路的身影,直到下午散学也没来。林西叹了口气,知道这孩子一定又受了打击,便吩咐春喜去御书房。
殿外的内侍见是林西,连忙上前行礼道:“参见太子殿下。”
林西点点头,道:“去通传一下,就说本宫有事觐见父皇。”
内侍忙说道:“殿下,皇上吩咐过,若是太子来了,不必通传,直接进去便可。”
林西怔了怔,心想应该是昨日他来过的事,余庆禀告了林扈,林扈才下了这样的命令。
内侍帮他推开殿门,林西便抬脚走了进去。
御书房内站了不少人,听到声响本能地回头看了一眼,见是林西,众人均是一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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