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夫君是摄政王(49)
他们兄妹的感情可真感人。
这里面最无动于衷的,是太子,他虽一直微笑着,但他眼中没有半点情绪变化,仿佛一切都料到了。
这真的是他的太子哥哥吗?
为什么他会觉得越来越陌生。
沉胥觉得他真的有必要跟太子哥哥单独见一面。
这段时间太子府与摄政王府交往密切,沉胥借着这个机会,以还书为理由,去了太子府。
他前一天让止砚给太子哥哥传递消息,现在这个时候太子哥哥会找个借口把嘉禾支走,然后他就可以单独见太子哥哥。
这次见到太子哥哥的心情与往常不一样。平时他很清楚,太子哥哥信任他,他们是最亲密的兄弟。
可是这一次气氛很奇怪。
寒暄过后,太子哥哥很长时间没有开口,表情也很冷漠。
“太子哥哥,嘉禾很有可能是细作,你一定要万分小心。”沉胥把他最在意的事情说出来。
“这个吴长老已经和我说了。如果没有其他事,王妃,我让人送你。”慕容凌刻意加重“王妃”两个字,声音冷漠的像冰凌。
小时候他闯了祸,太子哥哥会替他求情,他不爱看书,太子哥哥会为他讲书,冬天他最喜欢的小红帽掉进鱼塘里,太子哥哥卷起裤脚帮他下去捞,双条腿冻的通红,却还说这是哥哥应该做的……太多太多。
太子哥哥从来都是喊他胥儿,他们从来没有这么疏远过。
沉胥心如刀割。
“太子哥哥,你……是要抛弃我吗?”
“我从来没有抛弃过你,是你抛弃了我们,你抛弃了断月楼,抛弃了我,抛弃了吴长老。”
“我没有!”
慕容凌转过头来,对他笑了笑,那笑太讽刺。
“快两年了,你天天呆在他身边,我不信你就找不到机会下手。在草原的时候,毒药都送到你手里,你还是没有下手。好吧,就算真的找不到机会,几日前在断月楼,你为什么要帮景辕逃过机关?”
果然,吴长老把所有事情都跟太子哥哥说了。
“他已经开始怀疑,这件事拖的时间越长,成功率就越低,你知道一旦失败,意味着什么吗?”
“太子哥哥,我想说,景辕其实并不是那样的人,他……”
“他是什么样的人不需要你说,后人自会评价。但是现在,他就是意图夺权的摄政王,摄政王一天不死,北商一天无法振作。这样一直下去,总有一天,北商会毁在姓景的手里!”
慕容凌直直逼视他:“吴长老说你怕他死了,其他国家会出兵?北商会有危机?我告诉你,北商不是只有他摄政王,他不过是个王爷,看到我还要行礼。北商没有了他,会比现在更好!”
慕容凌朝前一步。
“胥儿,你爱上他了?对不对?你爱上他了,所以分不清是非黑白。或许你自己都不清楚,但是我告诉你,你现在已经不是站在公平的角度上思考问题,你的秤已经偏向他。”
沉胥嘴唇颤了颤,他无法给出答案,否认吗?可是,他确实对景辕动了心。承认吗?可是承认,无异于是在太子哥哥心脏上捅刀子,他做不到!他不能这么对待太子哥哥,他不可以!
“你不必急着回答,我只想告诉你,摄政王的王妃,和北商三皇子,两个身份,你只能选一个。你若选第一个,那我就当从来没有你这个弟弟,他日祸起萧墙,你我就是敌人。要是你选第二个,给你三天时间,杀了景辕。”
“念在我们的兄弟之情,我不逼你,我给你一次自己选择的机会。三天之后,景辕没有死,我就当你默认选第一条。”
从太子府回来,沉胥的神色都不太好。景辕问他是不是嘉禾欺负他,他摇摇头,问他发生了什么事,他还是摇头。
景辕把他按床上。
“你不说,我就亲你了。”
沉胥还是摇头。
“还是不说?那我要你了。”
衣服被解开,最后只剩裤子,沉胥还是没反应。景辕也就没了动作,眉毛皱成一团,把他抱起来,认真地看着他。
“胥儿,不管发生什么事,我都会在你身边。任何事情,我都会与你一起分担。”
沉胥想说这件事你无法分担,他说不出口。
“看着我。”景辕握着他的肩膀,强迫他看着他的眼睛。
“就算有天大的事,你不必担心,有我在,掀不起多大波澜。胥儿,你相信我吗?”
“嗯。”
“那你告诉我,你今天怎么了?”
沉胥动了动唇,发现嗓子都哑了,喝了一杯水,润了润嗓子以后他才开口。
“我今天去算命了,算命的人跟我说。我们两个注定是敌人,硬要在一起,有个人会死。”
“哪个算命的?”
他抓住景辕的手,发现他的手比自己的还凉,他说:“其实我不相信算命,我也知道是假的。但是,但是我害怕会变成真。如果变成真的,那怎么办?”
景辕反握住他的手。
“胥儿,我不会与你分开,如果我们在一起注定有一个人要死,那么,我去。”
他靠在景辕怀里,他的怀抱很宽阔,很温暖,让他很安心。
不管以后怎样,至少现在,他们很幸福。
第一天的时间过去,他没能下手。
他抱着那么点期望,希望能改变太子哥哥对景辕的看法,希望得到一个折中的解决办法。
他忘了,太子哥哥为何会成为傀儡太子,他忘了这一切的根源是景辕,他甚至忘了,他来王府的初衷,是杀了景辕。
太子哥哥没有错,错的人是他。
“神仙哥哥,你怎么一整天都皱着眉?你是不是不开心?是不是黑风吃了太多糖你不开心?”
沉胥“噗”地笑出声,眉目也舒展了:“黑风,并不是因为你,不管你吃再多的糖我都开心。”
“真的吗?那俺可以再多要几袋糖吗?那个……”黑风抓抓后脑勺:“这几天的糖实在是太好吃了!”
沉胥说:“糖跟之前的一样,是璇儿也喜欢吃吧?黑风,撒谎是不好的哦。”
黑风黑黑的脸都染上红晕:“神仙哥哥俺错了,俺以后都不撒谎了。”
沉胥看着天空的云彩,一时心有感概。
“黑风,有时候其实挺羡慕你的。”不谙世事,没有烦恼,每天都无忧无虑的。
黑风问:“神仙哥哥是羡慕我有糖吗?诺,给你。”
黑风把两袋糖中的一袋递给他,说着:“神仙哥哥一袋,璇儿一袋。”
“那你呢?”沉胥问。
“我可以不吃的。”黑风露出白白整齐的一排牙齿。
沉胥把那袋糖还给他:“神仙哥哥不喜欢吃糖,留着你吃吧。”
“为什么神仙哥哥不喜欢糖?糖很好吃的,而且,吃糖的时候很开心!”黑风解开那袋糖,拿出一颗,放到沉胥手上:“神仙哥哥,我心情不好的时候就会吃糖,一吃糖心情就好了,你试试?”
看着黑风期盼的眼神,沉胥不忍心拒绝,就剥了糖纸,把糖放进嘴里。
“神仙哥哥,甜吗?”
“很甜。”仿佛心里的苦都被糖化开了。
“那神仙哥哥不要愁眉苦脸了,笑一下,像俺一样。”
黑风的笑容很傻。
沉胥也跟着笑起来,笑了一下,沉胥问黑风:“黑风想不想娶妻?”
“什么是娶妻?”
“就是,跟你喜欢的人缔结百年姻缘,一辈子在一起。”
“那俺娶了妻还能跟神仙哥哥在一起吗?”
“当然不行!你娶了妻,就要跟你的妻子在一起,不离不弃,白头偕老,一生一天世一双人。”
“那俺不要!”黑风丢下糖,过来抱住沉胥大腿:“俺要跟神仙哥哥在一起。”
沉胥叹口气:“算了,你现在还不懂,以后再跟你说。”
他本来想让黑风娶璇儿的,可是现在看来,他一直痴傻着也不适合成亲。
沉胥找了大夫,想帮黑风把呆傻的病治好。连续三个大夫都说,他这病是心病,心结打不开,一辈子神志都无法清醒。但是若强制要让他打开心结,恐会伤及性命。
此事也只好作罢。
嘉禾又到王府里来玩,这次太子没有与她一起。
“我听说王府里种了很多梅花树,在哪里?”嘉禾说话很随意,并没有很注重礼节。
“梅园。”景辕说:“不过这个季节梅花并未开。”
“哦,没关系,我也很喜欢梅花。不知王爷是喜欢梅花的什么?”
景辕说:“本王不喜欢花花草草,是胥儿喜欢。”
嘉禾把目光投向沉胥:“原来是王妃喜欢梅花。我爱梅花,不仅因为梅花的冰肌玉骨,凌寒留香,更因为它坚韧,高洁,谦虚,在严寒之中,铁骨铮铮,不屈不挠的品质。不知王妃,是因何喜欢梅花?”
这个问题对于沉胥来说很尴尬,因为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喜欢梅花。他当时就是随口说的,只是为了能光明正大要铲子来挖地道。
故作深沉想了一下,沉胥说:“我喜欢梅花,是梅花很好看。”
嘉禾,景辕,都在等他的后文,他就完了。
嘉禾眨眨眼睛,沉胥以为她要骂自己肤浅,没想到她直接走过来,勾上自己肩膀:“直爽,痛快,不拐弯抹角,我喜欢!”
☆、难以抉择(2)
嘉禾又对景辕说:“我现在知道王爷为什么会喜欢你了,换我也喜欢你!”
沉胥表情很呆,内心是震惊的。
这耶律嘉禾,果真与普通女子不同。
景辕过来把嘉禾的手拿掉,大手一伸把他搂进怀里,对嘉禾说:“你不准喜欢。”
“喂!有人在你不要这样!把手拿开了!你干嘛呀?”
沉胥就注意着腰上的咸猪手,没注意看嘉禾的表情。
“哇!王爷,你这王妃也太可爱了!”
什么?
谁可爱?
沉胥抬起头,嘉禾闪着星星眼看着他,景辕突然来到他前面,挡住嘉禾的视线,在他脸上亲了一下。
“你们太过分了!居然在我面前这么秀!欺负人!我下次要拉着我夫君来!哼!”
嘉禾一边骂,一边离开了。
“这个嘉禾真有趣!”沉胥说。
“恐怕是装的。”
“我怎么觉得她是真的真性情?”
“嘉禾生辰那天她说的话你觉得是真的?”景辕问。
“我不知道。”
“那就是了,胥儿,你的毛病是太容易把所有人都当成好人。”
沉胥把目送嘉禾的目光收回来,看向景辕。
“那你还把所有人都当成坏人呢,怎么不说是自己的毛病?”
“这是小心驶得万年船。”
“你就是疑心重。”
景辕突然走近他,神色也变得严肃:“胥儿,在我这个位置,一个不小心,我会死的连路口猪肉铺子的猪都不如。”
“噗”沉胥捂着嘴:“你好好一个人,干嘛想不通要跟猪做比较?”
“因为猪是胥儿同类。”
他奶奶的!什么时候的口误了,他还记着?
“你才是猪!”
景辕进屋子去了。
风过,一片叶子打在沉胥脸上,他把叶子拿下来,是一片残叶,有一半的叶脉被虫子蚕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