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夫君是摄政王(64)
侍卫冲过来将他双手反剪,慕容凌不顾这些,笑得更猖狂。
“即便父皇驾崩了,即便我也死了。但是,慕容皇室还有一个皇子,你依然当不了皇帝。”
慕容凌把脸凑过来,两个眼珠子几乎要弹出来。
“那个人,就是他。”他手指指着沉胥,“你摄政王的王妃,我的亲弟弟,北商的三皇子,慕容胥。”
作者有话要说: 会有一丢丢小虐,很快会甜回来的吼!
☆、帝王之路(1)
慕容凌说完最后三个字,整个金銮殿陷入长久的寂静,只有外面的黄鹂鸣啼和枝叶摩擦的“沙沙”之声。
“宇帝十五年,三皇子因弑母被逐出皇宫。宇帝十七年,他改名沉胥,创立断月楼。断月楼表面上是开青楼的,其实是各个地方情报搜集与联络的地方。吴长老根本不是什么教书夫子,他原名张辽,是我与胥儿母后的叔父。”
“宇帝二十二年,昱城传出,摄政王好断袖,胥儿投其所好,以断月楼楼主的身份接近你。表面上做你的‘男宠’,暗地里与我通信。这一招很险,不过幸好,你被胥儿迷得晕头转向,这才让我们很多计划顺利进行。比如说,山阴关战役,胥儿随你去战场,我才有机会活捉木离。你们南照大捷归途中,我们中途设了埋伏,但胥儿不建议我这么做,说要放长线,钓大鱼……”
大殿里没有人说话,所有人都竖着耳朵听着慕容凌说。
“当年胥儿离开时十二岁,见过他的人,后来被母后以各种理由说服父皇贬的贬去边疆,罢的罢免,现在留在昱城的大臣没有见过三皇子的真面目,无法给你作证。但是人的字迹不会变。三皇子慕容胥,十二岁一幅左手画《七景图》震惊四国。那幅《七景图》就在本宫府上,你不信,可以拿来,让胥儿当场以左手作一幅画来对比鉴定。”
慕容凌朝景辕走过来两步,眯起眼睛:“他在你身边这么多年,难道就没有过什么奇怪的举动?牵强的解释?你就从来没有怀疑过?”
“对了,梅园的画像后面,是一个密道,你至今为止,都还不知道吧。”
“虽然我输了,不过没关系,北商的江山依旧是慕容家的。”慕容凌把沉胥拉到景辕面前,“他才是北商唯一名正言顺的天子!哈哈哈哈哈景辕,你永远当不了皇帝,永远!”
那笑声穿透云层,到最后只剩下苍凉。
“你以为你赢了,其实你也是输家,真正赢的只有一个人,就是我的亲弟弟,你的王妃,哈哈哈哈……”
“拉下去!”
景辕闭上眼睛,再睁开的时候已经无悲无喜。他用机械的声音宣布:“登基之事改日再议,都散了吧。”
大殿里的人终于走完。
终于,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沉胥就知道,他的景辕不会死,一切肯定都是景辕计划。这几天,他天天都在等,等景辕回来,唤他一声“胥儿”,他一定会扑过去,把脑袋靠在景辕怀里,抱着他的腰,蹭蹭他的胸口。
可是,喜悦还来不及分享,就被打回原形。
现在,景辕就在他面前,不到一尺的距离,他却没有勇气扑到他怀里,甚至说不出一句话。
他看到景辕往前走了两步,来到他面前。伸手摸了摸他的脸。他的脸是冷的,景辕的手比他的脸还冰冷。
景辕把他的头发别到耳后,用曾经流露过无数次的温柔的目光看着他。
“他就是为了挑拨我们的关系,你不是慕容胥,是不是?”景辕凑过来,脸颊贴在他脸颊上,蹭了蹭,声音是沙哑的:“胥儿,你说是,我就信。”
他曾在景辕睡着后拿起匕首刺杀他,景辕不信自己会杀他,以为他喜欢,还把匕首送给他。他也曾将景辕送他的那把匕首刺到景辕肩膀上,景辕还是不信。
现在,有人说出所有“他是慕容胥”的证据。
景辕依旧不信。
他说,你不是慕容胥,是不是?你说是,我就信。
连他都觉得景辕太自欺欺人。
“他说的是真的……景辕,我是慕容胥。”
“你接近我,跟我成亲,是为了盗取情报?”
“是。”
事到如今,他如何能再说谎话骗他?
“慕容凌说的是真的,那我们之间……我们之间这么多年的感情,便是假的了,是吗?”
金銮殿刹那变得很脆弱,仿佛风一吹就倒了。
沉胥说不出话,景辕也沉默了。
过了很久,沉默到沉胥以为时间凝固了,景辕的声音在金銮殿中幽幽响起。
“我一直派人找的那个人,他原来一直就在我身边。我们琴瑟和鸣,举案齐眉,我们并肩沙场,携手生死。我们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我爱他,他说他也爱我。这个人……原来他一直都是我的敌人。”
“景辕,我对不起你。”
最后,沉胥也只说出这句话。
景辕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两坛酒,放在沉胥面前的桌子上。
“耶律极说,上次离别匆忙,未有机会请你喝酒,用这两坛补上。”
景辕放下酒便离开了金銮殿。
沉胥没有哭,可是视线越来越模糊,有滚烫的液体滴落在掌心。
“殿下,夜已深,可要歇息了?”长公公的声音让沉胥回过神,这才反应过来这里是皇宫,而不是摄政王府。
拿起面前的酒坛子喝下一口,喉咙里火辣辣的,大脑清醒了很多,他对太监挥手,“我不困,你下去吧,不用管我。”
“殿下,您明儿要登基,今儿还是早点歇息的好。”
登基?
他明日便要登基了,从此他就是北商的新皇……一口一口喝着酒,直到酒坛子空了,他拿起另一个。
若是景辕在,肯定会抓住他的手不让他喝,他实在要喝,景辕会直接把他抱起,丢在床上,对他进行“惩罚”,一边惩罚,还会一边问他,还喝不喝了?
身边的太监不敢管他,敢管他的人不在身边。
喝到头晕目眩,捂着绞疼的胃,却想笑。
有什么可怨的?今天的这一切,不都是他一力促使的吗?
第二日他一觉睡到傍晚,登基大典只能做罢。
胃也不疼了,睡觉果然可以治疗一切病痛。
对了,他昨夜是怎么回到床上的?他记得他在书房喝酒,书房和寝室有点距离,难道他喝醉了还能自己摸着回寝室?
脑海里隐隐有一些残像片段,好像景辕来了。
他问长公公:“我昨日是如何回的寝室?”
“殿下,是奴才和一个小太监将您扶进来的。”
沉胥点点头,看着前方的灶台发呆,不再说话。
长公公不会告诉他,其实昨夜他喝醉后,摄政王来了,摄政王把他手里的酒坛子夺走,他不满嚷嚷了两句,摄政王没管,直接拦腰把他抱起放到床上。
吩咐太监熬了药,摄政王亲自一口一口喂他喝下,待他睡熟后,摄政王才离开。
长公公问摄政王要不要留下来?毕竟所有人都知道他们是一对。
摄政王却摇摇头,叮嘱他不许告诉任何人他来过。
沉胥颓废了一阵子,母后来见他,母后说,“外有西辽进犯,内国无君主。国家危难前,当放下一切私人感情,以国为重。”
他以为可以逃避,可是,纵然他再想逃避,也不得不承担起该承担的责任。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从前总是跪在台下仰望父皇,现在坐在这个位置,才发现这里是那么孤单,那么冷清,离景辕……那么远。
“臣请缨前往荔城,击退西辽军,夺回故城。”
沉胥出神很久,不知道大臣说了什么,景辕突然站出来,说要前往战场。
一个大臣说:“陛下,敌军来势汹汹,此行怕并不是普通的攻打几个城池,西辽的目的,是吞下我们整个北商啊!老臣觉得,御王常年征战,熟悉战势变化,是最合适的人选。”
景辕说:“徐大人是觉得本王去就肯定战败是吗?”
“王爷,臣没有这个意思,臣是根据战况,形势,分析得出,御王乃最合适人选。”
“那徐大人怎么不分析分析,本王哪里就不合适了?”
“臣不敢将王爷与御王比较分析。”
“你不敢,那你又凭什么说,御王比本王合适?”
“徐大人!”晋骁走出来:“臣虽打过几次仗,但是论军事谋略,却远远不及摄政王。”又对沉胥道:“前往荔城的人选,全凭皇上定夺。”
景辕上前一步,拱手,却完全没有看沉胥一眼。
“臣必夺回故城,击退敌军,不成,提头来见。”
沉胥突然想起很久以前,为了得到景辕的信任,他提出帮景辕拉拢晋骁时,说的一番话。
“这是我为王爷做的第一件事,若失败,提头来见。”
最后四个字,都是“提头来见”。
景辕,是下定决心,要远离他。
“准奏。”
他成全他。
大军临行的前一夜,沉胥听说摄政王府举行送别宴,他背着长公公,换了一身便装,偷偷去了王府。站在围墙外,便能听到里面传来的丝竹之声,喝酒聊天的声音,一片热闹之景。
怕被景辕看见,他绕过大门,从梅园的密道里进去。
他想见见景辕,在他走之前,最后再见见他。
掀开画像走出去,梅园一片宁静,与前厅是两个样子。
屋子里外一个下人都没有。
沉胥走到门口,突然听到酒瓶子滚地的声音,乍地一回头,看见地上躺着一个人。
他整张脸都染上红晕,眼睛紧闭。他旁边滚着十多个空酒瓶。嘴里哼哼唧唧,不知道在说什么。
“景辕?”沉胥蹲下去拍拍他的脸,他的头朝这边倒下来。
看来已经醉死了。
他蹲下去把景辕扶起来,慢慢把他挪到床上,脱去靴子,盖上被子。拿来湿毛巾,帮景辕擦拭着脸上的汗和酒渍,等到景辕舒服的睡过去,他帮他掖好被角准备离开。
才起身,手腕就被一股大力抓住,他一时没站稳,直直朝床上扑倒下来。
☆、帝王之路(2)
怕把景辕砸醒,他忙用两只手臂撑在景辕身体两边。等景辕不闹后,他调整呼吸,目不转睛盯着床上的人,生怕他是装睡。
过了一会儿,他手都酸了,景辕也没有反应,呼吸也均匀,看来是真的睡着了。他撑着身体从床上起来,把景辕抓着他手腕的手拿开。
那只手抓得死紧,沉胥费了好大力气,等到完全拿开,他发现自己的手腕都紫了。
“死鬼!”
他揉着手,低声咒骂一句。
走到密道前,他又折回来,俯下身,在景辕唇上亲了亲,快速离开。
沉胥回到皇宫,天已经快亮了,坐在寝宫窗前,彻夜未眠。
翌日。摄政王府。
景辕揉着太阳穴,木离端着醒酒汤过来。
“王爷,快喝了醒酒汤,马上要出发了。”
“昨夜他来了。”景辕说。
“什么?谁来了?王爷?”
“胥儿,他昨夜来了。他还是关心我的。”
“陛下?”木离皱着眉:“王爷,您是不是发烧了?昨夜属下彻夜守着门口,根本没有任何人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