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夫君是摄政王(56)
只有将子夜,宫女为他倒在杯子里的酒他不喝,要拿起酒壶来直接干,此刻他执起酒壶大喝一口,回答道:“舞姿虽美,但天天看也视觉疲劳了。听说,北商的御王殿下,剑法了得,不知今日我可有眼福观赏一段?”
他说着,目光就飘到他正对面宴会上一直没有笑过也一直没有看他的晋骁脸上,空了的酒壶在食指上转圈。
宴会上其他人,看看晋骁,看看皇帝,又看看将子夜。男子与女子地位不同,御王与宫廷舞姬岂可相提并论?这将子夜,胆子也太大了些!
皇帝犹豫了一下,把球踢给晋骁:“此事还需征求当事人意见,御王的意思呢?”
晋骁避开将子夜的目光,对皇帝道:“陛下,今日是宴会,臣并未带兵器,恐怕……”
“没关系呀!”将子夜当即拿出腰间配剑:“我可以借你,御王殿下。”说着轻轻抚摸着宝剑:“我的这把剑陪了我十年,可从来没有给别人碰过,更别说借人……”
晋骁:“既然小王子的剑不喜欢被别人碰,那我也不能强人所难。”
“那是以前!”将子夜从席上起身,朝晋骁走过去,把剑放到他桌子上:“我今日,就破个例。”
将子夜都做到这个份上,他若还拒绝,就是不给将子夜面子。将子夜好歹是东苑的王子,思索再三,晋骁拔出剑,指尖一点,飞到舞台上。
他今日穿的是一身白衣,在以红色为主色装饰的宫殿下犹为显目。他出招刚劲有力,如卧龙在天,但舞剑的姿态却灵动有型。他脸上没有表情,但搭配起整套剑法,倒显出几分清冷禁欲。
晋骁真的长大了,举止投足都是男子汉风范。
沉胥在心里感慨。
“胥儿吃菜。”
“胥儿吃肉。”
“胥儿喝汤。”
景辕喂了一块白菜到他嘴里,还没嚼完,又给他喂一块鸡肉,还没咽下,景辕又端起鸡汤来喂他。
他从景辕手里接过鸡汤碗:“好了,不要顾着我,你伤口还没有痊愈,你才适合多喝鸡汤。”说着他帮景辕盛了一碗汤,又继续看晋骁舞剑。
他之前和晋骁一起舞过剑,当时他剑法还有些青涩,但现在一看,几乎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
再想想自己的剑法……不提也罢。
真是人比人,气死人。
“胥儿吃水果。”
景辕又开始喂他吃东西,比刚才还猛,一塞就不停,他吃的两腮鼓起,景辕还在继续往他嘴里塞。
“胥儿快吃。”
除了嘴里,他的碗里也堆起一个小山。
一开始他觉得景辕就是单纯的想秀个恩爱,他也就配合着,现在他开始怀疑是不是宫里的东西快到保质期没人吃?
“我真的饱了,你别再给我夹东西了。”沉胥放下筷子,继续看。
晋骁即将舞到最后,这一套招式沉胥见过,最后是剑锋在空中划出一个流线型为结尾。可就在晋骁舞到这个招式的时候,一支筷子飞了出去,将他这个招式打断。紧接着,一个人影飞到晋骁旁边。
舞台上的一人舞剑,顿时变成两人,不过一人是拿剑,一人是拿筷子。两人还配合的颇有默契,一白一金,看起来还很养眼。
一个上半身贴着的姿势,将子夜在晋骁耳边小声说:“我的剑是寺庙里方丈开过光的,除了我,第一个拔开它的人,是我今生注定的那个人。”
晋骁提剑向将子夜砍过去,也不管招数套路了。
观众愣住,这好好舞剑,怎么就打起来了?
晋骁步步紧逼,将子夜步步退让,两人周旋了将近一柱香时间,将子夜不知道又对晋骁说了什么,晋骁气极败坏,招式出错,将子夜左手夺去他剑,右手拿筷子直指他咽喉。
“哈哈哈小王子武功了得,真是真人不露相。”
皇帝出来打圆场。
将子夜收回筷子前,还不忘用筷子在他下巴上挑一下,在晋骁发火之前,来到皇帝面前拍马屁。
“御王殿下武功了得,我不过是侥幸赢了。陛下能得御王这般人才,我为陛下感到高兴。”
“多谢小王子,小王子请入座。”
晋骁回到座位就开始喝酒,一杯一杯灌自己,他对面的将子夜好整以暇玩弄着酒壶,不时看他一眼,唇角挂着意味不明的笑。
沉胥当晚吃的太多了,又吃的杂,加上喝了几杯酒,回去就吐了,胃水都吐出来。边吐边诽谤害他吐的罪魁祸首。
“我好像听见有人在骂我,胥儿听见了吗?”
景辕来到他身后。
沉胥又吐了一口水,抬起头,指指茅房的方向:“嗯,听到了,往那里去了。”
“胥儿别的功夫没长进,谎话倒是信手拈来。”
“你怎么就知道我别的功夫没长进?”
“那胥儿什么长进了?”
“我棋艺长进了!”
他在西辽那几日不是白呆的,别的没有进步,棋艺可是被耶律极逼的疯长啊。
下人搬来棋盘,落子之前,沉胥说:“记得好久以前,你答应过我,要是我下棋赢过你,什么要求你都答应我,不知还算不算数?”
“自然算数。”
沉胥脸上扬起奸笑,景辕又说:“不过,要是胥儿输了呢?”
“我也一样,什么要求都答应你。但是先说好啊,不能再像上回那样用人命来玩游戏,就算是阶下囚,也不该被这么残忍的对待。”
沉胥说的严肃,才发现景辕在笑。
“虐待人还笑的出来?你什么变态啊?”
“是假的。”景辕说:“当日的那些刑具,还有犯人都是假的。犯人是我的侍卫冒充,刑具是道具,血是猪血。这是为了在犯人面前杀鸡儆猴,来达到审问的目的,用了一段时间,发现比直接严刑拷打犯人好用的多。”
沉胥松了一口气,但心更快又提起来:“你说他们都是你的侍卫冒充?”
“嗯,怎么了?”
“没什么。”沉胥摇头,那当日看到的小六……难道,小六早就背叛了太子,成了景辕的人?
“都是我的侍卫,不过有时为了审一些比较高级的犯人,在演戏前,我会让人给侍卫易容,易成他的亲人,或者关键人物。”
那么,那个时候景辕应当是怀疑他会不会是太子的人,所以才把一个侍卫易容成小六。
沉胥悬着的心放下,但脸上表现出不高兴:“这么说,你那个时候是为了试探我?”
“胥儿,在我没有喜欢你之前,确实对你有过试探。但是之后,就再也没有过,一次都没有。”
景辕说的话,他相信。
“那你是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我的?”
“自己想。”
“归心湖?去山阴?雪山上?”沉胥说了一堆,景辕都摇头。
“我想不到嘛,你告诉我。”
“再想。”
“我真的想不到,要不给个提示?”
“没有。”
“小气鬼!”
沉胥落下一颗白子,他说:“看我这局赢了你,让你老实跟我交代。”
他输了,而且是连输三局。
他输了第一局,他跟景辕说三局两胜,景辕也同意了,可结果是后两局也输了。
他在西辽下的棋恐怕都是假棋。
“嗯,我赢了,换我问胥儿问题。我们嗯……第一次是什么时候?在哪里?”
“你怎么问这种问题啊?”
“快回答。”
“是……我们成亲当晚,在王府。”
“第二个问题,我们第二次,是什么时候,在哪里?”
“这我哪记得啊?够了。你已经问过一个问题了。”
“可是我赢了三局,第三个问题,我们第三次,是什么时候,在哪里?”
沉胥憋了三秒钟,爆发:“你就是故意刁难我是不是?”
景辕缓缓摇头,给出答案:“我们第二次,是成亲第二日,在王府,我们第三次,是成亲第三日,也是在王府。胥儿,真笨。”
说到前面他能忍,后面说他笨,他不能忍了。棋也不下了,冲过去把景辕按在椅子上,他跨坐上去,手脚并用压着景辕:“不要以为你是摄政王,就可以压我一辈子,我告诉你,狗急了也会跳墙的。”
“我没有要压胥儿一辈子啊,比如现在,我就没有压着胥儿,而是胥儿压着我。”景辕的气息呼在他耳朵上,痒痒的:“胥儿这姿势,要是有人突然进来,可能会想多……”
话未毕,木离就冲进来。
“王爷,我收到……我什么也没看见!什么也没看见!你们继续!”
出去还不忘帮他们带上门。
沉胥在景辕身上呈呆滞状态。
“胥儿,要么我们继续?”
“继续个鬼。”他跳下来。
“我是说,我们继续下棋,胥儿大晚上想什么呢?”
“你恶人先告状,明明是你自己在想。”
“胥儿若内心纯洁,又怎会知道我心里想的是什么?”
沉胥不说话了,跟景辕这种变态说话,口头上是讨不到便宜的,一不小心还会掉进他的圈套。
半夜,沉胥被敲门声吵醒,开了门,是晋骁身边的一个侍卫。
“王妃,我家殿下喝醉了,在青楼闹事,怎么喊都喊不走。小的知道王妃和我家殿下关系好,现在只有王妃您能劝得动殿下了,您快去劝劝他吧,他快要跟人家打起来了。”
“好,你等我下。”
沉胥披件外衣准备出门,景辕也醒了。
“发生什么事了?”
“晋骁喝醉了在青楼闹事,都当王爷了还这么不珍惜自己的名声,我得去把他弄回来。”
景辕也坐起来:“我陪你去。”
☆、关于祭天(3)
沉胥把他按下去:“你身上有伤,夜里凉,就不要跟着我瞎闹腾了。我很快就回来。你放心,我身体和心都是你的了,你还怕我跟着晋骁跑掉?”
“那你早点回来,我等你。”
“不用等我,你先睡。”
“你不回来,我睡不着。”
沉胥心里一酸:“我尽量早点回来。”
沉胥随着那侍卫去,好巧不巧的,居然是迎春苑。
他们才上楼梯,就看到将子夜扶着晋骁走过来,晋骁一路走一路闹,将子夜顾着晋骁,可能没有看到他,跟侍卫说声我送你们殿下回去,就扶着晋骁下楼了。
那侍卫跟沉胥道了半天歉,说没看到小王子来,不然也不麻烦他了。
沉胥说无碍,那侍卫走后很久,他都还僵在原处。
将子夜扶着晋骁路过他的时候,那句混血酒意的话一直在他耳边回旋。
“沉胥……我想你……”
路过的老鸨看到他,向他寒暄几句,他说找人老鸨也识相地走了。
沉胥下着楼梯,突然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
“五皇子殿下不相信本宫说的话,是因为有件事,殿下还不知道。”
夜已深,青楼里的客人基本走完了,楼梯这里没有人路过。沉胥贴在墙上,附耳听着。
“何事?”问话的是耶律极,刚才说话的是慕容凌。
“和亲当日,嘉禾为了见景辕,罔顾礼法,私自掀开红盖头跑出马车。成亲后,她也整日往摄政王府跑。嘉禾喜欢的人,其实是景辕,跟我成亲,不过是迫不得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