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帝纪事(94)
“卫衍,你在玩火。”
他听到那个帅哥开始说话,声音也是他很喜欢的音色,低低的,听起来很舒服。
这个梦太真实了吧,有触觉有温度还有声音。难道他真的空白期太久了,竟然会做这么活色生香的梦?
面对眼前的一切,卫衍心里很疑惑。
不管了,反正是在做梦,这么美味的豆腐不吃白不吃。
他想了想,没想出个所以然来,就很不负责地把那些疑惑甩到了脑后,开始整个人都扑上去狂吃帅哥的豆腐。
“卫衍,你知道自己现在在做什么吗?”景骊将坐在地上的人抱回了床上,抓住那双在他身上乱摸的手不让他再乱动。他年轻健康,生理机能良好,被喜欢的人这么色迷迷地上下摸了个遍,早就有了反应,强忍着才没有把他直接压倒就地正法。
手不能动还有嘴巴,卫衍挣扎了两下没挣脱出来,就将脑袋凑过去,咬住了他早就看中的帅哥柔软的双唇。
被他来了这么一下,景骊的理智终于完全崩溃了。
“够了……”卫衍知道这种梦有很大概率会进展到那一步,但是当梦持续的时间过长,而且还是那么真实耗体力的梦,还是让他感到有些吃不消,他已经说不清他现在是享受还是难受,忍不住开口向梦中的帅哥求饶。
“乖……”景骊没打算这么快就放过他,他积累了这么久的欲望可不是那么容易打发的。他听到卫衍的求饶声也没有停下来,只是继续用舌头舔着他的耳垂,哄他放松身体。
卫衍的耳垂软软的,肉乎乎的,咬起来很好玩,而且那里是卫衍的软肋之一,只要被他亲着,卫衍就会很听话地配合起来。
果然,卫衍嘴里说着“够了”,身体却更加柔软,整个人都缠了上来,用行动鼓励他身上的大灰狼将他吃得连渣都不剩。
第八十七章 现代番外第四章
第二天卫衍是被饿醒的。
他刚睁开眼睛, 就发现了一个很可怕的问题, 他现在躺着的这个地方竟然不是自己的狗窝!
然后, 他吓得足足有三分钟脑袋里面一片空白, 想不起来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
不过, 就算他努力想要装傻,酸麻的腰肢, 身后异样的感觉, 光溜溜的身体,空气里面不曾散尽的迷离气息, 还有景公子搂在他腰上的那条手臂, 都可以明明白白告诉他,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
酒后乱性,而且还是和直男发生了关系!
卫衍反应过来事情的严重性,禁不住小声哀叫了起来, 本来就发胀的脑袋一下子更疼了。
叫了一声他又意识到不对, 偷偷往景公子那个方向瞄了一眼, 发现景公子并没有被他的声响惊动, 依然睡得正香甜,一时半会儿显然还醒不过来,卫衍稍微犹豫了一会儿, 就决定来个逃之夭夭、死不认账。
他轻轻抬起景公子那条横在他腹上的手臂,尽量以不会惊醒睡梦中人的缓慢速度挪到一边, 然后悄悄掀开被子, 下了床。
他刚落地, 就感觉脚下一软,差点跪到地上。
昨晚好像真的做得太疯狂了,现在连腿都是软的。卫衍一手撑在床上,一手扶腰,勉强站稳了身体,四处张望了一下,才发现他的衣服都整整齐齐地摆在那边的椅子上。
他现在浑身都酸麻僵硬,只能像老头一样,扶着腰向椅子那边挪过去,一边挪一边还要注意身后的动静,怕就怕景公子在这个时候突然醒过来。
好不容易像做贼一样,轻手轻脚挪到了椅子边,他把衣服抱在怀里,继续挪动到房门口,在碰到门把手的瞬间,后面突然传来景公子的声音。
“卫衍,你去哪里?”景公子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含糊,好像还没有完全醒过来。
“上厕所。”卫衍正在偷偷摸摸开溜中,被他突然来了这么一句,吓得差点把手里的衣服扔在地上,好不容易他才稳住心神,回过头去,尽量用镇定的口吻回答他。
“哦,把睡衣穿上,小心着凉。”
那边,景公子随口叮嘱了他一句,翻了个身继续睡觉,显然一点都没有怀疑他的话。
卫衍在心里暗暗说了声好险,悄声打开房门,一直走到客厅里面才敢穿上衣服,然后就打开大门,直接来了个一去不复返。
“拜托,是他吃了你,又不是你吃了他,就算要算账也是你找他算,你跑什么跑?”罗铭对于窝在他家里,拼命做鸵鸟,不肯面对现实的某只万年呆受简直是恨铁不成钢。只见过吃人的不肯认账的,没见过被吃的逃得这么快的。
而且他早就提醒过卫衍,景公子怕是对他居心不良,那时候卫衍固执己见,坚决认为景公子是直男,现在真的发生了这种事,他又不肯面对现实。
“这个……那个……”卫衍也说不清楚他为什么要跑,跑了还不算,甚至连自己家都不敢回,直接窝到了罗铭这里来,就怕景公子找上门去和他算账。
或许他只是心虚才不敢面对景公子,虽然他当时喝得醉醺醺的,不过他的脑子里面还残留着他轻薄景公子的片断,所以事情发展到目前这个地步,他应该也要负很大一部分责任。
作为一个能够对自己的行为负责的成年人,显然喝醉了是不能作为免责的借口的,那么就只能来个鸵鸟政策死不认账,就当那是一个春梦,等过段时间彼此都忘得差不多的时候再说。
不过卫衍并不知道,就算他跑得这么快,也不能阻止景骊来找他算账。
景骊问卫衍去哪里的时候是在半梦半醒之间,他迷糊之中发现卫衍起床了,随口问了一句,听了他的回答后也没有在意,不过脑子里面有着这么一个概念,后来左等右等之下,不见卫衍回来,终于发现了异样。
等他爬起来在家里找了一圈,发现卫衍不知去向打电话找人的时候,他才知道卫衍已经把手机关了,打到他工作的旅行社找他,他的同事们说他请了年假在休息,景骊又直接找到他的住处去,发现里面没人。
在茫茫人海中捞一个人说难很难,说简单也很简单。有乔一诚这个熟悉s市地头的人物帮忙,再加上卫衍的社会关系很简单,熟识的朋友也就那么几个,经过一天时间景骊就知道了卫衍的下落,还连带知道了很多他以前不知道的东西,比如说,某人不是直男。
知道了以后,景骊就更加想不明白了。如果卫衍是直男,那么他对这个酒后乱性的后果不肯面对情有可原,但是卫衍明明可以接受男人,为什么在上床以后,就给他跑了个不见踪影。
想他景骊年轻健康长相俊美家财虽没有万贯绝对也是小康有余,要啥有啥,而且自认识卫衍以来,对待他绝对可以算得上掏心掏肺,做好友可以打满分,做恋人也绝对是满分,就算不慎因意外从好友上升为恋人应该也不是多大的问题,为什么卫衍会这么不待见他,连个解释的机会都不肯给他,就玩这一手失踪的把戏。
景骊既然想不明白,自然要找某人问个明白,就算要被拒绝,他也要卫衍当面拒绝,让他死个明白。
所以酒后乱性的第三天,卫衍和罗铭正猫在家里看碟片。听到外面的门铃声响起,卫衍在与罗铭猜拳失败跑过去开门,发现铁门外面的人是景公子以后,他傻站了几秒,半句话都没说,又把门关上了。
“喂,你搞什么?外面是谁?”罗铭听见门铃继续在响,某个猜拳输了去开门,结果开了一半又关上的人干脆躲进了房间,他很快就知道外面是谁了。
景公子都找上门来了,某人可以继续鸵鸟,他这个屋主面对景公子对门铃的执着,可没有这种听而不闻的本领,只能满头黑线地自己跑过去,开了大门,又把外面的铁门打开,放景公子进屋来。
所以最后,尽管卫衍还没有做好心理建设,还是被迫与景公子进行了一场面对面的谈话。
“对不起。”景骊看某人在他进屋后始终盯着地面不肯看他,很爽快地率先道歉。
平安夜那晚他一开始的确存心不良,虽然后面的发展不是他一个人的错,但是作为比较清醒的那个人,他对事情发展到最后的那一步要负很大一部分责任。
“没关系。”卫衍其实不明白对于一场酒后乱性的意外景公子为什么要道歉,不过有人说“对不起”,他就下意识地回了声“没关系”。
“我会负责的。”
“负责?负什么责?为什么要负责?”卫衍听到这里终于抬起了头,他听不明白景公子话中的逻辑。那只是一场意外需要负什么责?而且他又不是女人,为什么要被人负责?
“卫衍,我喜欢你。”景骊发现自己的迂回婉转显然某人听不懂,只能坦白说出了他早就想说的话。以前他以为卫衍是个直男,怕说话太直接了会吓跑卫衍,他才不敢明说,既然卫衍可以接受男人,他就可以光明正大追求了。
“可是我们只是朋友。”听了景公子的表白,卫衍半天说不出话来,过了很长时间以后,他才来了这么一句。
朋友?就算你真的迟钝也要有个限度。有人会垂涎朋友的身材仗着酒醉乱吃豆腐吗?有人会对朋友有感觉和朋友上床吗?他们俩明明已经到这个地步了,还说只是朋友?
如果是别人,景公子必然会很不客气地直接甩这样的话上去。不过面对卫衍,他的涵养功夫和忍耐力明显上升了无数个级别,听了卫衍这话,他不但没有暴走,而是继续好声好气地说话。
“我们当然是朋友。但是你不觉得我们的关系可以上升一个级别吗?你看,我们对彼此都有好感,而且在床上也很契合,虽然那是一个意外,不过也可以当作我们从朋友变成恋人的契机。卫衍,我很喜欢你,难道你不喜欢我吗?”
“我……我也很喜欢你。”卫衍想了想,觉得自己既然这么喜欢和景公子待在一起,应该也是很喜欢景公子的,“但是,我一直是以朋友的身份来喜欢你的。”
竟然还是朋友。景骊没有当场失控都要忍不住佩服自己。
“好吧,朋友就朋友,你不要躲着我,我们忘了这件事,继续做朋友。”欲速则不达,老祖宗的话向来是很有道理的。虽然某人嘴硬坚持要做朋友,不过景骊相信以某人对他身体的垂涎程度,只要他稍加撩拨,类似的事情以后还可以发生无数次。一次可以说是意外,如果意外了无数次就算某人真是鸵鸟,他的脑袋在沙子里面也是埋不下去的。
景骊的如意算盘打得很好,但是事情并不是完全如他料想的那样发展下去。卫衍还是不能忘记那件事,或者是因为他的表白恶化了状况,卫衍开始有意无意地疏远他。
朝九晚五的旅行社开始忙碌起来,电话三个只能接到一个,周末休息的时候总是已经有约。明明知道那些都是谎言,景骊却因为不敢把卫衍逼得太紧,怕被他讨厌而不敢去戳穿,只能枯等着他随口道出的那个下一次,哪怕他心里很清楚,那个下一次永远不会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