潜龙勿用(4)
可等走到了面前,他毫不客气地在琴桌的空处坐下,先朝红衣一抬下巴,算是打招呼,“萧艳。”
萧艳露出媚媚的笑,微微施礼,也唤道:“汪公子。”
汪濡将含着笑意的目光转向沈渊,刚要开口又忽然止住,皱起眉嗅了嗅,眼色沉下去,迟疑地问道:“这一身的味儿,你碰见龙了?”
沈渊神色淡淡,说:“昨天送上门的,在向晚楼里。”
“有意思。”汪濡挑眉,“我都多久没在人间见过龙了。”
同类相斥,蛟是龙的前身,蛟对龙,除了有刻在骨子里的臣服外,还有一种微妙的排斥感。汪濡同为蛟,与沈渊相比修行还差了一截,闻见龙味尚会觉得难受,离化龙只差一步、当年又出过事的沈渊应该会更受不了才对,怎么……
“不对,”汪濡又嗅了几下,“你这味儿闻起来怎么这么重。萧艳,你来闻闻。”
萧艳摇头,道:“我鼻子不灵,闻不见的。”
“差点忘了,抱歉。”汪濡嘴上回着萧艳,眼睛却盯着沈渊,“姓沈的,你该不会……”
沈渊放下抚琴的手,嘴角笑意深寒,直视着汪濡,轻描淡写地说:“睡了。”
一旁的萧艳顿时惊得张大了嘴,瞳孔剧烈缩小,缩成为一道竖线。
汪濡朝他一拱手,赞叹道:“你厉害。”
在凡人凡妖眼里看来,龙是最尊贵的族类了 ,远远看一眼就要庆幸不已,感谢上辈子积了德。
“傻龙一条。”提到这条龙,沈渊貌似心情好,多说了几句,“看见一张皮就走不动路,非要给我睡。”
不屑和嘲讽全写在脸上,还有一丝难以察觉的,他自己也没意识到的,莫名其妙的骄傲。
“那,你没觉得……不舒服啊?”
汪濡本是好意一问,可沈渊偏不答,止住话头,说:“你找我到底什么事?”
汪濡啧了一声,虽然心中仍有疑惑,但沈渊不愿聊了,他只得打住。
“能有什么事,坟海那又闹起来了,死了两条百年的蛇。”汪濡说,“现在都嚷着,你是该回去管一管了。”
坟海在极北之地,北溟之外,是雪山顶的一口火山湖,除了安静,本没什么好处,出了一个沈渊一个汪濡之后,才老有妖类不远万里去讨个并没有的机缘。
“不去,没空。”
“早知道你会这么说,不然我也不会犯病似的千里迢迢来找你。不过,你且听我说完。”
沈渊朝他一眯眼,示意他说下去。
汪濡严肃道:“——有条蛇快化蛟了,这几天正是要紧时期,于情于理,你我都得去看一看。”
沈渊闻言先是蹙眉,转头看了一眼萧艳,萧艳也是一副惊讶困惑的表情。他回过头,问汪濡:“哪条蛇?”
三百岁以上的蛇就那么几条,论资排辈也好,看天赋大小也好,这其中最先化蛟的怎么说也应该是萧艳,轮不到别人。
汪濡答道:“司泉。”
名字一出,沈渊立刻发现了不对劲,若没记错,这是条刚满三百岁的小蛇。
“不可能。”
“我也觉着不可能。”汪濡双手撑桌,表情有些深沉,“但千真万确,他已经开始蜕皮换麟了。”
如果是正道修行之路,天道酬勤,他赶不上趟。可眼下这情况,这蛇分明没走正道。
沈渊嘴角抽动了两下,语气冷得像块冰,“吃人了?”
汪濡不好多讲,只说:“也没什么别的路能走了。”
沈渊冷笑:“还真敢。”
“小孩子走了歪路,常有的事。只不过现在不是训他的时候,得等他化了蛟再说。”汪濡也很无奈,“坟海那正乱,要是坏了蜕皮期,这三百年可就废了。”
蛇化蛟要蜕皮换麟,蛟化龙则得生生受住九道天雷,这其中哪个环节出错,前面路就都白走了。
汪濡心软,心疼这些小辈辛苦修炼的成果,可沈渊心硬,碰了他底线,不剁碎喂狗已经算是不错了。
“乱着吧。”沈渊说着站起身,“敢碰这些歪门邪道,刀山火海不够他走一遍。”
他迈开步子绕过琴桌径直走了,汪濡在他身后喊:“你哪儿去!”
沈渊头也不回。
“睡觉。”
第5章
回到向晚楼时已经是傍晚时分,十里杨柳堤正到了热闹前夕,华灯初上,映照暗淡天色,湖上画舫停靠在岸,已经有琵琶女靠在栏杆旁弹奏,乐声轻快,粉饰凄婉的太平。
沈渊进了楼,老鸨从生意里脱身,跟在他后面,问好道:“沈爷。”
脚步没停,也没放缓,绕过凭栏走向楼梯。
“四楼那小东西怎么样了?”
老鸨愣了一会儿才明白过来他口中的“小东西”是什么,忙回道:“早上找人要过衣服,没有给,便一直没出来。按您说的,午饭和晚饭都送了进去,不过好像没吃。”
木质楼梯踩上去发出轻轻的吱呀声,沈渊的脚步顿了一下,语气有点重:“以后都别送了,他不吃就不吃,也饿不死。”
老鸨只好答:“是……”
沈渊摆手,“行了,你去忙你的。”
老鸨赶紧退下去。
走到四楼,绕过数道弯才来到那扇门前,守在那的伙计看见沈渊便识趣地退了,沈渊冷着一张脸,推开门走进去。
屋里四角都点着蜡烛,还算明亮,床上青纱不透光,隐约照出一个坐着的人影,闻见声一个激灵,便往床尾爬。
床太大了,白则还没爬到,黑衣美人先掀开了纱帘,昏黄烛光映进来,他看见了美人的脸。
白则还保持着跪姿,被子披在身上,遮不住胸前,白皙的皮肤上一大片青紫痕迹。沈渊的眸色沉了沉,掀帘的手不自觉地抓紧。
白则却很高兴,扬着声说:“你来啦。”
他等了一天。
沈渊嗤笑一声,俯下身把他按在床上,挑眉嘲弄道:“你好歹是条龙,怎么这么贱?”
“我……”
他不等白龙回答,手伸到他下面,指尖点过前头的性器,往下抚了几下干燥的穴口,还没拿开,那里先讨好似的泛湿了。
嘲笑更甚,白则涨红了脸,咬着嘴唇说不出话。
“别咬。”沈渊抵住他,伸手掰下他的唇,指尖蹭过齿关,“放松点才好受,知道么?”
白则呜咽着摇头,被巨物顶入的疼痛感让他浑身直冒冷汗,大腿哆嗦着想要合拢,又被重重按开。里面还不够湿,沈渊也没有怜惜,他太疼了。
小脸煞白,目光破碎,像个断了线的破木偶。
沈渊埋在心底的暴戾全被他这副模样给勾了出来,一时间竟忘了自己在干什么,等回过神时,他已经单手掐住了白龙的脖子,正往里狠肏。
龙被弄得又哭又叫,握着他的手腕,眼泪滚落下来砸进被子里,是哀求的姿态。
沈渊心上一动,松开了手。
他不知道这条白龙原先是什么样,但总归是不好惹的那种,可一到了床上就软得无可救药,不反抗,也不喊疼,听话乖巧地承纳。
此时他把一切都归结于龙性,很久之后才幡然醒悟,他的白则原来那么早就交付了真心。
沈渊俯视他,指腹擦过他身上的淤青红痕,呼吸声明显变重了。
龙的肉嫩,骨头也软,化作人身后,腿能被轻易折到胸前,皮肤轻轻一掐就会留下痕迹。
哭着吞吐性器的时候,可怜又淫荡。
“沈爷……”白则喊他,声音很快被撞碎,散落一地,剩下的只有呜呜的低吟,分明是既疼又爽的。
沈渊发了狠,把他往死里折腾,白则就连完整的音都发不出,只能大张着腿承受。
这一回做得兴奋,最后注入他体内时,沈渊几乎没能控制住,衣领掩盖的脖侧浮现出一小片真身蛟麟,随着喘息起伏不停。
黑色的麟,隐隐浮动金漪,如晴光照在沉渊上,泛起的那潋滟的水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