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修贤是黎下在大祭岭上学时的学长,比他高一届,两个人在小学之前彼此脸熟但没打过交道。
齐修贤除了学习好,还有个特别的爱好——吹口哨。
而黎下的口哨吹得非常好,或者说,黎下在音乐方面特别有天分。
再复杂的歌,最多听两遍,黎下就能用口哨流利地吹出来,就算不是歌曲,黎下兴致来了,随口吹个调调都十分悦耳,人听人爱。
黎下说话也非常好听,这个好听不是指说话技巧,而是他的声音质感,清朗而醇厚,一呼一吸皆入韵。
他在大祭岭得到“花迷”的绰号,就是因为这个。
花迷,是九商一带对画眉鸟的土语发音。
而在外人给黎下起这个绰号之前,黎下在家里的小名也是“花迷”。
在姥姥眼里,黎下全身上下没有一处不好的,她说,黎下的哭声都比别人唱歌好听一万倍,她从小就有的偏头疼就是黎下的哭声给治好的,家里人还都支持姥姥的说法,所以,黎下真正拥有“花迷”这个绰号的时间,其实是他还只会在襁褓里哭闹和睡觉的时候。
黎下初一时,齐修贤初二,两个班教室挨着。
有一次课间休息,齐修贤听到黎下和树上的黄鹂鸟对着吹口哨,惊为天人,非要跟他比,黎下被缠得没辙,就随口吹了一段前一天晚上从电视上听到的一部介绍九舟森林鸟类的纪录片背景音乐。
齐修贤听完,不比了,非要拜师,黎下不答应,他口哨吹得好是天生,他对此并没有特别的热爱。
自己都不知道怎么练出来的,他拿什么教?
不过,他觉得齐修贤人不错,就答应没事的时候尽量多吹几次,让齐修贤自己领悟其中的技巧。
就这样,两个人成了好朋友。
可就算两个人因为口哨成了朋友,两个人一起玩时,黎下依然很少吹,他吹口哨都是心情极为快乐或振奋的时候,下意识地就吹了,平时根本想不起来。
齐修贤后来上了九商大学金融工程专业,因为成绩优异,研究生毕业后进了首都一家著名的投资公司,混得风生水起,第二年就花一百多万给老爸齐兰庭买了巨人国制造、号称世界上最安全的鹰牌汽车,第三年出钱让妹妹齐思贤做环球旅行,结束后又送她去英国留学,但他本人却在五年后,也就是去年年底,突然辞职还乡,当了村公所的会计。
黎下年前和齐修贤通过一次电话,问他怎么回事,黎下以为是首都生活成本太高,他那个工作又太费脑子,压力太大了。
可齐修贤说:“只要活着就得承受压力,是个人就无可逃避,我回来不是因为这个。
我是感觉越来越不舒服,从身体到精神,一天都没有轻松过,任何事情都不能让我发自内心地高兴,可只要一回到大祭岭,一切就都好了。
我工作的初衷是为了让自己过得更好,当发现自己的选择和初衷背道而驰,我决定及时调整。现在,我每天都是享受,就像咱们上学时一样。”
黎下能够理解齐修贤的感受,他的军队生活很愉快,即便是训练最艰苦的日子,累得床都爬不上去,他也只是身体累,精神依然轻松愉快,但他还是想回家,在梨花坳的轻松愉快,和其他地方的轻松愉快不太一样。
大祭岭偏僻,但因为这里传承无数代的读书风气,大祭岭的人学历普遍偏高,走出去的人多且大部分混得还都不错,至少没有混不下去让家人倒贴的,这些人还都喜欢有点空闲就回来,所以大祭岭既不贫穷也不落后,和大都市的繁华不能比,但附近其他乡村有的,大祭岭都有。
比如路灯,大祭岭不但有,其古朴造型还和大祭岭的风格很般配,且维护得极好,没有一盏不亮的。
黎下和冷杉下踩着路灯温暖的光线“嗲嗲”向东走。
路过中心区那块时,黎下往北稍微走了几步,想看看小吃店顾客多不多,结果看到村公所大门上的灯亮着,里面好像有人,黎下决定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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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不好意思,对晋江的“衍生”定义有误解,昨天贴错了标签,今天请教编辑后,改回了“原创”。
不想剧透,所以就不说被我误解成“衍生”的因素是什么了,大家看到后面自然会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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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租赁事宜
黎下一推开门,办公桌边的一老一少略一愣怔,马上站了起来:“黎下?”
大祭岭很多人混得都不错,但也只是不错,如果把年龄做为衡量的标准之一,黎下属于混得相当好的,值得站起来迎接。
黎下赶紧上前几步:“达叔,修贤哥。”
他从没觉得自己混得多好,他们部队,和他年龄差不多的,跟他军衔一样的多了,还有前辈在同样的年龄甩他八百里呢。
齐修贤拉过一把椅子想请黎下坐,却一眼看到乖巧蹲坐在门口的杉下,就喊了一声:“楸下,过来呀,蹲外面干嘛?”
黎下笑着扭头:“杉下,这两人跟你花妞哥是熟人,不怕你,过来吧。”
杉下轻盈地跳过门槛,施施然来到黎下身边,神情相当矜持。
黎下先看着杉下介绍:“我家二宝贝,花楸下异父异母的亲弟弟,冷杉下。”
齐修贤笑着伸出手:“我叫齐修贤,杉下,认识你很荣幸。”
杉下把右前爪搭上去,轻轻“汪”了一声。
黎下又指着齐则达介绍:“这是达叔,就是和舅舅比赛摘柿子,一起被摔进医院的达叔。”
齐则达大笑着伸出手:“杉下,久仰大名。”
杉下伸出右前爪,一触即离,汪的声音几乎听不见。
齐则达挑眉:“区别对待啊,是因为我脸上褶子多吗?”
黎下笑:“那是其一,主要是您能把自己摔进医院,我们杉下觉得您……哈哈哈。”
齐则达也笑:“觉得我智商有问题是吧?现在想想,我和你舅舅也觉得自己那会儿挺智障的。”
介绍仪式完毕,主人和客人都坐下了,齐则达问:“黎下,怎么这个时候回来了?”
“退伍了。”黎下三两句把自己退伍和想回来办个小农庄,或者说农家乐,或者说乡村游园的事给说清楚了。
一个村公所所长,一个会计,他现在说正好。
齐则达愕然:“你放弃军队那么好的前程,回来种地?”
这个世界的华厦国和黎下记忆中那个有一点一模一样:农民在政府文件上是很受重视的阶层,在大众心目中的地位却相当低,城市职业里地位垫底的清洁工都可以鄙视农民。
黎下点头:“对。”
齐则达扭头看齐修贤:“这么大的事,你怎么一点不吃惊?”
齐修贤一耸肩:“他做什么我都不会吃惊。”
齐则达说:“黎下,叔给你提个醒,农庄不好干,青河往北的村镇,前些年开了好多家,我去过两家,生当时意好得不得了,吃碗面得等老半天,现在好像就一家还开着,刚开始的那些项目农家土锅饭啊、采摘啊,养生式种田啊,都没了,靠卖水果和土鸡蛋什么的勉强维持。
人家那边交通便利,来来往往的人多,水果什么的便宜点,放在路边也能卖,咱这儿可不行,除了咱们外面的亲戚,几乎没有外人来。
而且办那个,前期贼吃钱,万一不成……啧。”
齐则达是个讲究人,不想说有诅咒嫌疑的话,也怕自己说重了伤黎下的脸面,于是转向齐修贤:“你觉得呢?”
齐修贤没有丝毫的犹豫:“我觉得他能成。”
黎下笑着和齐修贤握手:“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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