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活了这么久,大家也都饿了,找到先前歇脚的地方,就把食物拿出来,开始做饭。
出门在外,一切从简,虽然他们带的物资不少,但在一切都未可知的末日也没有挥霍的资格,谁知道下一秒会发生什么?只能精打细算。
队伍里的哨兵基本都会做饭,分工合作,很快就做好了一餐,几个人迅速吃完,宁承佑又趁着没扑灭的火烧了点热水。
他已经吃饱,但那个小孩儿还没有。从下车以后就被他安置在身旁躺着的孩子到现在也没醒过来,依然眉头紧皱着,但因为身上的伤口已经经过处理,脸色看起来好了许多。
昏迷着的人无法自主进食,也不能直接喂水,宁承佑用水润湿他的嘴唇,使其保持湿润,等男孩的嘴唇不再像之前那般干裂才停手,接着又打了一针药品和一针营养剂。
人还昏睡着,没有办法用一般的方法治疗,男孩儿身上也没有任何觉醒的象征,无法判断是不是跟他们一类的,所以姑且只能当成普通人来照顾。这就要比他们遇到的大多数情况要麻烦许多。
这孩子看起来很小,没到分化的年龄,现在只能是个普通人,普通人的恢复能力较弱,向导的安抚功能在他们身上也起不了作用,所能做的就只有按照最普通的方式来治疗,尽人事,听天命。
宁承佑已经把能做的都做了,剩下的,就只能祈求男孩儿自己的求生意志要坚强。
地上很硬,他们出任务,为了方便并没有带软和的被褥,而是选择了简便的睡袋,有时候情况紧急,就连睡袋都不一定用得上,甚至还丢了两个,只剩下四个。然而睡袋只有薄薄的一层,他们这些健全的大人睡着还可以,要让一个受重伤的孩子睡就显得太潦草了。
可眼下这种情况,也没有更好的办法。
宁承佑将睡袋展开,让小孩躺在上面,再连同睡袋一起抱起来,让小孩上半身靠在自己腿上,用睡袋裹着再抱住,以免着凉。小孩仍昏睡着。一番折腾下来也没醒。
张北找到他们先前搭的架子,烧了点水,分给大家,宁承佑喝了一点,用棉签蘸着水润湿小孩的嘴唇,为小孩补充水分。
喝了水,众人坐在一起,边休息边讨论接下来的路线。
“没找到人,”宁承佑曲起指节在地上敲了一下,“我们这次的任务就不算完成。”
他刻意压低了声音,怕吵醒怀里的小孩,说话的同时不忘拢着小孩的耳朵。
“但我们已经搜索了整座城市,并没有发现目标的踪迹。”秦堰说。
严简点头:“没错,这并不符合常理。”
“说了半天,目标到底是谁?”程越问。
“不知道,”宁承佑说,“我们的唯一线索就是目标失联之前曾给我们发过的求救信号。只知道他是一个教授,关于他叫什么名字,长什么样子,我们都一无所知。”
张北叹了口气,作为众人中年纪最大,资历也最老的那个,他也颇有些无力:“就这么点儿信息,怎么找啊?”
众人一时陷入沉默。
宁承佑垂眸,在脑海中把刚刚搜索过的区域都画上了叉。
现在他们已知的情况只有教授是在C城上空遇到了紧急情况,并且在向他们发了求救信号之后就消失了。
这种情况一般有两种可能,一种是那架飞机直接坠毁了,尸骨无存,另一种是飞机迫降在了某个地方,人已经逃了出来,正躲在哪个地方等待他们救援。
可不管是哪种可能,飞机……
宁承佑灵光一闪:“人作为目标,寻找起来比较有难度,可飞机呢?”
其他人愣了一下,立刻反应过来。
“不管飞机是坠毁还是迫降——”
严简立刻接道:“——都应该留有残骸。”
“没错,”宁承佑点头,“我们把目标转换一下,放在飞机残骸上,它不可能在城内降落,再加上我们刚刚没有发现有坠毁的痕迹,那就说明——”
“——它可能迫降在城市外围。”程越脑子转得飞快。
宁承佑给了他一个肯定的眼神,接着说:“我们等会儿就从城外搜索,那么大一个飞机,总不可能会凭空消失。”
“啧,之前我怎么没想到这茬,”他有点懊恼,“白白浪费那么多时间。”
“没事,就当实地演习了。”明晓道,“我们扫荡了整座城,把里面的丧尸都处理得差不多了,也算是为民除害。”
宁承佑缓缓被说服,灌了两口水,以队长的身份宣布:“讨论结束,原地休息一会儿,下午以这里为原点展开搜索。”
其他人异口同声:“好的。”
说是休息,但在这种环境下,一般人也都睡不着,原地散开坐了会儿,就凑在一起开始聊天。
宁承佑没兴趣偷听别人的悄悄话,确定了接下来的行动,他将精神力覆盖了这一区域,就低头检查怀里孩子的情况。
这一看,发现有些不对劲。
小孩脸颊红得像要烧起来,满头大汗,呼吸也十分急促,明显不太好。宁承佑忙把裹着的毯子稍微松开一点,给小孩透气,又用毛巾擦了擦小孩满头的汗。小孩无意识地在他怀里挣扎着,嘴唇蠕动,宁承佑靠近,听见一串模糊不清的字句。小孩仿佛在说“no”。
不要?不要什么?
宁承佑继续听,然而小孩似乎只会说这一个字,多得再也吐不出来,翻来覆去,就这么一个单词。
他这边动静不大,但架不住周围有几个五感超常的哨兵,早就听见了小孩说梦话的动静,又瞧见他一脸严肃的样子,还以为是出了什么事,纷纷靠拢了过来。
程越率先开口问:“怎么了?”
宁承佑回答:“他在说梦话。”
“什么梦话?”程越是个向导,听觉并不发达,闻言好奇地凑近想去听听,却被严简拉了回去。
“你干嘛呀?”程越有些不满。
严简说:“他在说‘no’。”
程越眼睛一亮:“你听到了?”
严简点点头,顺手把他的衣服往上拉了拉。
“嘘,别出声,”宁承佑竖起食指放到唇边,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盯着小孩,“他是不是在做噩梦?该怎么办?”
怎么办?
在座的各位都没有照顾孩子的经验,别说是面对这种复杂情况下的受伤的小孩,就连健康的活蹦乱跳的小朋友都没怎么接触过,哪里会知道该怎么办。
“要不……你哄哄他?”秦堰推了推眼镜,试探地说。
宁承佑一愣:“怎么哄?”
其他人搜肠刮肚试图从自己多年的的战斗经验中找出应对小孩的妙招,就听见张北说:“抱着他晃一晃?我见别人有的会这么做。”
宁承佑也不知道这个法子靠不靠谱,索性死马当活马医,把小孩打横抱起来,在原地慢慢地晃悠,无师自通地一边晃一边轻声说:“乖,不要怕,怪物已经没有了,别怕……”
他特地在声音里灌注了精神力,使其能更好地发挥作用,这样晃了一会儿,小孩果然渐渐平静了下来。
其他人围在他的身边,看小孩情况已经稳定了,对张北说:“还是副队经验丰富。”
张北挠挠头:“我就是见过邻居这样哄孩子,心说试试,没想到还真能行。”
他们说他们的,宁承佑并没有停下,他有了一些经验,放慢速度,慢悠悠地哄着小孩,半晌,等怀里人的动静彻底平稳下来,才重新坐下。
“再休息一会儿我们就出发。”他把孩子放下来,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顺便把一直围着那只猫打转的精神体抓过来。
福福还有点不乐意,伸着脖子看那只猫,大有宁承佑一松手它就立刻跑回去的意思。
自己的精神体不听自己的话,宁承佑被这只小狐狸气笑了,敲敲它的头,说:“你到底想干什么?”
福福没有反应,眼睛仍盯着那个方向,几秒钟后,就在宁承佑打算认认真真开始训话的时候,它忽然动了一下,身体绷足了劲一跳,宁承佑一时不察,竟让它就这么逃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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