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况已经十分危急了。
他立刻释放出自己的精神力,在小孩的精神力外部形成一张大网,铺天盖地地将小孩的精神力包裹起来,险之又险地抑制住后者继续扩散的趋势。
“辰辰!”
小孩坐在正对门的沙发上,听见动静,艰难地抬起头,看向声音发出的方向,在视线范围内捕捉到他的身影,在此之前一直处于强撑状态的人明显松了一口气,身体几不可察地一晃,宁承佑眼疾手快地冲上前,赶在小孩歪倒在沙发上之前扶住了对方。
就在他拉住小孩的一瞬间,原本即将倒下去的人却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忽然抓住他的手臂,将他用力往下一拉,宁承佑猝不及防地用手扶着沙发,小孩仰头凑上去,随即感觉颈侧的腺体处传来一阵刺痛,原本快要散尽的小孩的信息素再次灌入他体内。
宁承佑眉头微皱,轻轻嘶了一声,勉强站稳脚跟,空着的另一只手慢慢抬起,揉了揉小孩毛茸茸的后脑勺:“轻点轻点,辰辰,慢慢来,我又不跑。”
小孩攥着他的衣袖,凭借本能咬住他的腺体,鼻腔中发出粗重的呼吸声,听到宁承佑的声音后才渐渐平复下来,被言语和精神力一起安抚着,半晌终于轻轻地松开了宁承佑,向后靠到沙发上。
原本的绿眸变得有些红,他望着宁承佑的脖子,后知后觉自己刚才都做了什么,张了张嘴,声音嘶哑道:“对不起……”
“这有什么可抱歉的,很正常,”宁承佑摸了一把刚被咬过的脖子,出了点血,不过问题不大,随后他倾身向前,一条腿跪在沙发上,正好抵在小孩两腿中间,低声对小孩说,“现在轮到我了。”
小孩歪了歪头,主动露出自己的腺体。
从宁承佑的角度看,小孩偏过头,眼睫缓慢地扇动着,瞳孔残留着一抹红,神情却极为放松,似乎非常信任他,信到完全可以把自己唯一的弱点暴露在他眼前,为了让他咬得更方便,还把自己肩膀的衣服往下拉了拉。此举无疑像是猎物主动向猎人献出自己最为脆弱的脖颈,邀请他咬下去。
而他又怎么能拒绝呢?
宁承佑毫不犹豫地低头咬下去,力度准确且干脆,在小孩反应过来疼痛之前就松了口,以最快的速度完成了再次标记。
“好了。”
标记无疑是一种比精神力安抚更有效的方法,互相咬了一口彼此的腺体,小孩心中焦躁的情绪与暴动的精神力马上就都稳定了不少,呼吸也渐渐平缓下来。
这次标记比上一次要深了不少,宁承佑能闻到小孩身上散发着的自己的信息素的味道,不知怎么的,心里莫名感到非常愉悦,就好像在小孩身上打上了自己的烙印,出去的时候,隔着老远别人就知道小孩跟他有关。
唯一的遗憾就是小孩的信息素还被堵着,无法在他身上表现出来。
但眼下显然不是考虑信息素的时候,他很快把这一点抛到了脑后。
“感觉怎么样?”宁承佑扶着小孩,发现他的脸色非常苍白,额头上全是冷汗。
刚才借着福福的眼睛看的时候,由于过于着急,所以忽略了一部分细节,等现在回来用自己的眼睛亲自观察时才发现不对劲。
小孩嘴唇发白,下唇唇角内侧有齿痕,像是用力咬过,手在宁承佑看过去的时候仍然紧攥成拳,宁承佑用巧劲让他松开,发现他掌心有指甲留下的印记,再一摸后颈,那儿的衣领也衣领湿透了。这副模样,怎么也不像是只从打电话到现在这段时间形成的。
宁承佑目光微凝,心疼与自责齐齐涌上心头。
是他把小孩一个人放在家里,所以出了事才没有第一时间察觉,才会让小孩一个人经历那么长时间的痛苦,直到彻底无法忍受的时候才想起来向他呼救。
小孩一个人,是怎么熬过这么久的啊?他该有多疼,才会主动在电话里说出“不舒服”这三个字?
宁承佑恨不能把下午送小孩回到家就离开了的那个自己的脑袋敲开,看看里面装的是不是都是水。
但此刻再怎么后悔都已经没有用了,事情已经发生,就没有必要再做无谓的懊悔,怎么处理和解决当前的问题才是最主要的。
他做了个深呼吸,强行让自己冷静下来,放轻声音,问小孩:“辰辰,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现在好了。”小孩在他的注视下,嘴唇动了动,瞳孔里的暗红色已经消失,变回了正常的绿色。
宁承佑让他躺下来,枕在自己腿上,用纸巾帮他擦去额头的汗,展平他的手:“辰辰,告诉我,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不舒服的?”
小孩看了一眼桌面,福福刚刚叼来一个表,上面显示的时间是六点四十二,也就是现在的时间,他回忆了一下:“大概两个小时之前。”
“头又疼了?”
“嗯。”
而小孩给自己打电话的时间是二十分钟前,也就是说,在告诉自己之前,他已经独自承受了一个多小时的痛苦。
宁承佑又想敲自己脑壳了,但现在腿上还躺着小孩,不适合做其它的事。
他用自己的精神力裹挟着小孩的,将其缓慢地送回小孩体内,同时分出两股,均匀分布于自己指尖,一边轻轻按揉小孩的太阳穴,一边跟小孩说:“辰辰这次有事知道给哥哥打电话了,值得表扬。”
“但是下一次,如果再出现这样的情况,不要再等到实在承受不住的时候,要在第一时间,一感觉不对,就立刻通知我,知道了吗?”
小孩的忍耐力实在太强,宁承佑感觉自己一定要跟他讲清楚这一点,不然下一次再发生什么状况,小孩保不齐还是会独自忍受痛苦。他得让小孩习惯身边有依靠的生活。
“我是可以帮你的,而且我愿意,我喜欢帮你,”宁承佑说,“不要害怕麻烦我,我巴不得你一有事就跟我说,请我帮忙呢。”
小孩:“为什么?”
宁承佑理所当然地回答:“因为我喜欢你呀。”
有谁能拒绝可爱的小朋友呢?宁承佑觉得没有人,至少他自己就完全做不到。
主人渐渐稳定下来,Tiger的情况也肉眼可见的好了起来,地毯也不抓了,尾巴也不甩了,晃晃头默默站起身,走到宁承佑身边,用头蹭了蹭宁承佑的手背,随后又蹭了蹭小孩的侧脸。
宁承佑知道这是Tiger在对自己表示感谢,而且精神体这样做,四舍五入也就相当于小孩主动蹭他的手背了,他容易满足得很,自觉人生又圆满了一个点。
他摸了把Tiger的头,大猫呼噜呼噜几声,主动把自己的耳朵送到他手里,让他捏了把软绒绒的毛耳朵。
然而宁承佑还没摸过瘾,福福就抢先跑了过来,踮起脚对Tiger又是蹭又是舔的,卖力地吸引Tiger的注意力,Tiger也不负所望,用下巴蹭了蹭福福的头顶,表示自己已经没事了。
“行了,你们俩一边儿玩去吧。”看它俩这么黏糊的样子,宁承佑干脆一摆手,让它们自己哪儿凉快哪儿待着去。
福福欢快地叫了一声,招呼Tiger往沙发另一边去了。
宁承佑拍了拍小孩:“能站起来吗?”
小孩:“可以。”
他虽然是这么说,但宁承佑不放心,所以还是扶着他起身:“我看你刚才出了不少汗,现在身上肯定很不舒服吧?我扶你去洗个澡换身衣服。”
浑身黏糊糊的,汗风干以后又有点冷,确实谈不上舒服,小孩欣然同意:“好。”
第59章 喜怒无常的哥哥(bushi)
怕待会再出什么状况,小孩进去洗澡的时候,宁承佑就在门外等着,时刻听着里面的动静,这样万一出事,自己也好第一时间冲进去。
不过倒也还好,里面的声音一直都很正常,进展应当很顺利,就是在十分钟左右的时候声音突然断了一下,很快又响起来。宁承佑担心是出了事,抬手敲门:“辰辰,怎么了?”
小孩的声音隔着水雾,听不太清,宁承佑只捕捉到两个字:“……没事。”
没事就好,他松开握住门把的手,继续等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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