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回忆:“医生研究的东西很多,我们没有被告知过,具体是什么只有他自己才知道。我当时试的时候也不清楚。”
“不过要试疫苗的话,需要同时感染病毒,我试药的时候没有经历这个步骤。”
这大概可以证明小孩试的不是疫苗吧,宁承佑暗自松了口气,拍拍小孩的肩膀,牵着人向外走。
边走边问:“那他最后成功了吗?”
小孩:“在我的印象里还没有。”
“也就是说,在你离开基地之前,他还没有研制成功?”
“应该是的。”
“现在这些场景是位于哪个时期的?”
“研究中期,”小孩说,“他正在寻找合适的方法,这段时间被选去试药的人数是最多的。”
这个地方应该就是像小孩这样的人的“宿舍”,因为他们连续走过几栋楼,发现都和第一栋的风格一模一样,排列很整齐,并且也都非常安静,沉寂得像一栋空楼,然而宁承佑和小孩刚从另一栋里面跑出来,知道这里肯定是有人的,只不过可能隔音效果太好,或者他们都被禁止发出任何声音,所以外面一点动静都听不到。
“这里的人都是哨兵吗?”
“也有向导,但数量很少,大概只有不到十个。”
宁承佑不觉得那个所谓的医生安排向导是为了给这些哨兵做精神疏导的,小孩接下来的话也印证了他的想法:
“向导住在实验室那边,我没有见过。”
把“宿舍”楼走完,宁承佑脚步一转,走向出口。
“我们去别处看看,”宁承佑说,“你知道医生的实验室在哪儿吗?”
小孩跟上他的脚步:“知道。”
“那我们就去那里。”
这个基地看起来不小,宁承佑在小孩的指引下牵着对方走出“宿舍”和操场区,按照眼前看到的建筑大致推算了一下,发现这里的整体面积可能有四分之一个军部那么大。
外面没有多少人在活动,他们顺利地来到实验室的位置,是座外表看起来平平常常的两层建筑,没什么设计感,简单朴素,非常符合宁承佑对那个医生审美的定位。
宁承佑想要进去,可就在这时,基地却突然传出一阵刺耳的警报声。
“什么情况?”宁承佑迅速拉着小孩退到一边,借实验楼旁的树丛掩盖两人的身体。
小孩被他挡在身后:“是基地的警报,代表有事发生。”
宁承佑想从树丛后探头看看怎么了,一抬眼,却只看到了熟悉的白光,他暗道不好,本能地握紧小孩的手,把对方拉进自己怀里。
下一秒,他们便再一次被小孩的精神域弹了出去。
再次睁眼,看到的便是家里卧室熟悉的天花板。
又回来了。
“辰辰,你的精神域还真是够任性的,”宁承佑按了按眉心,“说拉我们进去就进去,说把我们赶出来就赶出来,一点儿准备时间都不给,太突然了。”
话出口,却没有在第一时间得到回应。
宁承佑觉得有些奇怪,小孩明明是跟他一起被弹出来的,怎么可能没醒呢?
难不成是出了什么问题?
他连忙往旁边看,却见昨晚睡着的时候还和自己等高的少年的位置此时大大缩水,短了一半不止,头还埋在被子里,听到他的声音后挣扎了两下,没能露出来,只从被窝里发出一声无意义的轻哼。
宁承佑忍着笑把被子拉开,看到小孩再一次变成了小朋友模样,大睁着眼睛看他,稚嫩的面容跟刚才精神域里投射出的形象相去甚远,却又无处不透着相同。
“又变小了呀?”宁承佑假装遗憾地叹气,把小孩从被窝里拯救出来,扶着他坐起。
小孩脸鼓鼓的,靠着床头深沉点头:“嗯,还是不稳定。”
外面天已经快要大亮了,晨光透过窗户照进房间,小孩半边脸陷进金色的阳光里,连睫毛都变成了透明色,仿佛在浮光中翩飞的幻蝶,每一次扇动都会洒下无数象征美好的金粉。
宁承佑忍不住伸手去接,又在下一瞬回过神,反应过来自己在做什么,马上咳了好几声。
小孩偏过头,眼神带着疑问。
宁承佑也撑着坐起来,摆摆手:“没事儿,刚才呛着了。”
第57章 “医生”?“博士”?
太阳从东边升起,越来越高,每一秒都和前一秒有所差别,阳光从窗外照进来,投射到屋内,屋子里也越发亮堂起来,屋内的轮廓也越来越明显。
视线范围内的物体都逐渐清晰起来,目光所及之处,除却一些格外细小的东西,其他的都能看得清清楚楚。
小孩低头看向自己的身体,睡前穿的成人睡衣此刻被孩童的身体衬得格外宽大,穿在身上松松垮垮的,他一抬手,就像戏曲演员在甩水袖一样,甩了两甩才把手伸出来。
张开手掌,映入眼帘的是尚显稚嫩浅淡的掌纹,似乎还未完全生成,掌心白中透着嫩红,手掌也小,上面的皮肤光滑细腻,原来经年累月练就的茧消失的无影无踪,看不出一点痕迹,小孩翻来覆去地看了几遍自己的手,一时间忽然觉得有些陌生。
“怎么了?”在这种情况下依然起作用的临时标记让宁承佑在第一时间察觉到了他的异常,从小孩那边传来的情绪透露出一丝茫然与疑惑,对方似乎正在思考着什么,而且很显然,他并没有能够得到答案。宁承佑及时抓住他的手,不让他再乱想。
手被握住,视线便被遮挡住了,小孩愣了愣,缓缓抬起头,看向打断自己发呆的人。
宁承佑握紧他的手,轻轻捏了捏他的小指,让他把注意力转移到自己这里:“辰辰,你刚才在想什么呢?可以告诉哥哥吗?”
小孩没有多加思考,绿眸微垂:“可以。”
宁承佑用比较轻松的语气:“那你在想什么?”
“我在想,我下一次再变回去会是什么时候,”小孩一五一十地说,“现在这个样子,做什么都很不方便,总是让我觉得不习惯。”
“不方便?”
“嗯。”
宁承佑略想一想,大概明白了小孩的心理,毕竟无论是谁突然从一个十七八岁的快要接近成年的大人突然之间变成一个不到十岁的小朋友模样,肯定都或多或少地会感到不适应,从生活到心理,各方面因素都会有。像他们这样成熟的大人尚且会被生活中突如其来的变故打得不知所措,更何况是小孩这样一个原本就生活在那样与世隔绝的地方几乎不通世事的孩子。
即使小孩外表上看起来已经是一个趋向成熟的大人,还能再战场上独当一面,但实际上,他内里仍然还是个小朋友,有很多精通的事,也有很多不懂的事。他爱吃糖和巧克力,一颗糖就能取得他的信任,虽然总是面无表情,可又好哄到不可思议的地步。
不熟悉的人可能会觉得这样的孩子非常不好相处,只有像宁承佑这样,亲自与他接触过,了解过他,才能清楚地知道他究竟有多么可爱。
就像一颗硬邦邦的夹心巧克力球,初尝的时候只尝到坚硬和微苦,只有深入到内层,才能尝到夹心的绵软甜蜜滋味。
“辰辰,”宁承佑摸了摸小孩的头,“经过我的观察,发现你变回去的时间是一次比一次长的,你看,第一次的时候只是一瞬间,第二次就变成了将近半小时,第三次虽然不知道多久,但总比半小时要长,而这一次是整整半天加一整夜,不要灰心,按照这个速度,下一次说不定就能坚持两天,再然后就彻底好了。”
小孩知道他是在安慰自己:“嗯。”
“而且我也会一直陪着你的,”宁承佑让他靠在自己肩膀上,“你有什么事情都可以跟我说,就像今天这样,有想不通的,弄不明白的,都尽量告诉我,虽然我不能说百分百都能解决,但至少目前来说,百分之九十左右是没有问题的。”
“剩下那百分之十,我和你其他几个哥哥姐姐一起集思广益,也能给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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