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乐承紧张地攥住了手里的红笔,原本白皙的脖颈已经涨得通红,鼻尖和眼角也染上了颜色。
让人摸肚子……真的是太奇怪了。
他又不是真兔子。
【好可爱。】
宿礼心里发出了声满足的喟叹,恶劣地捏了捏郁乐承的肚子,心满意足地看到他抖了一下。
【再欺负下去会哭吧?哭一个我看看,呜呜呜可爱死了。】
郁乐承生气羞耻地咬住了嘴唇,转过头来瞪他。
他是绝对不会哭的。
宿礼被他瞪得心脏重重一跳,他大概是忘了喘气,脸忽然开始发烫,手却舍不得离开,低声道:“小兔子喘气的时候,肚子会一鼓一鼓的,你摸过吗?”
【想把小兔子抱进怀里摸肚子……把脸埋上去……艹,忍不住了。】
郁乐承目光惊恐地摇头,猛地往后退开。
掌心的温热和呼吸感骤然一空,宿礼攥了攥手掌,哭笑不得道:“你怕什么?我又不会吃了你。”
【被吓到了?可我只是问他有没有摸过小兔子,呜呜呜,不让摸了,小气。】
“对、对不起。”郁乐承一紧张就磕巴,手忙脚乱地把脚边的试卷捡起来,然后拽过书包放在了腿上挡住,脸红得仿佛要滴血。
“有什么好道——”宿礼的目光落在书包上忽然顿住,眼底的震惊一闪而过,“你——”
【卧槽!硬了!?】
郁乐承这回是真的快哭了,慌乱又无措地抓着书包,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对不起,我——”宿礼罕见地接连卡壳,想伸手去碰郁乐承的胳膊又尴尬地停在半空,脸烫得快要烧起来,“我以为摸肚子不会……对不起,怪我。”
【啊啊啊啊啊啊救命我都干了什么!!我发誓我真的只是想单纯地摸摸他软乎乎的肚子别的什么都没想!我真的不是同性恋占便宜啊,救命我该怎么才能解释清楚!
要死要死,啊啊啊郁乐承为什么这么敏感,摸肚子都能摸硬——我他妈在想什么,这是想郁乐承的鸟什么样的时候吗!!
妈的不要想小yellow片啊卧槽住脑!!色即是空空即是色!浔阳江头夜送客枫叶荻花秋瑟瑟主人下马客在船举酒欲饮无管弦醉不成欢惨将别别时茫茫江浸月……艹!郁乐承的肚子真软。】
郁乐承好不容易平复下来,但已经没有勇气再抬起头来,拽着书包站起来慌张道:“我、我先走了!”
不等宿礼说话,他就低着头跑了。
“承承——”宿礼下意识想伸手去抓他,又尴尬地收回了手,兀自呆了半晌,才抬起手来使劲搓了搓脸,低头拽了拽宽松的校服裤,无声地骂了句脏话。
——
一直等上完了晚自习,郁乐承都没敢再靠近宿礼,放学的时候他甚至破天荒地第一个出的教室。
谢姚吕文瑞还有宿礼一块回来的时候,他已经在卫生间洗澡了。
“还得再考一天,烤烤烤,早晚把咱们烤糊。”谢姚哀嚎着躺在了床上,双目无神地伸出胳膊来乱晃,“对完数学答案我就知道我活不长了。”
吕文瑞在旁边挤牙膏准备刷牙,“郁乐承今天回来的真早啊,哎,郁乐承!别把热水都用完了!”
郁乐承正洗着头没听见,在哗哗的水声中他使劲摸了把脸,将湿头发都捋都了脑后,水珠顺着挺直的鼻梁滑到了嘴唇上,他盯着镜子里自己轮廓模糊的脸,映出神色幽暗不明。
‘恶心的同性恋!’
‘变态!’
‘死基佬!’
‘我就该把你关进精神病院!你不是我儿子!你是要绝我老郁家的后啊郁乐承!滚!当初我就该掐死你!’
郁乐承闭了闭眼睛,复又睁开。
宿礼……肯定也会觉得他很恶心,不过是被摸两下肚子就……
郁乐承,你真恶心。
你这个,恶心的同性恋。
他拧起眉盯着镜子里的自己,将头发抓得乱七八糟,被撕扯的疼痛让他想起了一些不愉快的回忆,又自虐般地笑了起来。
真恶心。
不知道过了多久,浴室门被人外面敲响。
应该是吕文瑞,他一直是宿舍里第一个洗澡的。
郁乐承套上了睡衣,关掉了花洒,拿着毛巾打开了门,眼底的阴郁尚未散去,“你——”
话音刚开了头就卡住。
宿礼一只手还维持着敲门的姿势,扑面而来的水汽让他眼镜上起了点雾,他看着郁乐承湿红的眼眶,压低了声音喊他的名字,“承承?”
【看起来好像没事,吓死爹了,我还以为他洗澡晕了洗这么长时间,不过眼眶怎么红了?
头发捋上去看起来好凶啊,凶巴巴的大兔子,害怕,他现在看上去能一巴掌把我拍进墙里抠不出来。】
郁乐承听着他欢快的心声五味杂陈,有点想笑,又有点想哭,压下了心中的戾气,低头闷闷地应了一声:“你洗吧。”
如果不嫌弃他用过。
“你没事吧?”宿礼压低了声音问。
郁乐承摇了摇头,拿着衣服和毛巾想越过他出去,却被他拽住了手,还捏了两下,然后就听他一本正经道:“今天的事情是我不好,不怪你。”
【毕竟承承也是个血气方刚的高中生,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以后摸习惯了他肯定就硬不起来了!】
“……”有那么一个瞬间,郁乐承险些没控制住自己把湿毛巾甩他脸上。
见郁乐承没反应,宿礼不太自然地推了推眼镜,一脸淡定道:“我下次小心摸,好不好?”
郁乐承觉得宿礼实在有些变态,但架不住他的心声在哭唧唧地哀嚎还在哐哐撞大墙,这会儿已经要上蹿下跳磕头了,他有些一言难尽地望着宿礼那张正气又温和的俊脸,“我、我要过去。”
“答应了就让你过去。”宿礼捏着他的掌心没撒手,冲他露出了个温柔的笑,“不然就把你关起来。”
【嘿嘿,刚洗完澡的兔兔好香好软,想抱回床上搂着一起睡觉,啊,郁乐承肯定不愿意,我摸个肚子他都不肯,不行,必须得让他答应,总不能因为意外就只能摸一次吧,那我多亏啊,休想让我放弃!嘶……要是一摸就有反应——】
郁乐承眼睁睁地看着他眼底的笑意逐渐放大。
【好像更有意思啊,之前怎么就没想到呢!进入发|情期的大兔子会不会一边喘一边哭啊?】
啪!嘭!
正在聊天的谢姚和吕文瑞双双震惊地看着跌坐在地上的宿礼,聊天声戛然而止。
宿礼抬手慢吞吞地拽下了脸上的湿毛巾,淡定道:“没事,脚滑。”
说完又若无其事地爬了起来进了卫生间,徒留谢姚和吕文瑞面面相觑。
“他最近确实经常脚滑。”吕文瑞说:“总不能是郁乐承推的他。”
“哈哈哈哈!”谢姚无情地笑出了声。
【至于吗我不就是小小的威胁了一下,死兔子脾气还不小嘶——我的老腰!】
郁乐承觉得自己可能是被宿礼那聒噪又跳脱的心声吵疯了,他不该因为宿礼心里的想法迁怒他,应该立刻和宿礼道歉,不能惹宿礼生气……
但他却只是僵直地站在原地,眼眶通红地瞪着宿礼。
宿礼先是愣了一下,然后无奈地叹了口气,打开了洗手池的水龙头将毛巾浸湿拧干,转身走到了郁乐承跟前,动作温柔又仔细擦在了他的脸上,“不哭。”
【哭起来真可爱,要不是宿舍还有人都不想哄了,就让他哭给我看。
不过怎么气成这样了?啊我懂,恼羞成怒!肯定是今天觉得丢脸了,不然呢?总不能是他能听见我心里想什么生气吧哈哈哈哈!
真有读心术那可太艹了,不可能不可能,要是知道我心里想什么他早跑了……兔兔也是有脾气哒,我身为主人得哄着他,唉,养兔子果然很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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