延毕十二年的我想结婚(19)
“一会儿就到家了,我看看他醒了没有,这麻痹效果能多厉害啊,专门用来搞向导的……”
不妙,倘若真如此人所说,他们必定有跃迁飞船……等到了这伙人的老巢,我绝对逃不掉!
我等待脚步声的响起,感觉他们要离开的时候立即催动精神力攻击——
“啊——!”我忍不住凄厉地叫痛,大脑内的神经桥梁在链接精神世界的一瞬“燃烧爆炸”,不但阻止了我召唤精神力和精神体,而且立即把痛感和灼烧感反馈到全身的细胞。
我痛得几乎又要晕过去,在稍微缓和之后还是无法冷静地原地翻滚以缓解四肢五骸的刺疼和过度敏感的指尖的麻痹痉挛。
“哈哈哈,我要——哎呦——我草——这个傻/逼——”
“唉,你这个人吧也太天真了,还想袭击我们怎么的?我们可是知道你是向导、牛/逼哄哄的祉一的向导,才留你一命啊。你以为你的精神力还能——哈哈哈——”
有人一把扯下了我的眼罩,我在剧烈的阵痛中看了一眼所处的环境:
这是为向导特制的牢笼,墙壁上装着早已被捣毁科技资料的精神干扰紊乱装置,同时我也确认我被注射了成分非法的抑制剂——不是抑制δ元素,而是抑制大脑中枢的神经桥梁的活性。
换个通俗易懂的说法,我的精神力暂时无效,且一旦催动就会疼得死去活来。
他们大声地笑着离开,我则因过度疼痛重新失去意识。
《三十二岁还没有结合哨兵的我被劫持了该怎么办,急,在线等》
第63章
汨汨流动的水声舔舐着我的耳廓,身下冰凉坚硬的触感把我从昏睡的漫游里推出。
我已经被非法劫持超过二十四小时,期间醒来三次,墙壁上的精神干扰紊乱装置功率逐步升级,每隔五分钟就会锁定房间内唯一的生命——我,一共十六个特定频率的声波发射器对准我的大脑,搅乱我残存的分辨能力。
我渴得要命,浑身无力——那份放在门边的食物变得发黄凝固——据此我推断至少过了一天。
水声则是从墙壁上的水管里发出来的,也许在这间房间的上方是厨房或者厕所。
我计算出时间后整个人面临崩溃的境地。
高廷议会的科研部有追踪跃迁飞船的能量痕迹的设备,如果顺利,他们应该已经找到我了。
而我目前既没有被气急败坏的海盗(姑且认为是海盗)灭口,也没有在安全的地方接受治疗,很大程度说明搜救船任务受挫,他们没能追到这里,抑或是有什么人阻止了进一步的救援。
延毕多年身在异地的我的价值仅此而已么。
眼下我无法站立,缩在两面墙壁包围的角落,这样有两到三个声波发射器无法作用于我。
水管里的声音是一条黏腻冷滑的泥鳅,在我的血管里钻进钻出,抽走最后的理智。
有什么人来了。
我的神经在那次催动精神力遭到反噬后变得尤为脆弱,五感也迟钝了许多,直到来人站在我面前,我才注意到他。
这个人穿着形制难辨的战斗服,一手提住我的衣领把我从地上拽坐起来;他身上的气味和这间屋子里的酒精味一样,发酸的酒气让我产生干呕的欲/望。
“给你换个地方,小向导。”他意味不明地翘起嘴角,拍了两下我垂在一边的头。
我没有出声,等我想明白此人在说什么的时候已经被他抱到了推车上。
车轱辘和地面转动发出吱呀吱呀的噪音,冷色调的走道迅速退后,不算清新的空气吹拂起我额前湿漉漉的头发。
我被转移到另一艘飞船上。
这帮人似乎完全不忌惮把老巢的环境暴露——
我也不负众望、完全没有看出这是哪里。
妖冶的红色星星在头顶旋转,室外干热的气候一下子夺走了我身体里最后的水。
我不敢吃他们提供的食物,至少目前不想吃。
以此行为做实验,我发现他们这伙人对我并不是太在意,很有些放任、叫我自生自灭的意思。
那个把我推进另一艘飞船的舱底的人就是倒月,这是我后来知道的事。
进飞船后,倒月转入另一条通道消失了,改为两位全副武装的同伙把我关进新的牢笼。
他们推在我背上的力气很重,触感不像是人类,我想可能是戴着机械手套、机械臂一类的东西。
我因转移而紧绷的神经稍有松懈,下一刻戴着医用口罩在室内等候的男人强行捏住了我的下巴,他的手劲很大,简直要捏碎我的牙冠。
我的鼻腔产生强烈的灼烧感。
然后他的另一只手举起了注射器,这只手则调整了一下我张口的角度。
浅黄色的液体在玻璃中晃荡。
我瞳孔紧缩,挣扎着避开他和他的注射器。
这个疑似随船医生的男人不耐烦地啧了一声,身后静默等待命令的两位同伙上前把我扣住。
这里的人的力量过于强悍,肌肉酸痛的我连一秒的抵抗都没有完成。
我的嘴被一根金属支架撑开,我害怕得颤抖不止,因为不知道什么时候那支注射器会进来——
他要给我注射什么?!为什么要在嘴中——
无需支架帮忙,我无声地张大嘴抽冷气,注射器的前端扎在我的牙齿里,酥麻的水流很快从牙龈进入血液。
我感觉不到过多的疼痛,这种未知的恐惧本身就足以使我陷入混乱。
他们又把我关进了一间房间,依旧装有干扰装置,只是没有那些扰人的声波。
我好像是遇难船只的唯一幸存者,抱着浮木逐渐被海浪击沉般意识下坠。
我在再度昏迷之前好像听见有人在说什么。
紧接着我的双手被捆绑在一根两手怀抱尚且不够的竖柱上,沉甸甸的绒布眼罩又勒住了我的眼睛和阵阵刺痛的后脑勺。
那管注射剂里有镇定成分……
我以两手折在背后跪坐于地的姿势再再再度晕厥。
这要是个噩梦就好了。
第64章
白津举着一张扫描图凑到氟气灯下研究,这张纸的制造技术随着它承载的秘文一同消散在历史中,就着比较单薄的密码本猜测内容是相当麻烦的事。
这里是白津独享的密室,深蓝色的海藻砖铺满了天花板,除了门,所有贴墙的空间都堆满了资料和收藏品。一盏雕饰浮夸的水晶灯以幽灵的姿态从多余安装的月梁上爬下,橘黄色的暖光照出了屋内奇怪植物的扭曲阴影、以及坐在书桌前放弃了思考的男人。
白津今天不想继续工作了。
他的精神状态又脱离了安全阈值,疯狂残暴的因子一次次从眼睛里溢出,侵蚀最后的底线。
白津在乱七八糟的书桌上趴着假寐,他的状态很不对劲,时隔半个月病症复发,搅乱了原定设想。他必须撑到精神世界平定才可以睡个不踏实的觉,然后继续带领船员远航。
“噔噔——”紧急联络装置呜咽着被白津挂断,他撑着鼓胀发晕的头大步走了十几圈,在冰桶里简单洗了把脸后用力把门打开。
门外站着一脸肃然的大副。
还是那个62船上的大副。不过他本人如今担任白津手下一艘前哨战船的船长。
“船长,你要不要让茜医生给你看看?”
白津唔了一声用大拇指指腹揉搓太阳穴,“……不用了。她给我开了舒缓剂,我明天、至多后天就好了。有什么事吗?”
“是这样的——”大副把情况讲明,得到长官回复后行礼告退;这个表面神经大条实则情感细腻的糙汉忧心忡忡地走了。
船长如果再这么下去,他会被珂因良那人渣变成战争机器。唉……要是顾医师在就好了。
“喂,奥涅尔,你怎么也在复活舰上?找船长吗——那你等等,他才又进去了,事情很急?”
奥涅尔了然地耸肩,“船长还是拒绝接受治疗吗?他的精神世界到底会变得多可怕啊……”
“是吧!‘现在的你无法进入我的精神世界,你会死。’这样的刻薄话也亏船长说得出口啊,茜医生多么要强的奇女子,听完脸上一阵白一阵青。”
“……可是、船长这样下去,离彻底崩溃也不远了吧?”奥涅尔压低了声音,四顾无人才开口。
“谁知道呢。珂因良绝对乐见其成,他自己就是个杀妻证道的疯子,把船长当接班人培养的他什么招数都使得出来……”大副拍在奥涅尔的肩膀上:“我们走吧。”
“喔,好。也没什么大事,就是十字舰说请船长去一趟,珂舰长的命令、呃、邀请……”奥涅尔简单把来意告诉了大副,两人在回去的路上又遇到了几位曾在62船的船员。
这些最早跟着白津的哨兵如今依旧喊他“船长”,分散在由白津负责的复活舰队的船只上。
第65章
在我昏睡的这段时间里,远在佛罗达黑域防线站的谢尔盖为了营救我的事多次奔走,他写了许多要求继续搜救的信递给当地的指挥部、搜救队,可惜没有得到积极的反馈。
在谢尔盖打算进一步寻求帮助的时候,他的上级一封紧急调令宣布他的假期结束,立刻将其召回了伊尔西斯联合星系。
[我们高度重视]
这是谢尔盖最后收到的回复。
万分感谢他为了一个算不上朋友的向导如此奔波。
当然,这些都是作者强行用我的语气叙述的,我并不了解。
第66章
我现在下半身失去了知觉,意识在渐渐消失,虽然口渴无比,好在酸痛作乱的胃部已经熬过了最饿的时候,只是偶然泛起胃酸加剧喉咙的灼烧感。
那个医生给我注射的药剂麻痹了我的舌头,仅有的唾液随之流过下颚最终干涸。
什么也看不见的我在无边的寂静和恐惧中消磨生命、踩着心跳的节拍奔向死亡。
不知过了多久,我听到了很多人的声音。
好吵,好多人。
然后又回到绝对的安静。
我把头靠在身后的柱子上,这样能舒服一点。
有布料摩擦的声音,我的脸上感觉到了一股热源在靠近。
又是谁来转移我了吗……我想我差不多接受命运安排了——
!
唔——
他、他……
迟钝的大脑急促地转动了一下,我慢了两拍反应过来:
他在吻我。
这个人小心翼翼地亲吻着我的嘴角,简直是趁人之危。
我无力地贴向身后,两手手腕因为之前可笑的几次挣扎应该是皮开肉绽的状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