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纸片人都是龙傲天(35)
女孩真的太辛苦了,所以不能再让她们辛苦做别的事,这是富养娇养的原因之一吗?
小溪努力回忆,“那买一个蔷薇色。”
他在百科全书上看到过,蔷薇是一种很美的花,把花在唇上,礼礼会开心吧。
在宝宝贝贝八卦的注视下,小溪握着口红急急地跑了。
跟院长爷爷一起回来时,礼礼正双手拿着小溪刚才拆下来的布,放在面前比划,她看到小溪后,眼里一点情绪都没有,转过头不看他。
小溪:“礼礼,我去把院长请来给你看病了,你不要怕。”
礼礼愣了下,似乎没想到他说的是这样的话,她转回头,“哪个院长?太医院的院长?”
她不相信随便找一个人就能治好,她知道就算是院长来了也不能。
小溪摸摸头,再次没能理解礼礼话里的个别词汇,“是我们小镇医院的院长,他可厉害了。”
院长爷爷走到她身边,摸摸胡子,“这确实是中毒了,问题不大。”
礼礼不可置信地看向他,觉得很可笑,她都这样了,还问题不大?
院长说:“还是刚才说的1万金币可以彻底治好。”
小溪:“那可以先控制住不蔓延吗?”
院长笑眯眯的,“你自己就可以做到啊。”
他说完背着手就走了。
自己就可以?
庄溪想了想,选了一根长长的愈合草。
小溪:“礼礼,我可以帮你包吗?”
礼礼盯着他,眼里情绪莫名 ,“你刚才跑出去是找人给我看病?”
小溪:“嗯。”
【礼礼心情值+10。】
她伸出手,小溪拿着愈合草笨拙地把她指缝开始溃烂的手指包好。
礼礼盯着他的脑璇儿问:“恶心吗?”
小溪摇摇头:“不恶心。”
【礼礼心情值+5。】
礼礼:“丑吗?”
小溪系好一个结,认真回答问题:“不丑。”
【礼礼心情值+5。】
礼礼不说话了,庄溪笑笑,女孩是不是不愿意说直话,要弯一个弯儿,把想听的话抛给你。
手指被绿色的叶子包裹住,将溃烂与视线阻隔,好像那种恶心的东西真的从她身上消失了。
给他包扎的人站在他面前,笑眼弯弯地说:“礼礼,我有一个礼物想送给你。”
礼礼错开视线,盯着自己的手指问:“什么礼物?”
这个叶子不是礼物吗?
小溪伸出手,手上是刚买的口红。
他见过很多很多人涂口红,学校里的老师同学涂,他妈妈也涂上,她们好像都有一支口红,可礼礼没有。
课间休息时,他曾经不经意看到过一个熬夜脸色暗淡的同学,涂上口红后,气色立即就好了很多。
他想,口红应该是女孩的那颗朱砂痣吧。
刚才看看礼礼的时候,他发现礼礼脸色惨白,少了光芒,他就想给礼礼买一个口红。
礼礼涂上口红就会更好看。
礼礼看向这个闪着淡淡光泽的黑管,问:“这是什么?”
小溪:“这是口红。”
这个名字有些陌生,但细想大概能猜出这是什么东西,有什么用处。
她愣愣地看着这个名叫口红的东西,视线转向要送给她的人,眼里是庄溪看不懂的情绪。
小溪:“礼礼,你要试试色吗?”
小溪:“我不知道你喜欢什么颜色,这是蔷薇色,把春天的鲜花涂在唇上,礼礼一定很好看。”
小溪:“是不是手指疼不想动?”
小溪:“我帮你。”
自始至终礼礼都安静地看着他,眼神水光潋滟,美不胜收。
小溪打开口红,找来一个镜子放在礼礼面前。
考验操作技术的时候来了,庄溪全神贯注地给礼礼涂口红。
镜子里的人脸色枯白,神情黯淡。
一个小人拿着口红小心翼翼地靠近他,礼礼眼神飘向他,看得恍惚。
夕阳落山,晚霞漫天,暖光印在一张紧绷认真的小脸上。
他好像在做什么极为认真的事,要心无杂念,全神贯注,一定不可以出错。
晚霞昏红的光照在他脸上,他看着自己,睫毛上闪着晚霞的光泽,把她笼罩在内,除此之外再无其他杂念,只想为他涂唇脂。
一抹红点在唇上,这张脸就不一样了。
落败萧条的旧园里,一株蔷薇破土而出,独自开放,清冷幽寂,但有月光洒下。
【恭喜您触发“七岁礼礼的日记”。】
好不容易涂好口红,庄溪刚松了一口气,惊艳的话还没说出口,就看到了系统提示。
游戏画面被一本古朴泛黄的书本遮盖,上面是一个个好看的字,庄溪认真分辨,像幼园体般可爱,但看起来更古典。
大概就是像泽泽的背景剧情一样,只是呈现的方式不一样。
庄溪定定神,认真看起来。
七岁礼礼的日记:
今日天气甚好,母后在她的宫殿中举办赏花宴。
若是以前,各宫娘娘定不会前来,可如今先皇后逝去,母后终于成了这后宫最尊贵的女人,各宫娘娘都带着笑,恭恭敬敬地来了,还带着各位皇子公主。
我不喜欢他们,这些皇子公主对我再好,我也喜欢他们。
在众多皇子公主中,我只喜欢我的大皇兄。
大皇兄是先皇后所出,在先皇后掌权时,各宫皇子公主都不跟我玩,只有大皇兄会摸摸我的头,对我笑。
他笑得很好看,眼睛里装着清泉,比皇宫里的泉还要清,还要静。
他说我长得好,他说我聪慧,他给我玉佩,我那匹最喜欢的小马就是大皇兄亲自为我寻来的。
我跑到大皇兄的寝宫里,他已经在这里半年没出来了,我强硬地拉着他出来赏花。
母后笑着欢迎了他,大师兄看起来却有些不正常,我对他笑笑。
他蹲下,和往常有些不一样,他说:“玄礼,你去尽情地玩吧,无需担忧皇兄。”
花园内气氛正酣,觥筹交错间,我很久寻不到大皇兄的身影。
穿过一片欢声笑语,华服霓裳,我寻遍各处,最后跑到偏殿寝宫。
这里有人。
我悄悄走进去,打算捉住大皇兄,吓他一跳。
但被吓一跳的是我,这里不止有大皇兄,还有女人的声音。
那个女人身上红艳的凤凰长袍垂在地上,肩膀微露,骑在大皇兄身上。
她笑着,我第一次知道笑声可以这么复杂。
她高高在上地俯视她身下的人,红唇和红袍一样,好像可以掌控一切。
我躲在衣柜后,不敢出声,只安静地看着这个骑在大皇兄身上的女人,看着她的红唇张张合合,说着世上最致命的话语。
她离开后,我跑到床边,大皇兄安静地躺在床上,没了气息。
我最喜欢的大皇兄。
他明明那么高大,曾经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光芒耀眼。
现在衣衫凌乱,手在脖颈旁握着一条红稠。
那红绸像开合的红唇。
他们都说大皇兄自缢了,宫内忙成一团,我躲在偏殿的桌子底下,看着手上的口脂。
我又想到那开开合合,笑说着致命话的红唇,想到红艳张扬的凤袍垂在地上,像血一样,鲜血养出凤凰。
我把口脂抹在唇上。
好多了。
我抱着自己向里缩缩。
好多了,没那么冷,没那么害怕。
作者有话要说: 礼礼其实是个被灰暗皇室和皇权一点点逼出心理问题的小可怜,不是你们说的九千岁(笑哭)。
第30章
这个短小的日记看似简单, 庄溪思索了一会儿, 又在网上查找了几个词, 才总算理解。
母后, 凤袍,大皇兄。
礼礼她不止是大户人家,还是个真正的小公主。
礼礼小时候,目睹了自己母后害死了自己最爱的大皇兄,受到了极大的刺激。
当时他母后或许是说了什么他接受不了的话, 或者因为站得远听不到话语, 只好紧紧盯着母后的唇, 红色的唇印带着死亡的刺激, 映入她心底, 使得她很小的时候, 因为刺激和恐惧, 涂上了口脂。
母后凌驾杀伐之上,一抹红唇和一袭红袍, 成了当时的一切。
对于小礼礼来说, 嘴上的口脂是她的保护色,她在那之上寻找到安全, 躲在里面就不用面对, 不用被伤害。
庄溪看着坐在床上盯着镜子看的礼礼, 心里升起一股酸涩。
经年累月之后,口红对于礼礼是什么呢?
蔷薇色的口红在礼礼脸上非常好看,她枯白的脸上总算有了光彩。
小溪:“礼礼, 喜欢口红吗?”
礼礼盯着镜子,嘴角微微上扬,脸上笑出光彩,“喜欢。”
【礼礼:“喜欢口红,更喜欢有一个人能给我涂口红。”】
【礼礼:“从来没想过,会有一人为我涂口红。”】
【礼礼心情值+30。】
庄溪看到游戏旁白后,心里更说不清是开心还是难受。
礼礼想要的东西,其实很简单。
她想要一条裙子,想要一根口红,想要一个人陪她一起涂口红。
礼礼:“这色泽很好看。”
她对着镜子又照了照,眼尾眉梢的笑意,压住了她病弱的苍白。
小溪:“这是蔷薇色,礼礼涂上比蔷薇还好看。”
礼礼笑着看他,“我只知野蔷薇。”
庄溪连忙翻开那本百科全书,临时抱佛脚,“蔷薇花在很遥远的时代就叫野蔷薇。”
礼礼:“很遥远的时代?”
礼礼:“我见过的,在一个农家院子的墙上,它们爬满整面墙,小小的花,一簇一簇,迎着风摇摆,可好看。”
礼礼:“我想把它们带回去,那样每日都可以看到,可他们说这花是乡野之花,难登大雅之堂,无法与一众名贵的花同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