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纸片人都是龙傲天(71)
远远体质和精神力强,有丰富的打架作战经验,洋洋作为丧尸身体坚硬程度更不用说,一时间只能看到两个小人飞速地变换着位置。
一会儿洋洋骑在远远身上,冲着远远猛击好几拳,一会儿远远把洋洋按在身下,用石头砸他的头,一会儿这个被踢飞,一会儿那个被砸到地上……
庄溪:“……。”
庄溪拍蚊子一样,一巴掌把两个小人全部按住。
过了一会儿,感觉两个小人在他的手下安安静静,都不再挣扎后,庄溪移动着手掌,把他们的头和脖子露出来。
两个恶狠狠的小人梗着脖子,一身煞气。
这下应该不会再打了吧,体力都要用尽了。
小溪:“不要再在打架了,再打我就……”
依然是话都没说完,脸色惨白的洋洋,张开嘴巴,露出一排尖牙,一头磕头,撞歪远远的头后,一口咬在远远的脖子上。
庄溪:“……。”
礼礼:“……。”
泽泽:“……。”
树林掩映中的一隅,经过那场激烈的打斗,又恢复了宁静,比之前更为窒息的宁静。
远远脸上那种恨不得打死洋洋的狠厉,逐渐变成木然。
庄溪放下手,洋洋把远远推开,眼里带火地看着远远,远远蹲在地上不出声。
小溪:“洋洋,你不是答应我不再咬人了吗?”
洋洋指指礼礼和泽泽,用手指比划着,他之前答应不咬那两个人,但是远远已经要咬过了,就无所谓了。
庄溪:“……。”
洋洋恨恨地看着蹲在地上的远远,捡起地上自己的一节小拇指,没想到他被咬了还能恢复,这个人怎么这么奇怪?
庄溪刚看到洋洋被远远砸掉的手指,急忙要问他有没有问题,就看到他把小拇指塞到嘴巴里吃了。
庄溪怔怔,礼礼后退一步,连泽泽都略感不适。
小溪:“洋洋,你怎么连你的手指都吃?”
洋洋找出小本子,写:“会长出来的,不吃可惜了。”
庄溪:“……。”
小溪走到远远身边戳了一下他,远远抬头看看他,没什么反应,但好像比第一次好很多,至少不会把小溪推开了。
庄溪蹲在地上试图跟远远沟通。
而洋洋不再管那个家伙,把他放在地上的鲜花全部捡起来,抱着它们走进了画展。
今天对他来说是个重要的日子,差点被讨厌鬼破坏了,活该被他咬。
宽敞明亮的图书馆一楼,他的每一幅画都被精心装裱,挂在墙上。
阳光从大大的窗户照进来,洒满图书馆每一个角落,为他的画镀上一层莹白色的光辉,沐浴在阳光下,画中的色彩更加温暖,那是一个个五彩斑斓,璀璨夺目的世界。
洋洋小心翼翼地把花摆在宽阔的窗台上,把外面的小溪拉过来和他一起坐在地上,像他第一幅画里那样相互依偎着,只不过不是一起看夕阳,而是一起他满室洒满阳光的画。
洋洋拿出小本子,笔尖沾着阳光停在页面上,思索一会儿,笔尖牵引着阳光,一笔一划地写出他当下的感慨。
“我从来没想过我会这么幸福。”
一排字规整的字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庄溪被照得软绵绵,不知道该拿小人怎么办,想骂他,好好教育他的时候,他就变成一个沐浴圣光的小天使,总有办法让他心软,满足。
小溪:“我把洋洋新画的这几副画传到涂画乐园,给那些一直等待着崽崽新画的网友看,好不好?”
洋洋用力地点头。
【洋洋心情值+3。】
小溪摸摸他的头,洋洋逐渐有明显的情绪起伏了,和正常人一样,不再是毫无波澜的一潭死水。
真好啊。
小溪和洋洋一起坐在图书馆的木质地板上,晒着阳光,安安静静地看着画。
没有考前教室内压抑的气氛,没有吃不起饭的压迫感,悠闲地感受时光流淌,不是碌碌无为的一天,而是庸碌生活中清甜的一天。
只是当然不能忘了还有一个远远。
从图书馆出来后,小溪直接跑到医院去找院长问询,上次是说没事,再来一次会不会变严重?
“放心吧,这次会好的更快,形成抗体了都。”院长不在意地摆摆手,“再咬几次,就跟被蚊子咬了一样。”
还能这样?
院长笑眯眯地看着面前可爱的孩子,悄悄跟他说:“你不要阻止他们打架,多咬几次对远远没坏处。”
庄溪睁大眼睛,院长已经收起笑,继续看他的书了。
庄溪以为是什么传世医书,他不在意一瞧,那一页上加粗的章节名映入眼帘。
《第82章 清冷魔尊的床上规矩》
庄溪:“……?”
魔尊,是在说泽泽吗?泽泽的床上规矩?是指泽泽经常不躺下好好睡觉,而是盘腿坐着?
每到周末,除了直播学习,庄溪都要带着小人们种田赚钱,以及只有周末才有时间做的机场任务。
现在他们的金币又超过9000了。
庄溪算了算,几个小人每天都能有500以上的收益,按照这个进度,把他们全部治好指日可待,游戏里的日子顿时变得充满盼头而又没了紧迫感。
周日的晚上,他们的金币再一次冲到了1万。
庄溪早早地吃了晚饭,把小人叫到一起,商量这次谁先去医院。
庄溪以为他们会和上次一样,意见不好统一,没想到礼礼和泽泽同时指向洋洋,连昨天上午刚被咬的远远,也颤抖着胳膊,指向了洋洋。
这可真难得。
可是洋洋害怕去医院,而且洋洋要2万金币。
小溪:“我问过院长,让洋洋开口说话要1万金币,治好洋洋身体里的丧尸病毒要1万金币,一共要2万金币,现在还不够。”
指着洋洋的手没一个放下的。
礼礼:“先给他治一样。”
泽泽:“不如先让他没法再咬人。”
这样就不用担心有人被他控制,可以堂堂正正地打架。
礼礼:“先让他开口说话也行。”
礼礼看出来了,洋洋和小溪一样是哑巴,小溪心里对他多了一份心疼和偏爱。因为庄溪一样不会说话,他们有时也会对洋洋心软。
哑巴哪里是他身上的缺陷,明明是他的金手指!
泽泽思考了一下,点点头,远远的头点不下去,只是哆哆嗦嗦地坚强地指着洋洋。
既然他们这么坚决,庄溪觉得也可以先治一样,现在只看洋洋怎么想。
医院之于洋洋来说,是最恐惧最厌恶的地方,他曾被骗到医院被整整折磨三年,折磨到没有气息躺在冰凉的试验台上。
小溪:“洋洋,你愿意去医院吗?”
洋洋垂着小脑袋,盯着自己的小脚,沉默不言。
这是这样的小模样,就让庄溪心疼了,不该为难他的,医院已经是他的心理阴影了,那是他最害怕的地方,而他们还偏要一起把他送进去。
就在庄溪心软,打算放弃时,洋洋点了点头。
他在腿上小本本上写了几个字,递给小溪。
“你陪我去,我愿意。”
他没说怕不怕,只说愿意。
庄溪没点头,几个小人都看向他。
“好。”小溪说。
这道坎总是要过去的。
当天晚上七点,小溪带着洋洋去医院,他只能送到医院门口,在医院门口摸摸洋洋的头,“洋洋别怕,我一直在这里等你出来。”
洋洋黑漆漆的眼睛看向他,无言地深深看着他。
小溪对他保证:“你不出来,我不离开。”
洋洋用力地点头,他上前抱了抱小溪。
其实,他不害怕。
无非两种结局,一种是他真的治好了,他相信他,应该是这样的。
另一种是,这是一个骗局,那么被他骗了,他也甘愿了。
他觉得值得,这些天抵得过他之前所有了。
洋洋低头在小溪的肩膀上蹭蹭,他更相信他。
洋洋磨磨蹭蹭,在小溪身边黏黏糊糊半天才向医院走去,可他踏出第一步后,就再也没回过头,一直走到医院里,医院大门被关上也没阻止他的脚步。
白天明亮的医院,在夜晚只有两盏灯,略显阴暗,小人一句话也没说走进黑暗里,沉重的大门被关上他也没犹豫哪怕一下。
庄溪看着他的背影,忽然有点心酸。
不害怕吗?不是说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的吗?
那么多页的实验项目,永远不会停止的折磨。
就那么相信他吗?
心里有沉甸甸的东西,庄溪知道那是责任感。
他在小人身上寄托了太多东西,小人对他又何尝不是呢。
庄溪一边看书一边等着洋洋,直到晚上十点,医院的大门才从里面打开,洋洋像小旋风一样奔向小溪,差点把小溪撞倒。
小溪:“洋洋?”
把黏在身上的洋洋从身上推开,庄溪有些着急。
去医院之前,庄溪让他自己选择,是想开口说话,还是想变成正常人类,他现在一点也看不出洋洋的变化。
在外面等了接近三个小时的小溪,身上沾了带着湿气的凉意。
洋洋看着这个真的在等自己的人,沉溺在他满身星晖和安谧的双眼中,双唇阖动,嘴巴张张合合,人生第一次:
“我、喜、喜欢、你。”
话语不连贯,声音喑哑,如生锈锯齿在枯木上拉扯。
是人生第一次开口说话,人生第一次说喜欢。
庄溪鼻子一酸,好像是他自己能说话了。
“我喜欢、你。”
“我喜欢你。”
洋洋一遍遍终于把他人生中说的第一句话说顺了。
当院长问他的时候,他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开口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