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乱中立迦勒底(231)

　　只是就在他回应立夏的瞬间，黑发少年却陡然间失去了一半力气。他双膝一软跌坐在地, 双眼还迷惑于现状，不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
　　“……诶？我这是……？”
　　“抱歉，Master, 由于重新建立了契约的关系, 所以我从现在开始作为从者现界的一切活动行为所消耗的魔力, 都要从你身上吸取。”
　　“我明白，但是为什么……等等, 我想起来了！迦勒底因为需要抢修, 所以电力转换的魔力给予我和姐姐的份量本就要减少。偏偏爱德蒙又是五星从者, 对我造成的魔力负担也瞬间扩大！对吧？”
　　“……就是这样, Master。”
　　他摘下帽子，眼中难得的流露出了些歉意。但藤丸立夏在勉强适应了A|vanger带来的魔力负担后, 却极为大度的对他摆摆手, 说：
　　“没事, 毕竟没考虑到这点算是我的失误, 和爱德蒙你无关, 所以你无需道歉。不过这样一来，我之后的计划可能就要大幅度更改了……”
　　黑发的少年抿紧嘴唇，目光从爱德蒙身上一一滑过在场其他人身上, 最终，那双蓝眼睛定格在了几个人身上。
　　“说起来，Archer先生似乎说过自己对数学很擅长？”
　　“唔，是的哦。”灰发的年迈绅士点点头，大约是意识到了什么，他甚至还对藤丸立夏点点头，进行了自身能力的补充说明：“我的[单独行动]是A+，即便有一段时间暂时不供给魔力我也可以保证自身存在。”
　　“明白了。那么，我有个计划，希望Archer先生，爱德蒙以及一方通行共同行动！”
　　***
　　年迈绅士模样的学园都市的Archer，由于其本身融合了幻灵[魔弹射手]而成为了类似莉莉丝和莉普那样的融合型Servant。而在歌剧《魔弹射手》中，猎人通过将自身灵魂卖给恶魔而获得了‘绝对能够命中目标’的魔弹。
　　“Archer先生，如果让你将卫星‘牛郎星Ⅱ号’作为你的魔弹发射的话，成功率有多少？”
　　“……稍等，我需要计算。”
　　“不用算了，本大爷已经算出来了。”
　　一方通行弯起嘴角，过于狰狞的笑容令他看起来比反派还要反派。
　　“绝对是能让我们所有人都开怀大笑的成功率喔！”
　　搭载了地面攻击用大口径激光枪的卫星‘牛郎星Ⅱ号’，可以利用白色光波产生光学爆击，用4000度的高温将瞄准对象彻底烧毁。瞄准范围最小只有半径5米，最大则可达到3000米。唯一令人感到遗憾的是，由于设备问题，只能一小时打出一发攻击。
　　“大气层造成的随机曲折会导致精度方面有些许误差，但只要有本大爷的计算能力就完全无需顾虑。”
　　没人能够阻碍他前进的道路，无人会成为他前方的阻碍。
　　或许听起来相当狂傲，但一方通行的的确确有这个资本。
　　“要知道，我可是【一方通行】啊！”
　　既然计算方面有了一方通行出手，那自然是无需再做更多担忧。
　　但学园都市的Archer却忧心忡忡，望向藤丸立夏的目光极为纠结。
　　“少年，我融合的幻灵[魔弹射手]的确有着能够驾驭‘牛郎星Ⅱ号’上搭载的大口径激光枪的能力，甚至由于属于我的魔力的渗入，原本一小时多只能发|射一次的缺陷也可以弥补。但是——原本在《魔弹射手》中，猎人与恶魔定下的契约却是——前六发魔弹无一例外都会被他命中目标，唯有第七发也是最后的那枚魔弹，会以恶魔的意志决定。”
　　“……也就是说，最后的魔蛋会以最能让我感到绝望的人物作为目标。而那也就是你啊，少年！”
　　多余的解说已经不必再提。一旦学园都市的Archer操控‘牛郎星Ⅱ号’上搭载的大口径激光枪进行了6发攻击后，第7发无一例外会朝着藤丸立夏本人作为目标攻击过去。
　　这是与从者个人意志完全无关的决定，完全是由传说奠定的。类似凯尔特神话中的禁制“geis”一般，遇上就是必死。
　　“没有关系。”
　　黑发的少年御主沉思片刻后抬起头，说：
　　“最理想的状态是，在Archer先生完成前6发攻击后，杀生院祈荒就已经被我们打败。若是实在不行的话，就请Archer先生直接将卫星‘牛郎星Ⅱ号’本体作为最后的第7枚魔弹发射。”
　　“诶？！直接将整个卫星作为子弹发射？！”
　　“是的。另外，我也有要求——若是前6发攻击全部结束，杀生院祈荒即便还存在，Archer先生也不能发动第7枚魔弹。直到魔神柱出现之后，Archer先生才可以进行攻击……做得到吗？”
　　他问的不是“可不可以”也不是“能不能行”，而是“做不做得到”。因为藤丸立夏在说出这些后，他就已经将其视作自己计划的一部分了。
　　即便最后的魔弹会毫无疑问朝着藤丸立夏飞来。
　　“不行！我不同意！”
　　浑身缠绕着漆黑火焰的复仇者向前一步，尽管他为了替御主节省魔力而只简单凝聚出一个虚影，但从爱德蒙·唐泰斯的语气来看，他显然不介意为了阻止御主的乱来而直接实体化。
　　“学园都市现在的数据化现象已经不是最初那几天的状态了！它们已经蚕食了第一、第五、第九、第十一至十七等等多个学区，现在还在不断加剧事态严重。而在这样的情况下，Master您居然还要以身犯险，让自己成为第7枚魔弹的靶子……尽管我明白Master您的责任心，但请恕我直言，若是您死在这里，那么今后——”
　　“放心吧，爱德蒙。我从来都没说过我会死在这里……事实上，我会让Archer先生最后将一整个卫星作为最后的魔弹射|出，就是为了能够让我在最后关头留出哪怕一点点的时间，可以让我从这个特异点通过灵子转移逃回迦勒底。”
　　相当大胆又冒险的计划，但若是细细斟酌就能发现，这是一份没有任何缺漏的完美计划。
　　也就是，针对杀生院祈荒的“终极犯罪”。
　　“我明白了，少年……不，Master！”
　　衣着华丽的英国绅士向他弯腰低头，显然对他彻底心悦诚服。
　　“您所作出的这份完美无缺的计划，无论是谁都难以抵抗……是充分利用了手边一切资源进行的谋划，令我发自内心感到了连后背每一根毛孔都为之颤栗的愉悦！啊啊，没错！这正是我追寻的……不，是我本能渴望的东西……”
　　越到最后越开始喃喃自语的学园都市的Archer，随着他开始无意识间与藤丸立夏进行了主从契约的联系，二人开始不断产生魔力联结，学园都市的Archer也捂着胸口，慢慢感受着体内另一层面内在的自己。
　　“……这可真是……啊，托您的福，我已经完全回忆起了自己的真名。不仅如此，连我与幻灵融合后的宝具也彻底苏醒。”
　　他的喜悦没有半分虚假，有的只是宛若发现沙滩某颗被海水冲刷显露的珍珠后的、纯然的自豪。
　　“Master，我的真名是詹姆斯——詹姆斯·莫里亚蒂。”
　　“嗯，我知道。”
　　不仅仅是通过御主视角“看”到了真名，更是由于他与Archer詹姆斯·莫里亚蒂建立了真正的主从契约而知晓了他愿意开放给自己的一切——
　　他是哲学家、是思想家、是作为福尔摩斯最强大的对手而闻名于世的数学教授。是作为黑幕而活跃的“犯罪界的拿破仑”“恶之领袖”。
　　而现在，他却自愿成为了藤丸立夏的从者，成为了他的助力。
　　“话说Master，我从以前就觉得您很有潜力了。如何，在下这里有本由我亲自撰写的《邪恶教典》——哦呀，请别用那种眼神看着我。我将这本书送给Master您，是为了向你展示人并非是被邪恶支配，而是要去支配邪恶。只有这样，才能让善良之人的生活得到保障。而我刚好信任着能够这么做的你……不过你若想坠入邪道的话，也不要客气，尽管和我提！给你每月300QP的打折价，接受我的指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