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乱中立迦勒底(357)

　　眼看着姐姐立香即将飙出一口难听到极点的脏话，藤丸立夏迅速闭紧嘴巴决定当个安静的背景板。
　　受限于救世主兼御主的职业（？）需求, 无论是姐姐立香还是弟弟立夏, 掌握到的与治疗方面有关的魔术, 基本都以外伤应用方面为主。尽管考虑到内部伤害, 也有简单学习祛除不良状态的魔术。但针对女性痛经方面的研究就……
　　虽然无法切身体会女性生理期的强烈痛苦，但藤丸立夏到底是个关心姐姐的好弟弟。少年御主伸出手, 掌心上逐渐浮起一层淡淡的魔术术式。
　　“姐姐, 实在痛的话, 我可以帮你截断痛觉神经的信号传输。”
　　尽管弟弟立夏提出的建议实在是美好得让人难以拒绝, 但藤丸立香仔细思考了下若是在H·L这座无序混乱的城市失去痛感, 极有可能导致自己其它感官敏锐度降低、乃至于受伤或是受到致命伤都无法及时察觉的危险……橘发金眸的少女御主便只能忍痛对弟弟的提议十动然拒。
　　“算了。”她摇摇头，双手使劲按住自己的腹部。仿佛这样就能将疼痛给按回去。“我还是去医院开点止痛药吧。”
　　她摇摇晃晃走出门，身侧的Assassin卡米拉则灵体化跟了上去。或许是某种程度的自尊心在作怪, 藤丸立香并没招呼玛修一起——其一是立香现在看起来的确让人担心不已，其二则是因为她本能的不喜欢玛修会与医院联系在一起。
　　被Caster诸葛孔明抓壮丁（x）而与奥村雪男一起留在临时据点设置结界，藤丸立夏看了看自家姐姐虚弱的背影，沉默半晌后还是扭头就将这件事告诉了大家。
　　“各位，我姐姐因为生理痛所以带着卡米拉小姐去医院开止痛药了。虽然她不想让大家知道，但鉴于H·L这座城市太混乱，如果大家不知道谁突然落单会比较危险，所以我还是姑且说一声——当然，关于我姐姐生理痛的这件事大家在看见我姐姐回来后记得当做自己不知道哦。”
　　脸皮薄的奥村燐在听见生理痛这个词的时候就瞬间喷出嘴里的水，洋洋洒洒得还以为是公园草坪的自动洒水器。至于帮忙打下手布置结界的奥村雪男则手一抖，画歪了即将完成的术式符号。就连玛修都瞬间红了脸，显然没想到藤丸立夏会这么大大方方说这种事情。
　　“……够了！你是想要害死我们吗？！”
　　愤怒的少年韦伯身姿的Caster诸葛孔明简直气得脑门都在跳青筋，但多亏他曾经被埃尔梅罗二世时期那满教室的问题儿童磨练出的钢铁意志，他到底还是没将手里的魔术结界布置错误。不仅如此，在快速完成了手头工作后，Caster抬手拿起一卷报纸，关注魔力将它变硬后径直朝着御主的头顶敲去。
　　“在听见你那番话之后，你认为这屋子里还有谁能在立香回来后能够保持平时表情的啊？！”
　　“啊，好痛！”
　　“痛也是活该！给我忍着！！！”
　　***
　　魔术师的血液是最好的施法媒介，同时还是最佳的诱饵。尽管立香与立夏两人并非传统意义上的魔术师，但在与众多从者结下契约后的现在，他们体内的魔术回路也已经多多少少出现了些变化。
　　完全不知道生理期且还冒着血腥味的自己在旁人看来是多么美味的大餐，藤丸立香全部注意力都在自己痛得像是有刀子在搅动一样的腹部。
　　但也多亏于此，她才没注意到Assassin卡米拉一直在用自己的方式保护她。
　　高阶吸血鬼的气息在这座将弱肉强食法则诠释得淋漓尽致的城市里格外好用，有点眼色的家伙隔着老远就会绕开。即便有个别看不清的其它人试图靠近立香，但全都无一例外被银发金眸的女性从者拖进小巷子里好好警告了一番。
　　似乎是确认那个散发出好吃味道的少女不是自己能动的存在，藤丸立香周围的视线总算消停不少。而当步履维艰的少女御主终于来到医院前，首先震撼到她的就是医院堪比鬼屋一样的外观——
　　不知品种的藤蔓在外墙上攀爬积压，幽绿色的巨大人像仿佛要从医院大楼挣脱出来一样向外延展，正中央的绿色十字架也为这座弥漫着雾气的医院平添几分神秘，不知情的人肯定以为这是鬼屋。
　　但作为一个在迦勒底里养了Berserker南丁格尔的猛士，这种程度的恐惧对于少女御主来说根本不算什么。
　　“不好意思，请问有医生吗？”
　　玻璃门自动打开，额头满是虚汗的藤丸立香走进医院。左手死死按住腹部，右手则高高举起。
　　“我现在……真的感觉超级不舒服！”
　　戴着方框眼镜头顶还长着长长呆毛的女孩快步上前，伸手扶住已经开始摇摇欲坠的立香。
　　“你好，我是医生。请问你是怎么回事？生病还是受伤？”
　　“……是超严重的生理痛，快死了的那种。”
　　“我明白了，那先来个简单的小检查吧～”
　　名为爱思特维斯的女医生显然明白女性的生理痛若是痛起来会有多可怕的程度，不仅扶住立香的动作极为轻柔，就连眼神都非常柔和。毕竟这种东西就像是买彩票，有些人一辈子也中不了什么奖，但也有人一下子就能中到巨额彩票——可若是让人来选的话，绝大多数女性都宁愿用一张巨额彩票来交换自己一辈子不痛经。
　　异界大门虽然导致纽约发生了大崩坏，并使居住大量人类的城市异变为如今这个异界居民与普通人类融合混杂的地方，但异界文明也为这里带来了新的东西。
　　很显然，超乎常理优秀的医疗技术就是其中之一。
　　无论是全身粉碎性骨折还是身体被砍成好几块，异界医院的技术能能让人完美如初的复原。而通过一些藤丸立香从未见过的医疗器具，爱思特维斯也对眼前这位因为痛经而来医院的少女做了诊断。
　　“长期高压力生活导致精神长期紧绷，过度锻炼引发的劳累，再加上最近有些不加节制的冷饮摄入——你还能好好活到现在，真是个奇迹。”
　　“……抱歉，但拜托别用这种挖苦的语气说我。毕竟我也不想的嘛。”
　　虽然可怜兮兮的藤丸立香的确罕见，但作为医生的爱思特维斯显然是不会相信自己病患的可怜模样。
　　“止痛药我会给你开，但防止你药物依赖所以我不会给你开多。另外综合你目前的身体状况……虽然乍看之下都很乱七八糟，但仔细探查却发现有人给你针对性进行了调整，所以这方面我不会给太多医嘱。但今后请务必注意劳逸结合，刺激性的食物尽量控制摄入。当然，我说的刺激性食物除了太辣或太咸的以外，还包括温度上的刺激性。也就是说，冷饮也请务必控制分量。”
　　“好的，我明白。”
　　“光明白是不行的，还要好好记住才行！”
　　说到这里，爱思特维斯将手里记载着病患检查结果的记录板轻轻敲上藤丸立香的肩膀。
　　“毕竟对痛苦的人来说，最好的祝福就是——不要让我在医院里再看见你。”
　　“……谢谢。”
　　虽然让弟弟立夏切断痛觉神经也能停止痛苦，但服用止痛药的话却还能一定程度保留正常人的感知。至少在H·L这座城市里，若是感官迟钝过头，立香完全不敢想象会发生什么意外。
　　橘发金眸的少女拿着爱思特维斯医生给她开好的药品，棕色的牛皮纸包拿在手里极为轻巧。尽管身体还是显得异常沉重，但至少那股持续击打内脏的绞痛感已经和缓不少。甚至就连立香的走路姿势，都从双手无法离开腹部，勉强变回了普通人那样的直立行走。
　　唔，回去的路上买点什么东西当做出门的理由吧。得想想有什么是必须出门来买，而且还不能让人陪着一起的……
　　就在藤丸立香走出医生办公室即将接近医院大门的路上，一阵骚动却打乱了她的思绪。
　　腹部以畸形般庞大的花苞一样的东西为主，余下的头颅与四肢则都是骨头。而在头部的位置，口吐人言的犬形骸骨正在大放厥词，却在下一刻被好几位一模一样的爱思特维斯用手术刀肢解成数块瘫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