顶着一头让人怀疑是在是否陷入幻境一般梦幻的银色长发,要是穿个女装就算去cos月神阿尔特弥斯也毫无违和感。他身上带着种说不出的贵气,一看就出身不凡,却在熟练的为费奥多尔泡茶,而费奥多尔接过对方递过来的杯子,好像已经习惯了,完全没觉得哪里不对的样子。
费奥多尔:“这位是雇佣兵,赫尔岑。”
赫尔岑有着一头灿烂的橙色头发,琥珀色的眼瞳像是上好的甘酿,看起来阳光开朗。
雪白的衬衫外面套着褐色的马甲,衬衫的袖子挽了几折,打破了正装带来的严肃感。虽然比费奥多尔年纪要大,但也许是性格原因,看起来要比费奥多尔小上很多,从外表上完全无法让人联想到雇佣兵,也完全想不到这个带着一脸灿烂笑容的男人毫不手软的弄死了追捕他的人。
是在那种完全可以逃脱的情况下,又折回来团灭了一个小队。
他是那种尽量避免“没有多余伤亡出现”这种事发生的类型,带着明晃晃的恶意。
能逃这么久,虽然有费奥多尔的帮助,但他自身也不容小觑。
就是不知道这是天然黑还是白切黑,反正黑的不行。
京野言冲他点了点头,不知道为什么,总感觉对方肉眼可见的僵硬起来。
费奥多尔看向身边,“这位是修,我们强大的同盟。”
赫尔岑僵硬的点头,“已经见识到了。”
京野言状似若无其事的提起:“之前听费佳说你的异能力让森鸥外陷入了沉睡?”
赫尔岑老实的点头,“我的异能力[彼岸书],能通过物体的媒介使人陷入美梦之中。”
这一点京野言早就调查清楚了,他想知道的是如何解决。
思考了一下,向赫尔岑伸出了手,“只要是双方都接触过的东西就可以吗?直接触碰呢?”
赫尔岑快笑不出来了,好在费奥多尔握住了伸出的手。
“直接触碰也可以,不过没有媒介效果好,不要用自己去试,很危险。”费奥多尔说。
因为刚刚握过杯子的缘故,他的手心还有些烫。
京野言顺势收回了手,“为什么?”
费奥多尔像是回忆起了什么,微微眯起了眼,说:“彼岸书的能力不是简单的让人沉睡,而是陷入了轮回。人生是由无数选择构成的,每一个选择都会衍生出一次轮回,在那里经历完整的一生,而选择之下又会延伸出新的选择,只要选择存在,轮回就不会结束,要自己打破轮回才行,所以很危险。”
因为有可能真的就一辈子都醒不过来了。
这几乎是个无解的异能力,就算所有人都知道是怎么回事也无能为力。
不过费奥多尔没说打破轮回的办法,也不知道能否主动解除。
京野言之前一直以为我这是生成型的异能力,一旦发动就直接造成某种结果,被作用的物体上是不存在异能力的,但是如果是现在这种说法,听起来像是异能力还在进行时,说不定可以让太宰试试用人间失格消除。
不过他能想到这一点,费奥多尔也能,很大可能行不通。
“接下来还有什么需要我做的?”京野言问。
费奥多尔从旁边的抽屉里拿出了一个不起眼的小袋子,把扎进封口的绳子抽掉,边缘散落下来,像一朵绽放的花朵。
京野言视线一凝。
一整袋子的红宝石能闪瞎人眼。
这种宝石他很熟悉,是之前港口送给意大利的同款,他大概猜出费奥多尔想让他做什么了。
费奥多尔看向赫尔岑,说:“阿列克谢,辛苦了。”
本来还有些颓丧的赫尔岑瞬间精神起来,“保证完成任务!”
就在京野言的眼皮子底下,费奥多尔一个一个的把宝石递给赫尔岑,在赫尔岑手上转了一圈,最后又落回到袋子里。
重新把袋子扎好,放到京野言手里,费奥多尔盯着他笑了。
“就辛苦修去做一回救世主了。”
京野言握着袋子的手收紧,费奥多尔的目标是底层的人,正如他所说,以后会有更多的人因为赫尔岑的异能力而陷入沉睡,只是从没想过做这件事的是自己。
一时间他想了很多,被怀疑的试探?想要让他也被捆绑在一起,让他深陷其中?
京野言得到了一个天下间所有卧底都会遇到的问题——在卧底期间是否要帮助对方做事?
边缘划水容易被发现,真帮对方又很容易迷失自己,即使有一天从卧底的身份脱离,曾经犯下的罪行也无法被洗清。
要是真有这么多人因为他死亡,恐怕可以被星盟直接当场逮捕了。
好在他不是一般的卧底。反正修也要去死了,有自己放在赫尔岑身上的标记,人也不会从他手中逃走。
答应也没关系,空头支票而已。
既不会打草惊蛇暴露身份,又不用去蹲局子,一举两得。
京野言回以同样的微笑:“很快你就能收到消息了。”
——收到修的死讯。
......
经过上次的事情之后,时政和溯行军之间很快就爆发了激烈的战争。
拼尽全力,仿佛要将这段时间以来全部的恐慌都发泄出去,如此歇斯底里。
在不死不休的师徒的带领下,赤红着双眼,连自己的血液都被燃烧殆尽。
“战争是一种暴力行为,而暴力的使用是不受限的,一旦开始,除非一方获得胜利,或者双方都无力支撑战争所需,才能停止,在这之中,个人力量能起到的作用微乎其微。”
京野言合上手里的《战争论》,接起一直在震动的电话。
“阿言,计划已定,做好——弑神的准备了吗?”
指尖转动着手术刀,他露出似笑非笑的神情,“这就要问你自己了,不过又不是第一次了,不是吗?”
第178章 指挥的第十四天
一片黑暗的房间里, 屏幕再次弹出红色的警示框,在虚拟地球的立体影像旁边,一串串数字以令人心惊的速度一路飘红。
坐在屏幕前的黑发少年没有了之前的从容,眉头紧锁, 神情严肃的飞速打出一串数字。
变红的速度骤停, 还没等他松一口气, 仿佛被压制过头的反弹一样,一眨眼的功夫, 整块屏幕都红了。
他缓缓瞪大眼睛,手控制不住的抽动了一下。
“已经压制不住了.......”
考生暗中设下的屏障, 能让这个世界能在星盟的监测中消失的屏障,快要撑不住了。
从世界内部发出的信号在干扰周围的磁场, 让时空变得不稳定起来,屏障就像受热膨胀的塑料瓶, 很快就会炸开。
他地把屏幕上的图像拉近再拉近, 终于看清了最开始产生这种异变的源头——信标。
向星盟发送位置, 并每隔一段时间就发送目的地情报的装置,在探索到跟文明的起源有关的情报之后, 会在短时间内加大信号发送的频率和强度。
这种信号会引来远征军。
远征军对文明的掠夺非常粗暴, 很多世界甚至来不及经历失去文明的衰败期就已经彻底毁灭了。
他调出第一远征军的资料, 里面的成员每一个拿出来都赫赫有名,最后一个出现在屏幕上的, 是第一远征军的军团长,其名为——斯言。
考生没有任何理由阻止远征军的掠夺行动。
被搜寻到的附着信标的媒介,是一枚袖扣。
黑发的少年用力锤了一下桌子。
难怪之后一直扫描不到袖口的位置导致无法回收, 原来已经被信标的伪装覆盖了。
在这种为了保证考生安全的装置上安装信标是很危险的, 信标本身就相当于一个大型信号基站, 即使在关闭状态会也向外发送微弱的信号,这种信号会干扰时空,让处于时空间隙中的人无法再通过任何机器辨别方向。
就像陷入死亡漩涡的蚂蚁,因为失去方向不停在原地转圈,直到体力耗尽而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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