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实,效忠于杀死自己父亲的人,听着就不像是一个思维逻辑正常的人。
像这样的人,精神的感染力很强。因为他拥有一套和普世价值观相违背的逻辑,这套逻辑自成一个体系,严丝合缝,一旦顺着他的思维走下去就容易被套进去,被一同拖进那种无法挣脱的可怕的精神世界里。
大家等了半天,也不见琴师有说话的意思,只好主动上前问:“您有什么事吗?”
琴音停下了手。
他抬起眼睫看向这边。
所有人都怔愣了一下。
怎么说呢...他的眼睛看起来和他的气质很不一样,正常来说,应该是忧郁脆弱的,但他的眼神却很冷淡。
谷崎润一郎不动声色的瞄了一眼身边一直没说话的人,想着大概是两人确实有点像,他们又太熟悉另一个,就下意识的把对另一个人的印象也代入进去了。
“修失败了吗?”
“没有。”当事人京野言回答道。
琴师却摇了摇头,“他没能杀死你就意味着他无法战胜你,他输了,修在衰弱。”
他的态度虽然不至于很好,但直到现在为止也没有露出任何敌意,或者危险的气息。
让人完全想不到散布了“复生之血”的消息,引得京野言面临一大堆敌人的,就是眼前这个人。
他自问自答之后从墙头上轻巧的跳了下来,沉静的站在众人面前,“我承认你的强大,如果你要杀死我,现在就可以动手。”
......
......??
谷崎润一郎:这也太随便了吧!
他浑身一凛,怎么感觉琴师比他们还急?
太宰治侧了侧身子挡住了京野言的身影,直直的对上琴师,语气轻松的说:“不行哦。”
琴师眼里闪过一抹迷茫,“那要我做什么呢?”
往常他们想的都是要赶在京野言之前把教团的神明杀死,从来没想过,如果这个神明他跳反了之后要怎么办。
不如说到现在都没什么实感。
你们神明都这么随便的吗!看起来根本就把教团当空气啊喂!
“和神明谈忠诚本来就是很可笑的事。”见识过[天]无理取闹的程度,太宰治对神明的了解要比其他人更深。
一边这么说,一边又笑眯眯的看向琴师:“现在阿言最强,你的效忠对象就是阿言,所以要好好听话哦。”
京野言:......一点都不走心,要不是人设在,傻子才会相信。
琴师默默的点头。
“那么,需要你做的事很简单,之前也做过类似的事吧,帮助现在的主人杀死前主之类的,帮助我们杀死修。”
琴师看向京野言,在得到了肯定的回答之后颔了颔首,“需要我的时候就呼唤我,随时待命。”
说完就消失了。
这种做法也正中京野言下怀,让琴师和修死在彼此手上也是个不错的办法。
回去的路上,大概是看出了大家在处理琴师问题上的迟疑,太宰治开口说:“没有什么好犹豫的,你们以为为什么教团会这样只是把他们放出来就不管了?”
他的声音突然变得晦暗滞涩:“一切的因果都会推动局面向他们想要的结果发展,即使什么都不做。”
在他看不到的角度,京野言脸上挂着琴师同款迷茫。
“什么意思?”
“就是只能杀死的意思。”
......
修的对面站着费奥多尔,左边是赫尔岑,右边是果戈里。
果戈里挽了个花手放在胸前行了一礼,眼睛弯成了月牙,“大老远从欧洲赶来,没想到立马就能见到您,真开心啊。”
被三堂会审的修:“......这是什么意思?”
“最近是不是有些过于乐不思蜀了呢?”费奥多尔露出费力思索的表情。
“......”
“计划一直都没什么进度,我也很困扰,我们不是同伴,而是同盟,因为有共同的目标而走在一起,在修的心里,这个目标还存在吗?”
这个问题不管怎么回答都不对,费奥多尔手上掌握着足够的情报,他知道修不准备杀死那个人了,如果修回答肯定就是在公开宣告背叛,如果否定,则是欺骗,那就意味着他别有用心。
修没有回答他,反问了一个问题:“你觉得你们三人能击败我吗?”
赫尔岑虽然脸都白了,但是没有任何退缩的想法,果戈里早就知道他的强大,反而更兴奋了。
费奥多尔愉快的了:“你还没见过我的异能力吧,要不要看一看?”
第181章 指挥的第十七天
京野言知道很多人的异能力, 只要在人前使用过,就会变成情报流入到他的手里。
但是唯独费奥多尔的异能力怎么查都没有一丝消息,大概听说过是个挺强的异能力, 京野言觉得这就相当于没有说, 不仅是因为有可能这也是费奥多尔放出的假消息, 还因为目前为止他见过的每个异能力都很强。
比如福泽社长的【人上人不造】, 能帮助部下调控异能力。也就是说像那种用血量换战斗力类型的角色也可以放开手去发挥自己的能力了,不用担心一不小心把自己浪死,福泽社长的异能力就像一个异能控制阀门, 对很多异能者来说都很重要, 顶级辅助。
再比如与谢野小姐, 对她来说擦破皮和垂死是一样的,只要她在,不管多重的伤都能活蹦乱跳,也是顶尖的异能力。
所以京野言也不知道费奥多尔的异能强在哪个方面, 不过看他这么自信的样子, 估计不是杀伤性的,就是控制性的。
这两种都很麻烦。
京野言没有说话,只是眼也不眨的看着费奥多尔。
费奥多尔似乎思考了一下, 才说:“不想吗?”
京野言没有直接回答他,停顿了几秒,低声道:“我不想成为你的敌人。”
执着还有点委屈。
费奥多尔不知道怎么想的就笑了出来,“狡猾的男人。”
在这种时候, 这种剑拔弩张的时候选择示弱, 怎么不狡猾?
虽然不足以让费奥多尔放任影响他计划的人暗中去做别的事, 但起码手段可以换成不那么粗暴的。
修的实力深不可测, 真要打起来, 对费奥多尔来说是一件费力却得不到任何好处的事,可以这么做,但没必要,所以从一开始他就没准备对修下手。
只是试探,从把宝石交到修的手里就在试探。
将宝石散布在整座城市里,是计划的重要一步,完全放手让修去做,这种信任是不会出现在费奥多尔与修之间的。
京野言也不准备开打,同样是可以,但没必要。
他是不能杀人的,而且在非工作的时候(战争中)他也不想杀人,不管在哪这都是违法的。
但对方摆出不把他弄死在这里就不罢休的架势,估计是发现宝石交到他手上,计划的进度却停滞不前,所以怀疑他背叛了他们。
在京野言已经知道他们要做什么的当下,确实让他彻底留下才不会对计划完成影响。
如果真的和对方打起来对他来说也很麻烦,而且还没有任何意义,因为修要死了。
这个身份一死,他自然也就顺理成章的从费奥多尔这边脱身,没必要去打这一场。
京野言想了想,还是往前走了几步,以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告诉他:“我要死了。”
所以就算怀疑我什么,也不要追究了好吗?
费奥多尔的眼底神色沉了沉。
“力量在变弱,我越是接近他,力量的流失就越快,就算什么都不做,迟早也会死的。”京野言顺畅的接上了琴师那边的剧本。
“说到底,我并非真正的神明,如果神都能随便的行走人间,教团存在就没有意义了,所以我现在只是一缕意识而已,我的本质和他是一样的,我就是他力量的一部分,回归只是早晚的事。”
因为力量衰竭而死,看起来也是个不错的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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