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野言感觉对方似乎说了什么,但是因为天台上的风太大了,所以没听清,不过费奥多尔都说修能顺利退场,京野言就当是祝福了。
看到费奥多尔的嘴唇白的不正常,京野言皱起眉。
发现修又用那种存在感不强,但是却无法忽视的视线盯着他,费奥多尔忍不住笑了起来,装作投降的举起手,“我知道了,现在就回去。”
他主动向修伸出手,“走吧。”
费奥多尔自己是无法进行空间移动的,需要被修带着才行。
修握住了他的手,下一秒,两个身影消失在原地,只有呼啸而过的风才知道有人来过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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位于时空间隙的时政本部,战争已经延续了很长一段时间,溯行军源源不断的被输送过来,审神者前赴后继的投身于战场。
从时政建立以来,从没有哪一次战争像现在这样消耗了如此多的审神者。
被解封后,审神者们还没来得及搞清楚状况,就上了战场,直到现在心里还有种荒谬的感觉。
和往常派遣付丧神到历史中去,与溯行军和检非违使战斗不同,虽然也见过历史上的各种重要战役,但直到亲身加入战争中来才有了更清晰的感受。
是了,战争,这是战争。
今日还一起说笑的朋友也许下一秒就化作战火的余烬,为血肉构成的土地再增添一份养料,碎刀的声音已经让人麻木。手折了,就用牙去咬,腿断了,就爬着去砍,拼尽全力,只为了再多杀一个敌人。
不需要脑子去思考,只要靠着肌肉记忆就行了,直到眼里再也找不到敌人的痕迹。
虽然陷入了僵持,双方都损失巨大,但因为自认还有底牌,所以谁也不愿意退步。
直到浅井家主再次出现在时政上空,阴阳师少年拖着尚未恢复好的身躯站在了他的对面。
那一瞬间,双方的气势都异常高涨,两边都杀红了眼。
浅井家主眉眼含笑,打量了一下自己的徒弟,神情逐渐诡异起来。
“看吧,那是一群没了你就不行的废物,拖着这破烂的身体来见我,以为自己还有能力能阻拦我吗?”
第180章 指挥的第十六天
少年没有因为他的话而动摇, 目光坚定的说:“不会让你再进一步!”
浅井家主摇了摇头,抬起了手,“让你...还有你们, 抱着这样不切实际的幻想实在太残忍了,不如就让我帮你们看清现实——!”
底下小兵交战,头顶可谓是神仙打架。
一边神话生物层出不穷, 威压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穷尽一生的想像也不会以为自己能见到这样的场景, 而另一边,以人类之躯硬刚神兽不落下风, 甚至稳压一头, 让没亲眼见过这两人打架的人差点以为自己在做梦。
即使见过的, 也觉得今天的阵仗比之前还大。那个阴阳师少年的身边已经不只白虎一只神兽了,仿佛天生被这样的存在爱着一样,轻而易举就能召唤别人想都不敢想的神兽。
“他好像比之前更强了。”
溯行军诡异的发现了这个事实, 即使拖着被打成重伤的身体, 还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成长到这种地步吗?这得是何等的天赋才能做到这样的事。
“我怎么会收普通人当徒弟,这可是任何人都比不上的,超——夸张的潜力呦~”天空飘下来带着十分欠揍的声音。
自认为了解自己徒弟的师父骄傲的解释。
溯行军:你可闭嘴吧,都快把自己徒弟锤的就剩一口气了,还有脸说!当初把徒弟锤个半死又不是我们逼你的!
即使是溯行军内也是一看到浅井家主就容易脸绿。
他太强了, 心思诡谲, 又过于随性,还不受控制, 任谁也不喜欢面对他的这种无力感, 而且这个人的行事作风总让人有种吞了苍蝇的感觉。
更何况是这么明显的以权谋私。
依照这种程度的实力, 他要是想掌控溯行军, 早就这么做了,直到现在才夺权,应该为了杀死自己的徒弟。
不管是哪边对浅井家主的看法是一样的,只是溯行军只能捏着鼻子认了,现在这种局势他们也离不开浅井家主。
谁也没想过浅井家主会输,即使是时政也清楚阴阳师少年打不过对方,但现在打不过,不意味着以后打不过,目前制定的策略就是能拖一时算一时。
然而现实就是以这样令人不可思议又过分惨痛的方式发生了。
浅井家主...死了。
被自己的徒弟当胸一剑,不管是多厉害的人,也还是人而已,计算能在地府称王称霸,此刻也还是会死。
少年和浅井家主跪在燃烧着火焰的大鸟身上,肩抵着肩,浅井家主高大的身躯笼罩着少年,他的头无力的搭在少年的肩上,因为距离太远,底下的人也看不清浅井家主的表情,只是潜意识里感觉他们的姿势看起来好像很亲密。
因为太不可思议了,以至于所有人都停下了手上的动作,战争暂时停了下来。
是直到火红的大鸟带着两人落到地上,他们才看清了。
那个人阖着双眼,唇角带笑,好像是欣慰,又好像只是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事。
谁也无法知道他那个时候在想什么,他就带着这样让人猜不透的表情死去了。
只是有人隐隐的意识到了,如果不放水,他就不可能会死,对面的少年甚至连接近他都做不到。
这个人...或许打从一开始就没打算活下去。连执刀人都已经选好,他根本就不像自己表现的那样不在乎对面的少年。以前的时候有那种出师刘必须干掉自己师父的传统,然而他究竟是想培养学生,还是想摧毁那个少年都是两说。
自那之后,阴阳师少年就像已在那日被抽走了全部的生气,身体在无法逆转的衰败。
“是诅咒,对像我这样的杀死师父的人的诅咒。”
他们多想摇着他的肩膀告诉他:这根本不是你的错啊少年!说不定那个人连死都是算计好的,就是为了在黄泉看你备受折磨啊!
然而少年太过正直,正直到明知道是深渊也要往里跳。
他们是无法留住一个一心想死的人的,所以到少年彻底陷入永恒的沉睡,也不过过了三天而已。
尸体在他们眼前化成了灰烬。
这对师徒就像那样突兀的出现在所有人的视野里一样,又突兀的消失了,有关他们的一切都像是一场绮丽的梦。
明明认识的时间不长,却好像已经过了很久。
两边同时失去了最高战力,却也无法停止战争了,他们已经投入的太多,一旦失败,就很难再重振旗鼓。
战火逐渐烧到了普通人的身上。
既然已经投入了这么多,天平上的筹码是不是再加一点点就能胜利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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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赌.徒心态。”
站立在坐在窗边的人身侧的木之下听到了这么一句话。
满脸疑惑的看过去,发现自家老大站起来,说了一句“时间到了”,就往外走。
他对着离开的背影欠了欠身,转头看到了摆在茶几上剩下的半壶红茶和一本书。
不知道什么时候,老大就多了喝茶的习惯。
他走过去整理茶具,手指碰到了那本书。
视线扫过书的名字,手顿了一下。
短暂的头脑风暴之后,木之下露出了坚定的神色。
他不得不开始考虑,是不是应该为手下的那些人再做一些心里建设。
——虽然看起来没干好事,但其实是为了拯救世界什么的......
也不知道能不能忽悠住的那帮小子。
......
琴音泉鸣般奏响,慢悠悠的,透着股漫不经心的意味。
坐在月色下抚琴的男人像是没有看见站在一旁警惕的盯着他的人,专心的看着手里的琴,像是陷入自己的世界,莫名给人一种不太对劲的感觉。
就是那看起来很病态的感觉,总之看着就不像个正常人。
听过的故事和这个人脸合在一起,无端让人打了个冷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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