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探的结果让贾玩微微松了口气,他这辈子加上辈子,也没有被人喜欢的经历,也没有正儿八经的喜欢过谁,要是赵轶真喜欢上他,他肯定会手忙脚乱,好在只是误会——赵轶若喜欢他,怎么会一点醋都不吃,还想方设法帮他娶喜欢的女人?那小子又不是圣人。
不过这病该怎么治?
或许该离他远点,减少自己对他的影响?
说到底,还是得外放。
窗口一声轻响。
贾玩坐起身:“赵……”
窗口空空如也,倒是床下传来一声猫叫。
贾玩弯腰,将肥猫拎上床,摸了两把,抱着它一起缩进被子,道:“今天你陪我睡好了……洗过脚没有?”
……
第二天一早,勤政殿偏殿。
周凯凑在贾玩身上一阵乱嗅:“我说你身上这什么味儿啊?”
“你狗鼻子啊!”
贾玩正抱着六皇子,一把推开周凯,从怀里摸出一个香囊扔给他。
周凯闻了一口,怪腔怪调道:“女人送的?啧啧,手艺不错嘛!香配的也好,清新淡雅……是哪家小姐的手艺?说来我给你把把关?”
贾玩没好气道:“我让丫头做的,你要喜欢,我送你一打。”
周凯顿时兴趣缺缺,道:“你一个大男人,用什么香啊……扔了扔了扔了。”
贾玩一把抢回来,道:“我说周小凯,你自己也没少带香囊吧?刚刚还清新淡雅……你这变得也太快了吧?”
“男人用香囊是很正常,”周凯道:“可你用,那叫画蛇添足懂不懂?你身上比这个味儿好闻多了……”
贾玩举起袖子闻:“我身上有味儿?”
“也不是有味儿,”周凯也不知道怎么说,道:“反正你把它扔了就对了。”
贾玩将香囊塞进怀里,道:“扔不得,这是给他准备的。”
下巴点点怀里正抓着他的头发玩的高兴的六皇子。
周凯一撇嘴:“少来,小娃娃用什么香囊?”
贾玩道:“也不是给他用。”
解释道:“婴儿出生时,体内有一股残留的先天之气,出生数日后,这股先天之气就会渐渐散去。
“六皇子之所以亲近我,大约是隐隐感应到我体内同源真气的缘故。他因时常和我一起,体内先天之气散去的速度比旁人要慢的多,但如今也已经消散殆尽,对我体内真气的感应也渐渐消失……”
“明白了!”周凯恍然,道:“所以你每次抱他都带着香囊,等日子久了,他只要闻到这个味儿就以为你在身边……真是卑鄙,连小孩子都骗。”
贾玩没好气道:“不然呢?我有多少头发,禁得起天天薅?”
正说着闲话,外面传来声响,乾帝下朝回来,贾玩将孩子交给奶娘,出门迎驾。
跟乾帝一同回来的,还有赵轶、赵辅两位皇子,以及礼部尚书等人。
乾帝从奶娘手里接过六皇子,逗弄了一阵,道:“小六昨儿晚上睡得怎么样?可曾哭闹?”
贾玩抢答道:“臣问过了,小殿下昨儿晚上睡得好着呢!”
乾帝没好气瞪他一眼,道:“多嘴!朕问你了吗?”
又盯着贾玩道:“朕怎么觉着,你像是没睡好的样子?怎么,没有朕的小六在旁边,睡不着了?”
虽然没有黑眼圈,但他对贾玩睡眠不足的样子太熟悉,一眼就看出来。
“哪有,”贾玩强道:“臣睡的好着呢!”
乾帝冷哼一声,戳戳小家伙的脸蛋儿,道:“小六啊,以后咱们不缠他了啊,这是个坏人,嫌弃你呢!”
过河拆桥!贾玩气的不想说话,就听乾帝一声痛呼传来:“小六乖,别拽,放手、放手放手……”
贾玩扭头一看,顿时乐了,只见小六儿一只小手,正牢牢拽住乾帝一缕头发,使劲拉扯。
奶娘吓得脸色发白,忙上前帮忙,偏又怕伤了六皇子或弄疼乾帝,只敢用言语哄骗,却哪里有用,反而惹恼了小六儿,拉扯的越发起劲。
乾帝瞥见偷笑的贾玩,怒道:“笑什么笑!还不给朕滚过来!”
贾玩笑嘻嘻上前,拍手道:“宝贝儿,到哥哥这儿来。”
小六儿“啊”了一声,扭头向贾玩扑来,手自然而然松开,贾玩接过小家伙,“吧唧”在他脸上亲了一口:“宝贝儿真乖,哥哥喜欢你哦!”
乾帝扭头就走。
贾玩抱着小家伙哄了一阵,才交给奶娘,快步跟上。
今天有两件大事要安排,一是赵轶、赵辅封王,二是赵辅大婚。
原本赵辅未满十八,还不到封王的时候,只是既要准备大婚,封了王方显隆重。
这也是诸般权衡后的结果,张景儿做的是侧室,若是无声无息抬进来,莫说张家,太上皇也不肯,若是大操大办,更不合适,毕竟正妃尚未进门。
最后定下的结果,是先封王,然后正妃侧妃同时进门,只是正妃的人选,却尚未敲定。
几人入座,乾帝对赵辅道:“礼部已经将可堪匹配的人选拟定了上来,你先看看。”
刘总管弯腰将一卷册子交给赵辅,乾帝道:“家世,人品,画像,上面都有,你母妃那里也送去了一份……若有中意的,可召进宫来,让你母妃提前见上一面。”
赵辅红着脸,低头接过,却不翻看,欲言又止。
乾帝道:“怎么?”
赵辅抬眼看一眼贾玩,低声道:“父皇,儿臣听说林大人有一女,才貌出众……”
贾玩听得一愣,看向赵辅。
乾帝不悦道:“林如海远在江南,你从哪里听闻他女儿才貌出众?”
赵辅呐呐,道:“儿臣,儿臣见贾侍卫文武双全,风采不凡……林大人教出的弟子都这般出色,想来,想来……”
见他这般模样,乾帝懒得再听下去,转向贾玩,道:“逸之?”
贾玩道:“师姐的事,哪里轮的到臣插嘴?不过师姐身体一向不好,打吃饭就开始吃药,近年才稍好些,所以师傅才舍不得师姐早早出嫁。臣听师傅说,有意给师姐找个人口简单、家世一般的人家,省的日后劳心劳力。”
乾帝点头,道:“既如此,那便罢了。”
赵辅却不肯放弃,道:“父皇,林大人不是即将进京吗?何不等他到了,问一声?”
贾玩笑道:“师傅进京最少还要月余呢,只怕殿下等不得,便是等得,也来不及筹备婚事……师傅是断断不肯将师姐仓促嫁人的。”
将黛玉嫁给赵辅,开什么玩笑?
皇子又如何?且不说赵辅是不是良配,单单妻妾同日进门,就已经够恶心人了,更别提这场婚事的本意,是为娶侧妃张氏……别说林如海,便是他,也绝不会让黛玉受这样的委屈。
赵辅低头不语,情绪看着有些低落,乾帝自然知道这场婚事是委屈了他,但再怎么样,也不会强迫心腹重臣将女儿嫁给他……便是要补偿,也只在旁的地方。
又有些不悦,林如海之女离京时年纪尚幼,且深居简出,赵辅不可能见过她,怎么这样一副情态?又或者,有什么别的目的?
乾帝转向赵轶,道:“朕原有意封你为乾王,乾坤之乾,大乾之乾,只是你既立誓不做太子,便有些不合适了,换做这个字如何?”
在纸上写的,却是一个“潜”字。
赵轶道:“父皇做主就是。”
乾帝点头,吩咐道:“轶儿封潜王,那辅儿就封……梁王吧!礼部这几日着紧去办。”
礼部尚书恭声应了,又为难道:“旁的事还好,只是三殿下的府邸,却不是一时半会能准备好的。”
乾帝道:“府邸的事好办,原本修给老二的宅子不还空着吗,找个日子搬进去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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