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要是遇到打不过的呢?”
“这个啊,”贾玩沉吟道:“暂时还没机会遇上,等遇到了,我再告诉你。”
罗鑫反应过来,嚷道:“好啊,你又捉弄我!”
众人哄堂大笑,道:“问的什么蠢话,不知道咱们头儿打小没输过吗?”
“呸,不来点真格的,真当我逗你们玩儿呢,”贾玩起身揉腕,道:“来个人给我试招,教你们点绝活,别瞧不上,关键时候能救命呢!”
接下来一阵鬼哭狼嚎,现代的女子防身术,被贾玩改进后使出来,威力倍增,来来去去就那么几下,一学就会,就是闪不开躲不过。
这样“不入流”的武功,学不学?
当然得学,不然被人学了对付自个儿怎么办?风度算什么?比命根子还重要?
院子里画风立变,到处是掏1裆插眼的,贾玩满意坐下,端茶喝了一口,又“噗”的一声喷出来,骂道:“哪个兔崽子把我的茶换了,皮痒了是不是?”这年头人参不要钱了是不是?
见他就要发飙,离得近的几个侍卫忙笑着闪开,却看见站在人群外的某人,笑声瞬间冷了下来:“洛飞白?”
场上顿时安静。
洛飞白上前,抱拳道:“大人,我来了。”
贾玩点头,招手:“过来。”
洛飞白走近几步,贾玩道:“再近一些。”
洛飞白再度靠前,正要说话,就见贾玩抬手一掌拍来。
白嫩纤细的手掌,玩笑似的拍过来,速度不快,更没有什么凌厉掌风相伴,洛飞白的神经却瞬间绷紧,挡还是躲的念头在脑海一闪而过,就被强压了下来:不是不敢,也不是笃定少年不敢伤他,而是他发现,没有用,那简简单单的一掌,仿佛将他所有可能的反应都算了进去,躲,躲不过,挡,挡不住……
手掌轻轻落在胸口,洛飞白闷哼一声被击飞数丈,狠狠撞在门柱上又反弹落地,滚下台阶,口中喷出的鲜血洒了一路。
洛飞白喘息几声,挣扎着要起身,胸口却一阵剧痛,再度喷出一口鲜血跌了回去。
洛飞白捂着胸口,眼睛死死盯着贾玩。
贾玩脸上的笑容早已敛去,起身道:“国有国法,家有家规,我不管你有什么苦衷,既是侍卫营的人,做了对不起弟兄们的事,就必须给个交代。念在你始终未伤一人,今日只小惩大诫,若有下次,我亲手撕了你!”
洛飞白低头,低低应了一声“是”。
贾玩走到他身侧,转向其他人,道:“人,我已经揍过了,你们谁若还有不满,也不妨上来踹两脚,消消气。只是记住了,既打过了罚过了,事情就过去了,日后谁也不许旧事重提。
“你们可以不喜欢他,可以不拿他当兄弟,但既在同一阵营,终有并肩作战的时候,到时候,谁若因私愤而误了大事,莫怪我不顾兄弟情分!”
自他起身说话,侍卫们便都站直了肃然听着,末了齐齐抱拳应是。这少年不仅是大内第一高手,更是侍卫营副统领,有对他们训话的资格。
“行,我回了,”贾玩气势一泻,道:“你们撒完气,别忘了找人送他回去。”
又问道:“罗鑫,知不知道你表哥死哪儿去了,现在还不来,不会真亲手去套车了吧?”
罗鑫茫然道:“我不知道啊!我都快一个月没见着他了!”
正说着,周凯从门口窜进来,看见贾玩松了口气,道:“还好你还在,你不知道那个姓……呸,算了不说了,走了走了!”
拉了贾玩就走,一面挥手招呼:“弟兄们回见啊,阿玩他急着回去红袖添香呢,就不耽误了,赶明儿一起喝酒!回见!回见!”
……
送走两人,有人走到洛飞白身边,用脚尖拨了拨,不屑道:“起来了!头都走了,还装可怜?”
洛飞白苦笑:“骨头断了。”
那人蹲下,在他胸口按了按,洛飞白疼的冷汗直流,那人倒吸一口凉气:“骨头断了四根……头儿下手可真狠。”
顿时又有人围上来,一面检查伤势,一面道:“现在想起来,头儿当初只卸了我一条胳膊,可真是温柔啊!”
“头儿当时还只打青了我一只眼睛呢!现在怎么办?找人抬回去?”
“切,被头儿打有什么了不起,当初头儿下巴上的伤——我打的!先叫太医吧,这样子抬回去,没准儿还没到家就断气了。”
“我去吧,今儿轮值的江太医我熟,他接骨的手艺是最好的。”
“我说姓洛的,你以后可得小心了,头儿向来说话算话,你要再敢两面三刀,说不定真把你活活撕了。”
洛飞白有些茫然的看着周围的人:一面幸灾乐祸的嘲讽着,一面小跑着去寻太医,一面小心翼翼将他扶上担架,抬进厢房。
少年那一掌,打断他几根骨头的同时,似乎也打碎了一些别的什么东西。
……
出了侍卫所,贾玩朝周凯肩膀上一趴:“好困。”
周凯将他扶住:“有现成的轿子不坐,使唤爷倒是不客气的很!”
又道:“我看你刚刚不是精神的很吗?”
贾玩打了个哈欠,道:“也困,但是咬咬牙还是能坚持的,怎么也得比八岁时候强点儿不是……我眯会儿,一会要回去见姐姐呢!”
迷迷瞪瞪被周凯扛着走了一截,又被人挪到背上,那脊背宽大结实又暖和,趴在上面很舒服,贾玩唤了一声“赵轶”,听见那人“嗯”了一声,就不吭气了。
到底心里有事,贾玩眯了不多时就自己醒了,马车上只有他和周凯两个人,贾玩问道:“你背我出的宫?”
周凯将帕子浸湿递给他,没好气道:“不然呢?”
见贾玩埋头擦脸不说话,自己又道:“是潜王……送你出宫他就直接出城了,京营还有一大摊子事等着他呢!”
贾玩“哦”了一声。
周凯又道:“你睡着的时候,皇上派人来传话,说给你一天时间,明儿一早,城外柳园禁足,三个月。”
贾玩大怒:“我干嘛了又关我?!”
“皇上就知道你要这么问,所以把弹劾你的折子都带来了,要听吗?”
贾玩咬牙:“听!”
……
贾玩到京的消息,家里早就知道了,宝玉甚至都已经见过一面了,是以等他到的时候,贾母、贾政、黛玉、惜春等人,已经不知道等了多长时间。
贾玩去见家中女眷,周凯自然不便跟着,将人送到二门,茶也没吃一口,便打道回府了。
贾玩很是心虚,他在扬州的时候,就一直被黛玉管束着,回到京城又有亲姐姐惜春,现如今两个姐姐凑到了一起,偏他还瞎着眼睛回来,这一回,怕是要溺死在眼泪里了。
不过幸好他先前在皇城门口打的那一架,被宝玉回来学了一遍,知道他虽伤了,但还是活蹦乱跳能打能杀,不至于伤心太过。
将人见过一遍,贾母贾政尤氏等人便相约离开了,将时间留给他们姐弟三哥。
贾玩和黛玉分别大半年,在别宫又经历过一番生死,彼此都有许多话要说,贾玩在黛玉面前向来乖巧,逗的她喜笑颜开。
只是含笑时一抬眼,看见贾玩紧闭的双眼,又忍不住悄悄落泪。黛玉七岁时就在贾府,和贾玩同在一个屋檐下,后又一同去了林家,跟着林如海读书写字,在她心里,这便是她的弟弟,亲弟弟。
正又哭又笑的说着话,外面来报,说“郑公子求见”。
贾玩微楞:“什么郑公子?”
下人通报只说“郑公子”三个字,可见这个人他应该很熟才对,但是……他莫不是什么时候不小心失忆了?
黛玉轻声道:“郑公子是父亲的学生,此次随我们一起进京,参加秋闱。原是该住我们家的,因父亲不在京中,多有不便,便修书给老祖宗拜托安置……现如今正住在新修的园子里,同宝玉一同念书,你这个做主人的回来了,他自然要来拜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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