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看上去被激怒了的家主大人,从和服长袖中伸出手指、并拢起来。
一个要发什么了不起大招的姿势。
“居然把我和那个小偷给认错。你真是有胆啊。”
五条悟杀意满满地说。
“我看你才是有胆吧?不怕我把这小鬼的心脏给捏碎吗?”
两面宿傩挑衅地把手掌按在胸口。
五条悟缓缓露出一个冷笑,浑身咒力激荡————
“等等等等等一下!!!我还活着!!拜托别随便杀掉我啊?!!!”
虎杖悠仁及时顶号上线,满脑门冷汗地举高两只手投降。
五条悟:“……嘁。居然真的还活着呢。”
这个人到底在遗憾什么啊。
两面宿傩从他脸上冒出一张嘴要讲话,被虎杖悠仁一巴掌拍回去了。
所有人:………………
这也是万万没想到的.jpg
这件事,也是虎杖悠仁因此被诸多媒体盛赞为“新一代的英雄”、“舍己为人的咒术师新星”,由此被吹捧成新一代人气偶像的原因。
后来熟悉了之后,虎杖悠仁才揉了揉后脑勺的头发,对沢田纲吉吐槽说:
“我才不在乎那个啦,”性格灿烂的小太阳笑了笑,“当时只想着要是能有力量保护其他人就好了……不不,如果说大脑一片空白想都没想的话,倒也没错。”
“救人什么的……”
“就是。本能啦、本能。”
不过这时候,还是所有人的初次见面而已。
沢田纲吉正站在楼梯顶上,看着虎杖悠仁把年龄还小的女同学放下来,和旁边几个人一起,终于把头一次试着自己祓除咒灵的少女给哄笑了。
同样也站在那里的吉野顺平松了一口气,抬头一眼看见沢田纲吉就笑起来:
“沢田!”他以真实多了的笑容挥手打招呼:“快来呀,我给你介绍新朋友!”
沢田纲吉赶紧答应一声,注意着不要左脚踩右脚、一边快步走下楼梯。
就在这时,他听见虎杖悠仁对身边同学说:
“喂、我说啊,伏黑。”
“我是普通学校出来的哦?”
虎杖悠仁听起来疑惑极了:
“为什么……咒术师可以想哭就哭、想笑就笑。”
“而普通人不可以呢?”
***
隔壁咒术高专正在走真·热血·《少年JUMP》路线。
年少青春的少年少女们,磕磕绊绊走在改变世界的道路上。
五条家。
太宰治正独自一人,端坐在室内。
桌面上,放置着‘束缚’的另一半。
——“制作无效化工具的方法”。
橘红的夕日将光影照进和室。
被隔窗上的条纹分割,切碎成大小不一的光点。
在落日的余光下,黑发鸢瞳的男人,安静地笑了起来。
像苍白的石膏像被从里到外打破,他终于有所动作了。
太宰从身边叠放整齐的、属于港口黑手党首领的黑风衣内侧口袋里,轻轻抽出一张纸。
(我要做一件冒险的事)
他这样想着。
(最糟情况下,我那可爱的小小世界、就此被覆写——————也不是没有可能)
就像光彩流离的肥皂泡、被人轻轻捅破。
更像一页不入流的拙劣小说,再不能被创作者看入眼了。
因而伸出手去,漫不经心用橡皮擦掉了一整页废弃的文字。
那并不是没有可能的事。
(但是)
首领太宰阖上眼。
夕阳摩挲着他蓬松的黑发,眷恋地在那指尖上吻了又吻。
(跳出世界)
(探寻神道)
(工具完成)
(——这样的机会)
(恐怕再也不会有了)
男人睁开了眼睛。
在那宛如深渊的眼底,究竟沉淀着什么呢?
从没有人真正读懂过这个孤注一掷的灵魂啊。
首领太宰只是露出和平时绝无二致的神情、坦然笑了。
他提起笔,再不犹豫,将文字誊写在纸页上。
过于单薄、也过于普通的一张纸,恐怕被风吹过就会轻飘飘随之坠于地面。
(可是)
【弹幕。
武侦宰:?!
武侦宰:住手笨蛋!!
武侦宰:……………………
武侦宰:…………你这个疯子。】
(我早就疯了)
首领太宰浅浅笑起来。
他是不留后手的赌徒。
连万万分之一的概率都敢赌。
连无尽平行世界里、唯一的奇迹,都能够用双手捧起,拢在心口,用嘴唇触碰这朵花摇摇欲坠的花瓣。
他还有什么不敢赌?
文字并不停歇,逐渐抄满了短短一页纸。
首领太宰终于停下笔。
他垂下鸢瞳,静静看了纸页一眼,便将它重新叠起、再一次放入漆黑首领西服的内侧口袋。
这时候有人敲了敲门。
在五条家还毫不在乎过来打扰他的,绝不会有别人了。
首领太宰将笔搁置在桌面,微微抬高声音:“进来。”
站在那里的,仍是身穿和服的五条家家主。
停顿了一下,太宰突然说。
“明天、一起出门走走吧。”
夕阳下,苍白的男人宛如彻底完成什么任务而放松下来一样、倦倦伸了个懒腰。
“当然。”
“你要换一套衣服。”
他洞彻一切的老师,命令道。
第84章 66
太宰治同五条悟,走在东京咒术高专的走廊上。
阳光暖旭,正是一年之中最轻柔最美好的季节。
校园里传来诸多学生的欢声笑语,嬉闹阵阵。
连风吹过来的时候,都沾染上令人眷恋的花香。
和平、美好。
不含半点忧愁。
——又有谁,能说这个世界不幸福?
可这两位行走于新世界的人,又为什么没有发自内心地笑出来?
路过转角的时候,五条悟被阳光微微晃到眼睛,下意识转过头去、望了眼他的老师。
离开五条家前,是他亲手挑的衣服。
咒术高专的教师制服他当然有。只是,也几乎没穿过几次。
那、穿什么呢。
他不能不回忆起小时候的换装游戏,想起那时候兴高采烈看老师换一套风格截然不同的衣服时、自己下意识般松了一口气的感觉。
他想起幼年时无知的快乐,被无声纵容的幸福。
(“我以为,你知道我重新穿上这套衣服、是什么意思。悟君。”)
那是在五条悟年幼时,太宰对他所说过的话。
而在将手指搭在襦绊衣领上的时候,五条悟也终于明白了这种感觉。
(肮脏的我)
(堕落的我)
(犯错的我)
他解开衣带,任凭昂贵而绣有家纹的布料直接滑落到地面上。
(——被你一言否定了的、那样同老橘子们一样行事偏差的我)
他又踢掉足袋,再也不管什么“五条家家主大人”的尊荣,像仍然年幼一样,把它们随便踢得到处都是。
五条悟感到诡异的轻松。
(就好像把脏东西全部甩掉了一样哇)
已经二十八岁的男人,久违的、在心底用上了无比可爱的语气拟声词。
(真好啊,老师)
五条悟在心底说。
(谢谢你)
(一直注视着“五条悟”的灵魂)
他全无羞耻心地光着身体在自己房间里翻箱倒柜,想找一套和老师配套的衣服。
而在五条悟翻出一套漆黑的西装时,他不禁想——
(我可是已经把‘食死徒’的黑袍子乖乖脱掉了)
他再自然不过的在脑子里玩起了HP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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