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特加在心底无声惨叫,表面上赶紧擦了擦一头冷汗、把墨镜扶正、不敢露出任何心理波动地小心询问:
“那、大哥,我等到下次任务开始的时候再来……?”
(到时候你们都还活着吧?!)
伏特加在内心深处痛哭流涕。
(为了这种理由而非战斗减员的话,公安和各国刑警要笑掉脑袋的啊啊啊啊——)
琴酒阴郁地盯了他一眼,点点头。
然后在伏特加打开车后备箱、取出黄昏之馆侍从给太宰治准备的日用行李箱之后,琴酒按了按额头,痛苦地补充道:
“你……等下买点螃蟹送来。”
伏特加:“……哦。”
大哥你变了大哥!!!!
【弹幕,一群尖叫鸡!
“啊啊啊啊啊啊我不活了幼宰这个炸毛反应!!!!”
“太可爱了!!!诸君,我要大声说!!太可爱了我死了啊啊啊啊啊啊——”
“有生之年!有生之年!!!这可是首领宰啊?!?!?!”
“我靠就为了这个!琴酒我今天就是你的铁粉!!!”
“给琴爷亲手送上《舔狗的自我修养》!!”
“琴爷你是暂时的神!!!能让首领宰露出这个表情你简直不知道你能有多神——!!!!”
“太——太——太可爱了我的宰!”
“被别人的关心暴击的宰——!!”
“呜呜呜呜呜呜我死了为什么不能录屏?!?!”
“我要在脑袋里永远循环这个CG呜哇啊啊啊啊啊典型炸毛小黑猫我死了我死了呜呜呜!”
喘了两口气之后,弹幕深呼吸:
“不、要、停————!!!”】
……没停。
两个人终于走进这座安全屋。
琴酒的警惕心没有放松到让组织下层成员走进自己安全屋、提前打扫卫生的程度,因此虽然房间内还保持着足以居住的环境,多少积淀下些许浮尘。
更不可能提前准备好给孩子的拖鞋。
太宰站在玄关,左手抱着书、右手掩住口鼻,小小声打了个喷嚏。
“……”琴酒站在他旁边,仗着身高、往下望了望男孩蓬松的发顶,又阴森森瞥了眼自己不管怎么说都难以用“适宜”一词来形容的、用来招待组织继承人的房屋。
问就是痛苦。
痛苦到不行。
琴酒咬着牙,深刻意识到自己接手了一个巨大无比的麻烦。
可是这“麻烦”又在黑夜里闪烁着钻石般耀眼无比的光泽,令贪婪的乌鸦无论如何都没法放手。
那怎么办?
还不是只能好好伺候着?
琴酒抹了一把脸。
他松开衣扣,把漆黑风衣解开、挂在玄关的衣架上。
——从那个沉甸甸的重量上可以明显看出来,这件大衣里恐怕藏着不知几何的大小武器吧。
难怪琴酒但凡出任务、就必定会穿着这一件。
接着,露出里层铅灰色高领贴身长袖的男人,又干脆利落地把左右手袖子全捋起来。
……那个在袖管里彰显着明显存在感的,是捆绑在小臂上的匕首吧。
而袒露出来、甚少暴晒在阳光下的苍白皮肤上,则间或分布着或深或浅的伤疤。
很好理解。毕竟无论是身为杀手、还是身为组织中拥有‘代号’的一员,每一天过的都是刀尖舔血的生活。
就这样,琴酒头一次在别人——哪怕那是一个八岁孩子——的面前,显露出不同于戒备状态的、另外一面。
……那是他不知道,三次元都快尖叫疯了。
【弹幕:
“啊啊啊啊啊这是什么福利大放送?!?!”
“虽然我之前想象过‘难不成’,竟然真的就是这个‘难不成’的展开啊?!”
“这个身材!这个宽肩窄腰长腿!!!!!”
“我靠感谢紧身衣!谁发明的酒厂贴身工作服?!我特么射爆——!!”
“这个肌肉轮廓太好康了吧!!!!琴爷让我舔舔!!我就舔舔不进去!!!”
“呜呜呜呜这个曲起手臂的姿势太好看了!!!”
“我看柯南二十多年了!我竟然能看到琴酒这个镜头?!?!我死而无憾了——!!!”
“对对对我安详闭眼天堂直达——另外柯南结局什么的,家祭勿忘告乃翁啊————”
其余vip众人:“…………”
你们之前群嘲琴酒的时候可不是这个反应啊。
啧啧。高维度都是一群颜狗,他们算是真的懂了。
啧啧。】
另一边(有幸不知道弹幕的)琴酒,脱掉在自己安全屋内妨碍行动的外衣之后,动作利落地把行李箱拎过来。
他也不往屋里走,就在玄关上拉开了衣箱。
盯着行李箱里满满的、白色系、风衣西装马甲短裤等等大小衣物,价值连城的昂贵首饰单独放置了一个装饰盒,鞋袜又额外放在另外一边。
琴酒又忍不住沉默了一下:“……”
怪不得行李箱这么重。
他倒不奇怪黄昏之馆的侍从们如此懂得看眼色,也没因为嫌重就把这堆东西给扔了——扔完不还是要他自己再去买?
琴酒弯下腰来,在衣服小山里简单翻检了一下、找出室内鞋,递给太宰:
“喏。”
琴酒说。
“自己换。然后去餐桌椅上坐着等我——那里干净点。”
顿了顿,琴酒看着太宰上下一身白,又倍感头痛地按了按自己鼻梁,决定给这孩子换一套扔一套——
他才不要给小少爷洗衣服呢?!!
“……”
太宰仰着脸、警戒地微微眯着眼睛盯了一眼琴酒,确认成年男人没有二话不说冲过来跪舔、两个人同归于尽的趋势之后,才接过了室内鞋。
他还是一手抱着书,慢吞吞换了鞋,一边盯着琴酒、一边倒退着走到开放式餐厅。
身高不够,最后默不作声的、吭哧吭哧的,自己努力爬到圆凳高脚餐桌椅上,谨慎地托着下巴环顾四周起来。
说实话,不管从哪个角度看、这都是再普通不过的民居。
琴酒这个狡猾又慎重的杀手,没有在这栋房子里留下半点能透露出自己个人信息的生活痕迹。
唯独,房屋内部设计了开放式的结构,带给房主一览无余的宽阔视野。
在这个视野下,没有留给任何误入者躲藏的余地。
另一边,琴酒又把行李箱拉上,竖在一边、给自己腾出进门的空间。
他从鞋柜里掏出酒店款式、大小通用的棉拖鞋,走进有一阵子没来的安全屋。
好在杀手的记忆力甚佳,没有什么停顿地、就从盥洗室橱柜里翻出清洁布。
太宰就这么高高坐着,眼睁睁看琴酒动作利落地打扫起来:“………………”
浮灰到处乱飘,太宰又小声打了个喷嚏。
琴酒没忍住,直起身来看了他一眼。
太宰揉着鼻子、眼眶被刺激得微微泛红,默不作声盯着他:“……”
不行了。
两个人同时想到。
再僵持下去。
他们两个,总要没一个。
“你再等等,”琴酒说,“我先把这里收拾出来。”
琴酒说完,加快了干活的速度。
做惯杀手的男人动作精准,浸水、拧干、擦地板擦桌子一气呵成,就是那头过长的银白头发偶尔垂下来显得碍事,被琴酒头也不抬地、从长发里拎出一缕,给自己反手扎了个高马尾。
太宰眨眨眼,仿佛很稀奇似的又盯着看了看。
——十分钟之后。
两个人同时坐在长餐桌两端,手里各自捧着一杯冰箱里还没有过期的苏打水,彼此充满戒备地相互打量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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