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毛小猫猫又哼哼唧唧一声,卖萌不成,只能在自己手背上蹭蹭脸颊,眨眨漂亮的蓝眼睛。
(呜呜,过分,老师)
五条悟真的蔫了。
(报告原来这么难写的吗…………)
提前体会到了成年社畜的辛苦呢,五条君。
这时,酒店房门外、响起了礼貌而克制的敲门声。
(唔,早餐到了啊)
五条悟坐直身体,双手一按桌面、从高椅上呲溜滑了下来,几步跑过去,打开了房门。
侍者恭恭敬敬地将手推餐车推进房间内,一道一道把餐盘摆放在桌上。
全程乖顺地垂着头,不敢将视线到处乱瞄。
这倒也并不奇怪。不过短短两天,这栋高档酒店内的侍者、基本都被迫形成了这样的条件反射。
——无他。花大价钱订下两间套房的这个男孩,虽说样貌出众、打扮可爱、笑容乖巧,但这些全都是冲着他口中“老师”去的,是唯独一人才能享受的特殊待遇。
一旦转头对着其他人,男孩的神情便立刻冷淡下来,连打量他人的视线都带刺,浮现出冰冷的警惕。
若是侍者忍不住好奇心、偷偷窥探那位“老师”的形貌,便有幸被男孩冷酷的视线盯得冷汗直冒、心脏狂跳,最终只能踉踉跄跄地倒退出房间。
总之。是不能得罪的大人物、和微妙的师生二人组合吧。
(侍者们得出了奇妙的共识)
一旦将早餐布好,侍者连一句多余的话都不敢说,便在五条悟紧迫逼人的视线里、悄然无声地退了出去。
房门一合,男孩的脸上几乎是立刻的浮现出笑意。他双手一撑、灵巧地跳上餐桌椅,探头看了看早餐:
“啊。今天是英式的呢。”这样感叹了一句,紧接着又忍不住催促。“老师——别忙啦!”五条悟黏糊糊地喊,“吃饭喽?看样子不会很难吃呢。”
首领太宰:“…………”其实一点胃口都没有。
沉默了一早上的男人,慢吞吞把手上东西推到一边。
他换了右手撑着下颌,满是倦怠地、看着五条悟往他餐盘里塞东西。
一边塞一边还语调活泼地劝说着,试图让老师多吃点:
“啊啦,今天早晨是太阳蛋呢。……加点奶油薯泥好了。”
“煎烟肉老师会不会觉得有点油呢?不过我感觉这种类型的香肠还好一些。”
“……不想吃那些的话,煎蘑菇、煎番茄、焗豆什么的,每样都可以来一点嘛,这样就营养均衡了。”
“唔唔,吐司烤得很香哎,老师你要什么果酱?我帮你抹哦!还是要黄油呢?”
滔滔不绝。
滔滔不绝。
太宰以沉默的视线注视着他……和餐盘,微不可查的叹了口气。
(这种没意义的事)
晦涩的念头一闪而过。
紧接着,太宰察觉到如果在这种小事上浪费时间、恐怕会被男孩把话题扯远到天边,便一如之前,放任了五条悟的决定。
(不管我怎样)
(其实都无所谓啊)
他恹恹地摆弄着刀叉,卷起加了醋汁的沙拉菜,用牙齿磨磨蹭蹭地嚼碎。
“写不出合格的报告,不如直接当面汇报好了。——让我听一听你都学到了什么,悟君。”
狡猾的成年人,悄无声息开始转移话题。
太宰的声音一如既往冷淡,摒弃了好恶、掩饰了波动,没人能听出男人绵延不绝的痛楚。
尚且年幼的男孩、被老师牵着绳子拽走:
“终于不用写了?!真的?好耶!!”五条悟眼睛顿时一亮,在空中兴奋地挥了挥抹黄油的餐刀,“那老师听我说了哦?其实事情挺简单的、就和老师预料的一样嘛。”
男孩咬了一口烤吐司,鼓着脸咽下去了才说话。
“好。——首先呢,五条家这段时间在老师的操纵下,像滚雪球一样疯狂膨胀,其他的大大小小家族,还有诅咒师们、哦,应该还有咒术界那些老不死的高层们吧?看着就眼红。但是,如果一直保持目前的进度,就好像走在冰面上、不知道什么时候会踩破它,叫人心惊胆战的。”
五条悟说着,一边切了一片烟肉,在餐桌上左右找茄汁。
太宰顺手推给了他。
“……啊谢谢老师~我觉得烟肉还不错哦?老师真的不来一片吗?”被一口否决了之后,男孩沮丧地撇了撇嘴。
“总之——总之呢,我们这次主动出门、做五条家的活靶子,杀的很干净,把诅咒师们和其他观望者吓得够呛,以后恐怕没有足够把握、也不会贸然出手了。五条家立威的目的,完、美、达、成~~”
五条悟倒是笑着,但从那副嬉笑的神情里、很难看出对五条家野望的什么认同感。
“然后要说的就是这几天的经过了吧?嗯……我和老师的悬赏一直都在黑市上挂着,这次出门遇见的、大着胆子伸出爪子的垃圾们,应该也是诅咒师里面有头有脸的人物了,我猜?”
男孩轻蔑地冷笑一声。
“剩下的杂鱼们,连头都不敢伸出来呢。”
一想起这些渣滓就生气。五条悟气鼓鼓地灌了半杯英式奶茶、又嫌不够甜、给自己倒了鲜奶进去。
他探头看看太宰手边的马克杯,相当自然地给老师续了咖啡。
“按照黑市习惯的话,应该是有中介人在其中牵线、看谁先杀死我们,总之是先到先得,”男孩接着说,“然后这些杂鱼又害怕我用‘六眼’看穿他们的咒力、发现他们的踪迹,就先派遣了一群没有咒力的绑匪过来试试水,哼——!”
五条悟想起老师受伤的脸就生气,拿餐刀愤愤地切太阳蛋。
流淌出的蛋黄淌了半个餐盘,太宰沉默了一下,以成熟大人的身份提醒他“不要玩你的食物,悟君”。
“——知道啦,老师~”男孩切完又嫌弃太阳蛋破碎得没有胃口,把它推到一边不吃,只接着愤愤嘟囔:
“然后就是诅咒师自己上场,分成两边、故意把我调走、又用小孩子威胁老师。还好我赶到的及时……”
说到这里五条悟的ptsd差点又要犯了,忍不住就盯着太宰治、充满怨念地眯起眼睛。
“哼哼,我错了嘛……我以后才不会这么简单就被骗到!可是!!老师!你绝对不准再吓我了,知道了吗?!真的只差一点点、就一点点!!你看不见才不知道那个咒灵就在你————”
类似的话题在这两天之内已经重复了无数遍。太宰冷酷地无视了学生的抗议,问他还有没有别的疑问。
男孩愤怒地揉了揉自己的脸颊,手动把怒火降下去。
“那,就问一下:为什么会知道那个诅咒师和绑匪的关系呢?”
已经听老师简单说过如何激怒对方、骗她动用了所有咒灵,五条悟倒是仍未想明白这一点。
太宰并不藏私,只是以看透了一切的空虚声线说:
“简单。在绑匪的手机里、藏有这个女人的照片。”
“明明是相同的容貌、一致的身形体征,神态却迥异。”
“放在手机里珍藏,对这种亡命之徒来说应当是绝对的重视了。”
“但无论是找到绑匪同伙时、还是拷问他们相关讯息时,那些人都没有表现出对这个女人的丝毫了解。”
“——总之。随便猜测一下,结果倒没什么出乎意外的。”
短短几秒电光火石之间的大脑运转,被太宰以不值一提的无趣口吻说了出来。
男人将餐盘推远,接着又问男孩还有没有别的疑惑。
五条悟歪了歪头,那双琉璃蓝色的眼瞳显得十分剔透。
“老师——”他轻声问。
“我们,为什么……”
“会被找到呢?”
男孩显得困惑。
“第一天、我们明明才刚刚出门,我又没有用过咒力,不可能凭借咒力残秽找到我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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