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贝尔摩德所说,那位先生正在重新权衡和白山公司的关系。
合作基于利益,另有隐性前提是双方的不背叛。
但白山公司一直以来,都没有更深入和他们合作的意思,甚至白山董事长的儿子,还是个身份敏感的警察。
“波本,不用再执行白山清辉的任务了。”
虽已不再下雨,但室内外的温差仍比较大, 窗户覆了薄薄一层白雾, 水珠滚落, 留下一道蜿蜒曲折的痕迹。
贝尔摩德在电话中传出的慵懒声音与以往无异。
安室透撑在地毯上的手缓缓攥拳,半垂的灰紫色眸子掩藏下锐利与深思, 声音带着几分好奇。
“怎么?不打算和白山公司再合作下去了。”
“呵呵, 谁知道呢~”贝尔摩德轻笑了声, “总之最近这段时间, 我们这些曾接触过白山清辉的人可能会有危险, 小心疯狗咬人。”
“...多谢提醒。”安室透顿了顿,竭力让自己显得只是好奇心旺盛,“所以疯狗是指...白山董事长?”
贝尔摩德沉默片刻,才又开口。
“你应该知道吧,关于白山清辉是白山和哉收养的孩子这点,boss认为白山和哉只是在玩父子游戏,一切还是以利益为重。”
“难道不是这样吗?”
“我以前也是这么觉得的,不过......”贝尔摩德似乎想起什么,能从语气中听出她心情极好。
但还不等安室透思索她心情变好的原因,她说出口的话就让他心跳一滞。
“波本,你似乎格外关心白山清辉呢。”
安室透心里感慨贝尔摩德的敏锐,反应却毫无迟疑,“包养我的人出了事,难道我不该关心一下吗?”
贝尔摩德意味不明的哼笑几声,很快便结束了通话。
波本的反应没什么破绽,但女人的直觉告诉她,对方是有些僵硬和动摇的。
可惜了,白山清辉遇到的偏偏是琴酒和波本。
如果是她,绝对好好保护自己的天使不受伤害,哪怕违逆先生的命令也是一样。
——
其实和好友吵架之后,白山就不想再频繁读档了。
但计划赶不上变化,他变成了小孩子——还是在好友眼皮子底下出的事。
虽然伊达和萩原没有太过表现出自己的情绪,但白山很清楚,他们和阵平一样,内心满是自责和懊悔,绝对会把所有的错揽在自己身上。
他不想这样,不希望好友以后和自己的相处,都带着愧疚和弥补的心态。
小孩子的身体一点也不方便,他想和好友贴贴,不想让好友变成大变态。
而且变成小孩也就意味着没有自保能力,虽然老爸回来了,但保不准好友会为了照顾他做出什么冲动的决定。
以阵平现在的状态,可能要他辞掉警察工作,他也会毫不犹豫。
所以白山才提议要打地铺,打算等好友们都睡了以后就读档回到昨天一早,昨晚的一切就当做没发生过。
他已经知道自己错在哪了,不够成熟、太过自私,只要改正过来就完全没问题。
但还没等他们睡着,手机铃声就打破了寂静,惊扰到本就精神紧绷的
三人。
伊达拿出手机看了眼,惊愕坐起身,“是零的电话!”
自从卧底以后,降谷就没再用自己以前的手机号联系他们了,偶尔有事,也是跟踪他们后从哪个角落冷不丁冒出来。
“估计小降谷是知道清辉的事了。”
萩原和松田一左一右凑到伊达旁边,视线则看向同样从被子里起身的幼崽好友。
家里没有小时候的衣服,白山还是穿着那件短袖睡衣——现在可以说是半长袖睡裙了,露出的小腿甚至比不过成年人的手臂。
他板着脸让自己看起来严肃又可靠。
在萩原和松田的注视中跑到伊达宽阔结实的后背上趴着,踮脚努力让自己越过肩膀,看清手机屏幕。
“唔...”萩原捂住脸意味不明的哼唧两声,在0.01秒的思想斗争过后,接受了自己的新身份,“我是变态!”
他从伊达后背上撕下小只幼驯染紧搂进怀里,用力蹭蹭又像是吸猫一样埋进好友脖颈里深吸口气。
“小清辉太犯规了!这谁能顶得住嘛!”
变成幼崽的幼驯染就是要被长大以后的好友狠狠爱护的,谁能顶得住幼崽布偶猫的诱惑啊!
松田震惊看着降级为变态的萩原和变态怀里弱小可怜无助的好友,拳头硬了的下一秒,朝萩原脸上挥去。
“你有什么资格说我是变态啊萩原研二!”
“哇啊——小阵平嫉妒到发疯打人啦!”
在两人互殴时,白山趁机从萩原的禁锢下钻出来,爬到已经挂了电话的伊达旁边询问,“零有说什么吗?”
“他马上会和景光过来,顺便带着适合你现在穿的衣服。”
伊达本想揉揉白山的头,但手放到发顶,却意外发现自己现在的手掌大小足够完全包住白山的脑袋。
好友真的变小了,他突然对此有了实感。
“怎么了?”白山眨眨眼,不明白伊达为什么要压着他的头。
那只手真的很沉,沉到他感觉自己的脖子都要被压进胸腔里了。
“没什么。”伊达笑笑,把好友拎到自己腿上,“我没有明确告诉他们你变小的事情。”
“所以我可以吓唬吓唬他们。”白山立刻明白伊达的意思,并语出惊人,“我是白山清辉失散多年的儿子。”
伊达:......
——其实他没有想那么多,只是单纯想吓唬那两个好友一下而已。
萩原和松田对此表示没有意见,甚至喜闻乐见。
两个卧底过来,本来是很危险的,毕竟这地方前不久才被琴酒闯入过,说明那个组织已经知道这里了。
但刚才带医生过来的那些人已经分散到四周,可以说现在这里是最安全的地方。
打电话的时候,伊达只说清辉很安全,还没头没尾的让他们带几件孩子穿的衣服过去。
降谷和诸伏虽然着急,但还是按照伊达的吩咐去买了几件衣服,也幸好有些店铺开业早,不然还真不知道该去哪买。
隐蔽处的保镖认识他们,连阻拦都没有,两人就轻松来到门前,掏出钥匙开门走进阔别许久未住的房子。
客厅没人,二楼一扇卧室门打开,伊达走出站到护栏边,笑道:“好久不见,先上来吧。”
“清辉呢?”诸伏皱起眉,一边和降谷快步上楼一边询问,“你不是说他没事嘛。”
清辉要是没事,绝对是第一个出来的。
伊达欲言又止,“清辉他......”最终一声叹息。
诸伏和降谷更着急了,闯进清辉的卧室后,更是紧皱起眉。
只见地上几床被子凌乱放着——前不久松田和萩原就‘谁更变态’这点打了一架造
成的,还没收拾。
两个罪魁祸首并肩坐在前面,挡着后面一床鼓起的被子,像是藏了人。
降谷开始挽袖子,语气森然,“你们两个最好赶快让开,不然我真的会揍你们!”
诸伏稍松口气,看他们还能藏人的架势,清辉肯定是没事的。
没事就好,至于和他俩开玩笑胡闹,之后有机会再报复回去就好了。
在降谷和萩原、松田打架斗殴的时候,诸伏越过战区,走到那团鼓起来的被子旁边,伸手拍拍,“清辉,我把被子掀开了。”
说着,他伸手抓起被子一角,掀起的同时,被子里早就准备好的人“哇”的一声扑了过来。
其实诸伏早就猜到会有这么幼稚的一幕发生,也做好了被直接扑倒的准备,但扑过来的重量......完全不对。
轻飘飘的,吓唬人的声音也稚嫩到像是个真正的小孩。
降谷朝这边看来,眼睛顿时睁大,“清、清辉?”
是错觉吗?为什么景怀里抱着的好友只有那么一丁点大。
他从小养到大的幼驯染为什么变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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