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多么惊天动地?
暴雨从撕裂的天空中倾泻而下,电闪雷鸣之间异世界来的警察和FBI驾驶高达对战剧院重组拼合出来的怪物,青灰色的天空被混乱的数据流噼开,聚集的乌鸦带来灭世的洪水,将这片天地卷入黑色的洪流!
高塔上的信徒挥舞着双臂赞颂他们的主,方舟驶过海面下巨大的蠕动的阴影,坐在桅杆上的杀手往下看去,年轻的教授就在暴雨中跟他遥遥对视。
“老爸说你在这里。”教授首先打破了沉默。
他的声音在这片暴风雨里不算清晰,但足够让站在桅杆上的人听到。狂乱的风裹挟着刀刃一般的雨掠过人的身体,这艘船摇摇晃晃,似乎很快就要沉入海底,但却没有一次被风浪击败。
教授从密集的雨幕里去看对方的表情,拜游戏系统所赐无论如何都能看得清楚:“看来你们聊得不错。”
乌鸦确实不想回应追到这里来的教授,但他也没有别的可以说话的对象了。他站在半空的风里,说:“你的世界里不应该有我,按照计划……你应该在组织覆灭之后接到我的信。”
教授笑着叹气,道:“我也想看到,但有个叫做世界的家伙插手了我们的计划,把所有的东西都搞得一团糟。当然,不可否认的是,就算他不在,你的计划也未必能顺利进行,就像你现在看到的我一样。”
计划之外的事有很多,背刺自己的人也可以包括他自己。
漆黑的天空被撕裂出数道口子,就在乌鸦的背后逐渐蔓延,巨大的人造机械和由无数建筑堆叠起来的怪物的战斗仍旧在继续,可出现在这里的两个人并没有去关注的想法。
那场战斗的胜负在一开始就已经决定了,但他们之间的交锋却依旧没有得出结果,不如说……
“你为了找回失去的记忆把我叫回来,”乌鸦说,“但那不是你失去的记忆,是我的——从一开始就不是你的。”
他们两个的想法从一开始就不一样。
教授看了乌鸦一会儿,说我知道了,虽然对我来说忘记过去等于逃避,但既然你坚持我们不是同一个人,我不会拿走你的东西。但我依然会调查当初的真相,你永远无法在这件事上阻止一个侦探。
站在桅杆上的乌鸦说侦探不会探寻不该知道的秘密,我记得资料里我以前不是这样的人。但既然你有闲心找我,就说明组织已经彻底消失了……
“有事想问我?”教授问。
乌鸦看着远处的天空,他干脆在桅杆上坐了下来,对他来说这里当然是虚假的世界,但只有在这样的地方他才能重新出现。事情跟他想的不一样,但似乎也是好的结果,只是他还是低估了身为侦探的自己的执着。
“上次见面的时候,”乌鸦的声音很低,“你说你重来了一次,回到了刚开始的那一年,刚才那个就是高中生的工藤新一。”
教授没说话。
“我醒来的时候他们告诉我,我是组织的人,但看到他们的第一眼我就知道事实并非如此,因为没有人看同伴的时候会心怀恶意,哪怕是在一个互相提防的组织里。”
“所以我的计划从睁开眼睛的那一刻就开始了,哪怕我不知道我其实是谁。我只给了我自己一年的时间,这就是我的一生,我花了整整一生来制定计划接你回家,现在你要否定我的一切吗?”
乌鸦的声音几乎要被这暴风雨淹没。
由数据和信息组成的世界已经在崩塌的边缘,坠落的东西已经不是雨滴而是色彩混乱的光影,人类无法理解的信息飘飞在数据的空间里,在这斑驳陆离的光影里两个身影隔着时间对视。
教授问:“那谁带你回家呢?”
乌鸦的眼睛里倒映着深蓝色的海面,他的语气冷静到让人察觉不到情绪的地步:“我的家不在那里。我已经跟工藤先生见过面了,他说可以带我回去,但——”
“但你为自己定好了归宿。”教授叹气,他知道自己无法说服乌鸦。
要越过对方的同意直接达成结果这件事他当然可以办到,但那没有意义,他不会勉强别人按照他的意愿行动,就像他也不喜欢别人安排他自己的人生。
侦探不会杀人,他只会杀死自己。
“组织怎么样了?”乌鸦问。
教授把手插进了衣服的口袋里,这样的天气让他觉得有点冷了。或者说根本就是刺骨的寒冷,哪怕是在游戏的世界里也会因此感觉到不适。他望向远处的天空,知道他们的时间已经不多。
“两边的组织都已经不存在了,就算还有几个成员在逃,抓到他们也只是时间的问题。如果你想知道你的计划有没有顺利进行,除了某个人的参与都算得上成功。”
“BOSS呢?”
“被贝尔摩德和琴酒杀了。”
“他们两个呢?”
乌鸦没能看到事情的结束,哪怕做到了所有的计划他也不知道会有什么样的终结。
教授知道这点,所以他回忆了一下,才说:“你认识的贝尔摩德死于琴酒之手,而琴酒在不久之后就被一个小孩子杀死了。”
“小孩子啊。”乌鸦的语气没什么变化。
“是啊,认识的小孩子,当时琴酒可能想说我还不如一个小孩,不过我也没能听到他的遗言。”教授还记得那时候琴酒的表情,或许他当时在看的不是他,是另一个更为熟悉的工藤新一,但对死去的人来说终究没有意义。是的,如果是“那个”工藤新一的话,说不定就不会给琴酒这样的机会了。
一只小小的乌鸦穿过风雨落到桅杆上栖息,而名为乌鸦的杀手看到它抖抖羽毛,躲在了自己的衣服里。
它到底是如何穿越暴风雨来到这里已经无人知晓,毕竟在这灾难的数据洪水下,已经几乎没有任何东西能幸存了。
“你认识的呢?”乌鸦问。
“莎朗还活着,你见过她了,至于黑泽先生……他不在这里。”教授说到这里就停下了。
“他死了。”乌鸦做了简短的概括。
教授摇摇头,回答:“正确的说法是我不知道。但以黑泽先生的性格,他应该是已经死了,只不过不是死在这里。”
这次乌鸦没能理解教授的意思,在他的印象里过去或者未来的自己并非一个有话不直说的人,说到底组织里的那些谜语人他也受够了,当初做计划的时候谁平时说谜语最多他就给谁一个大惊喜,就是没想到几个职业谜语人竟然是卧底,他不甘心地把计划里这部分又给删了。
他们沉默了好一会儿,就在乌鸦打算换个人问问的时候,教授才重新开口。
“虽然跟世界想的不同,但对一位故去的母亲来说,她的孩子永远都是需要保护的孩子。”
“本来有件要送给小孩子的礼物,我把它给了黑泽先生。他离开了这里,去了他想去的地方。”
“1991年12月26日,他在那里。”
750
暴风雨已经停了。
桅杆上的乌鸦消失不见,两只白鸽好奇地飞过来,落在教授的肩膀上。
751
游戏世界。洪水退去后的伦敦街道。
劫后余生的人们从山顶或者高塔上下来,还有人飘在泰晤士河上等待救援。剧院的老板本来以为水退去后自己能落到地面,结果他一脸茫然地发现自己还是在河面。
居民们焦急地寻找失散的家人,因为洪水后没有看到任何尸体,三三两两聚在一起讨论刚才发生的事,整座城市都变得更为空旷萧条。
已经变成废墟的克洛尔剧院前,教授正在跟几个人讲述最后的情况:“乌鸦听了你们的歌说他要走了,不会再回来,但刚才的系统BUG把你们唱歌的一幕播放出去了,他说你们好自为之。”
刚打算退出游戏的诸伏景光手微微一顿,问:“播放在哪了?”
这次是刚刚跟服部平次聊完的十七岁的工藤新一说明的情况:“世界联网直播的游戏实况,技术人员发现的时候已经来不及删除,只能声明他们请来了真的乐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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