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藤新一缓了缓,才说:“如果我都什么都不管的话,有些事就没有人做了。”
——虽然管闲事的人很多,但大家方法不同,目的不同,总是互相碍手碍脚,说不定还会打起来。他回到这里可以说唯一的目的就是防止他们继续内耗,只要情况好转……不用他继续插手什么也能得到更好的结局。
站在对面的人已经随手摘了帽子,那个很大的背包里估计也就是拆解开的狙击枪,两个人在漆黑的夜色与远处的灯火里对视了一会儿,没人先开口说话。
直到路过的人往他们这里好奇地看了一眼,工藤新一才说:“……好久不见?从琴酒那次开始你就一直跟着我吧。”
对面那个男人冷哼一声,说:“好久不见,师父大人。”
最后这几个字说得有点咬牙切齿。
不过会这么称呼工藤新一的也就只有一个人,那就是在几个月前很倒霉地被工藤新一敲了一闷棍,自此人生一发不可收拾地走向某个方向并且还遇到了当年老友的花见先生。或者说长野夏洛克侦探事务所的助手。
现在的他跟之前的他看上去完全就是两个人了,带着傻气的助手先生变成了阴郁凌厉的狙击手,很难说到底是受到的打击太大还是这人本身就是这种人但没有表现出来——反正如果当面说后者的话,肯定会得到个恼羞成怒的结局。
工藤新一坦然地说:“能再听到你这么称呼我,我真的很怀念,花见先生。”
花见有我是真不想看到侦探这幅表情,他不耐烦地说:“那你就不该出来,区区一个月你就把自己搞成这样,要不是……你已经死了。”
“并非如此,现在你看到的我并非当时的我。”工藤新一回答。
他的身体又不是在一个月之间变成这样的,而是经历了十年的漫长时光,灰原给他的药说到底还在试用期,不知道效果和副作用怎么样……但按照灰原的说法,这已经是她做过的最温和的药物了。
还有,花见先生,就算坦率一点也不会出什么事。
“……”
花见有我也有问题想问,他很想知道到底有多少个工藤新一,毕竟如果他没弄错的话夏洛克·平井就是工藤新一。
但他看了那个侦探半天,最后说了句“你走吧”就打算离开。没有继续说下去的必要,反正他已经不是那个失忆的小助手了。
可侦探的声音不依不饶地在他背后响起:“为什么要杀人?”
助手的脚步根本不停,他把那个滑落了一点的包重新背回到肩上,向远离东京塔的方向走,往身后抛下两句话:“跟你没关系。”
工藤新一说:“你在针对那个组织,对吧?”
助手停住不动了。
他站在那里一动不动,有十几秒的时间,然后他转过身三两步走回来,一把抓住了工藤新一的衣领。
“听不懂吗?你给我——回、长、野。”
第169章 黑与白的二重唱
冷色的霓虹在深夜里摇摆不定, 夏日的树影在月光下晃来晃去,距离便利店不远的地方有个站台,赶夜路的人神色厌倦地等待最后一班车, 刚被公司裁员的职工互相搀扶着从醉醺醺摇晃的街道间穿过, 脚下的路凹凸不平地阻拦他们的脚步。
两只白鸽在附近的天空中盘旋,远处的东京塔投下巨大的阴影和更远处的光辉。时间正在一分一秒过去,站在便利店旁边的两个人已经对峙了一会儿。
“去哪里是我的自由,花见先生。”
侦探最终笑了笑, 说。自从回到十年前的这个时间来, 想干涉他行动的人数不胜数,有想保护他的, 也有想阻止他做什么事的,但如果每个人的建议都要听一遍,恐怕他早就什么都做不成了。
助手先生花见有我看了他一会儿,忽然冷笑:“所以我才反感侦探这种东西。”
他的话语里带着的是货真价实的厌恶,那样的表情也跟侦探事务所里的小助手截然不同,如果不是他自己说出口的话, 恐怕没有人会相信这是同一个人。
就算是工藤新一也不得不承认这点。最开始他并没有把怀疑的目标放到失踪的花见有我身上, 老实说其实他知道这个人迟早会恢复记忆, 但既然对方是FBI,那恢复记忆之后FBI就会找到他, 根本不需要侦探操心,工藤新一甚至帮忙摆平了警视厅那边的事。直到他询问了黑羽先生,黑羽盗一说这个人现在彻底失踪了, 工藤新一才发觉助手的想法似乎跟他想的不太一样。
彻底脱离任何组织的助手先生本职工作是狙击手, 近战能力倒是没那么出色, 这也是他被工藤新一打晕的原因之一。
“自由这种东西确实不错。”助手的语气像是在嘲笑, 他松开抓着工藤新一衣领的手,神情冷漠地说:“所以珍惜你的自由吧。”
他去扯工藤新一衣领的时候,不可避免地摸到了那条红色的围巾,现在花见有我手上沾了半干的血,而工藤新一平静地重新整理了围巾。
“我自己的情况自己很清楚。”工藤新一说。
花见有我:“……”
他是不是已经说晚了,无论怎么看侦探都像是马上就要去跟死神约会的状态,但夏洛克·平井还是一脸轻松,什么表示都没有。
于是助手先生对工藤新一说:“你明明知道组织的事。”
“可以说没有人比我更清楚他们了。”工藤新一坦然回答。在这个世界里,单论组织整体情况的话,那位先生都比不过他。
“那你还要继续跟他们接触?”助手先生的声音忽然冷了下来。
工藤新一对助手语气的变化稍微有点在意,但他顺着话先说了下去:“既然花见先生也在针对他们行动,我们两个如今的立场应该一致才对。”
当然,“一致”并非准确的说法,每个针对组织的人其实都有自己的理由和目的,但真正想要毁灭这个组织的人却寥寥无几。就像是面对着一座横亘百年的大山,很少有人有勇气说从现在开始我们就要将其毁灭。
花见有我显然没有跟工藤新一合作的意思,他说:“看来你是真的不怕死。”
“我可以认为这是出于关心的警告吗?”工藤新一问。
花见有我:“随你怎么想。”
助手先生已经发觉继续跟侦探谈下去没有任何意义了,因为侦探就是个固执己见的人。夏洛克不听从任何人的指挥,他有自己的思维方式和行为习惯,做好的决定就不会改变,还身为助手的时候花见有我就深刻地体会到了这点。
侦探会听别人的建议,也会临时改变自己的计划,但在他的领域内,侦探本人不会因为任何事动摇。
花见有我继续说:“既然你想要警告,我能告诉你的话只有一句,远离那个组织。”
“如果我说不呢?”工藤新一的回答非常迅速,但这次他脸上也没有了笑意。两人跟之前一样站在那里,气氛却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助手先生伸出左手,虚虚比了个开枪的手势,抵在工藤新一的额头上,问:“你能躲过吗?”
如果真的有一把枪,现在“花见有我”打算开枪的话,你打算怎么做呢,师父大人?现在可没有人在远处替你看着危险顺便把人干掉了。
“花见先生不会那么做的。”工藤新一回答。
如果没有充足的自信……其实他也不会自己在这里跟助手先生会面,还特意支开了目暮警官。
助手冷笑:“你被那个女人带走的时候我全程都看着,别把我想得太好了。”
是说贝尔摩德绑架工藤新一的事件啊。
工藤新一想当时的花见有我应该不是在调查自己的事,他追踪的对象是贝尔摩德,无意中看到了贝尔摩德的动作,并没有出手。这点对工藤新一来说无关紧要,如果助手先生真的做了什么的话,恐怕也不是站在工藤新一这一边的。
归根结底,在恢复记忆之后,花见有我跟他认识的助手就不是同一个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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