湿润的雨。
昏暗的天空,黑色的墓地,刚刚建好没有多久的墓碑。如果天空中有雷电,那或许还能体现一下侦探现在的心情,因为这座墓碑上端端正正写着名字,还不是英文——黑泽阵,这就是墓碑主人的名字。
黑泽阵,也就是琴酒,反正也没人知道属于过去的那个他的名字,但总归有一个名字能代表他。当然,这个名字不会是Gin。
因为——
“所以你们叫我来干什么?”知名伦敦作曲家、女王派来调查乌鸦案件的密探Gin先生冷漠地看着站在墓碑前的两个人。
一个是曾经假扮了玛丽警长的漂亮女性,是那所学校的教授;另一位是曾经差点毁掉他的伦敦的年轻侦探,也是那所学校的教授。王室密探Gin先生想如果他不是个什么普通人,而是有着魔法或者古老力量的存在,那他高低应该跟这两个人说一句“滚出我的伦敦”,但现实是他不能,因为对方显然掌握了某种超自然的力量。
见鬼的,他们甚至可以瞬移、可以操控时间,能够修改人的记忆,这让密探先生觉得非常不爽,但无论如何他都不能在这时候跟他们起冲突,因为他可能是除了福尔摩斯先生之外唯一一个知道真相的人了。
莎朗说:“没什么,只是邀请你来看看他而已,如你所见,死去的是我们的一位老朋友。”
伦敦的作曲家Gin:“……”
名侦探工藤新一:“……”
是的,这是我们的老朋友,但你带着我和NPC琴酒来看琴酒本人的电子墓碑是否有点不符合常理了?
如果这个世界上有些超自然现象,那黑泽先生真的会气活过来——幸好琴酒就算活过来也回不来了,除非有什么闲着没事的魔法师把他召唤出来,但这在侦探的世界观里可能性已经微乎其微,或者说只要他还是工藤新一,这就根本不可能发生。
Gin先生沉默了一下,又问:“可是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温亚德教授这才露出笑容,站在她面前的人显然不是琴酒,但这又有什么关系呢?面对那张冷淡的不知道在想什么的脸,她的心情就变得好了起来:“我听说你拒绝给我儿子的乐队写歌。”
“玛丽知道你抢她的儿子吗?”Gin先生眼神复杂地看温亚德教授,在自己否定了这个可能后重新换了个说法,“还是说你终于把她丈夫暗杀然后跟玛丽结婚了?”
说实在的,如果玛丽警长知道这个猜测,她应该会先一步顶着王室的压力把这位知名作曲家打死。
“不,我说的是这位。”温亚德教授看向侦探。
侦探毫不留情地说:“我跟她没有关系。Gin……先生,写歌的事就请你忘记吧,我会当做没来过这里,以后也不会继续来你的伦敦。”
“你能把她也带走吗?”
“抱歉,这个我也做不到。”
“……”
“……”
工藤新一发誓,他这是头一次从琴酒脸上看到“那要你有什么用”的表情。但他保证,这件事跟他没有任何关系,真的。
这一切都是伏特加的错!
伏特加,你看看你都干了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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莎朗如约给了名单,并且保证自己不会继续插手现实的事;虽然在这方面她确实缺乏诚信,但双方都很清楚彼此的底线,至少表面上还能保证友好相处。如果不是工藤新一没有确切地能直接删除或者消灭这些数据生命体的手段,他也不至于这么被动。
“以前的”那些工藤新一一定是有着相关资料的,但世界并没有把这部分留给他。或许是世界不想让他猜测到自己的状态,又或者是计划到最后出现了一点意外,这是经常的事,总之如果他想要找到那些东西的话,还是需要去翻翻时间机器。可使用时间机器总归是有风险的,不然他为什么要熬夜整理那些资料和文件?
他把名单发送给了几位熟悉的前辈。
赤井先生只干练地回了一个好字,降谷前辈就“你到底又干什么危险的事了”发表了占满屏幕的意见,景光哥表示那俩人因为看到对方回复的东西又打起来了,他觉得这件事他管不了,所以他决定去找CIA蹭饭吃。
CIA的本堂瑛海——也就是水无怜奈先回了一句“在忙,稍后回复”,可能是刚刚没注意到,又重新拿起手机来发现是侦探,她说这件事已经报告给上面了,其中有个人是他们的管辖范围,CIA会谨慎处理的。
正义大叔发来了意味不明的中老年玫瑰花表情包,阿佩罗很干脆地说“你找我做什么我已经是个死人了”,但阿佩罗还是补充了一句好吧他会让梅洛通知那些法国人。
“……”
他刚才是不是看到有人说“不愧是教授,就连这些东西也能查到”了?算了,就当没看到吧,这一定是错觉。
从克里斯公司回家已经是深夜,工藤新一刚进门就理所当然地被少年的自己堵了个正着,他刚想解释一下之前发生了什么,就被结结实实地打了一拳。他头顶上的安娜都被惊醒,老三花猫左看右看,发现是兄弟打架,于是又懒洋洋地趴回去了。
“你平时都在干什么?!”
十七岁的高中生侦探打完人之后就紧紧抱住了对方,用力到他的手臂都在生理性地颤抖,被抱住的那个还在懵着的时候他闷闷地说:“电话也打不通,哪里也找不到人,我还以为你不会回来了。”
玄关的灯没开,尚且亮着的手机被扔到了一边,少年人的温度总比外出归来的成年人要高点,寂静的深夜里听不到第三个人的唿吸声。
他在害怕。
害怕什么呢?当然是害怕有人在看不见的时候就消失,就像是他过去曾经差带点做到的那样,就像是他无数次从噩梦中惊醒时梦到的那样,因为他看到的这个人就像是无根的浮萍、断线的风筝,这个现实没有任何可以用来锁定他的锚点。
这点另一个工藤新一当然也清楚。
未来的侦探轻轻拍了拍过去自己的背,低声说:“我不会走的。”
这是承诺,这是保证,但现在听起来总有点安慰的意思。
“你要保证你不会走。至少你不能不打招唿就走了。”十七岁的侦探依旧没有放手,他盯着年长的自己看,那双眼睛在月光下就像是一颗璀璨的蓝宝石,任谁看到都会不由自主地说出内心真正的想法。
“我保证,”工藤新一说,“如果不发生意外的话,我是不会离开的。当然……”
你知道我们的计划总是会发生意外,立个flag先,要是真的出意外的话也要坦然接受吧。
两个侦探关上门,往客厅走的时候工藤新一才发现工藤优作和工藤有希子不在,他还在想今晚有什么工作吗,就听到了另一个自己的声音。
“我刚才有点反应过度,其实——老爸刚被绑架了。”
“哈?!”
第246章 父与子的叙事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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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是这样的,就在一十七岁的工藤新一去克里斯公司找莎朗·温亚德、关于山口乱步的新闻持续发酵、所有人都忙得焦头烂额的时候,十七岁的工藤新一回到家里,在信箱里找到了一封像是威胁信的东西。
这封信看上去没什么奇怪的,但工藤新一拿到手的时候就觉得不对劲了,因为上面有几点红色的痕迹,仔细看就知道是刚溅上去不久的血迹,甚至还没干透。
他可是刚刚到家!也就是说对方根本还没有走远!
高中生侦探跑出门,却没有找到任何线索;回忆起来的时候,他刚才甚至没在路上看到几个人影,这里也没有可疑人物,要说的话就是便利店门口原本停着后来开走的车,对方的车牌号被遮掩在阴影中。
随后他打开信封,发现这好像是绑匪写给他的威胁信。
这是一封由报纸、广告单等的文字拼贴出来的信,看得出来是精心制作,犯人就像是有强迫症一样将每行字都粘贴得整整齐齐;不过因为每个字的来源不同,这封信看起来还是花里胡哨五颜六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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