纸袋男沉默了几秒,在这四处弥漫的尴尬之中,他镇定地把身后那条乱甩的尾巴塞回了裤子里,理直气壮地反问道:“尾巴啊,没见过人长尾巴吗?”
荀记者疯狂摇头,可来自纸袋男凶恶的视线,让他立刻丢掉了节操,变成了疯狂点头:“是我见识短浅,爸爸不要和我一般见识。”
双子星欲言又止,最后在扣工资的压力下选择了闭嘴。
“继续往前走,我们应该快到了。”纸袋男冷冷地说道。
荀记者点头如捣蒜,他再度跟在纸袋男的身后,可是视线怎么也无法从他的屁股上移开了。
一个长了尾巴的猛男……怎么看怎么奇奇怪怪的。
他到底是什么人啊?
………………
跨入餐厅之后,那股血腥味更加刺鼻了。
“找到开关了,我开个灯。”双子星按了一下墙面上的开关,黑暗的空间里顿时有了光亮,荀记者猝然抬头看向前方,冲击力过强的画面让他差点心脏骤停——
这哪里是什么餐厅?分明是一片堆满了人体边角料的尸场!
血污渗透了地面的每一寸,干了又湿,湿了又干,堆积出了厚厚的血垢,血垢之中镶嵌着累累白骨,骨骼上残留着血管与皮肉,令人作呕的腥臭味从这些腐烂了的人体部件中发散出来。这里如同居住着一只看不见的食人恶魔,将吃剩下的身体当做厨余垃圾一样丢弃在这里。
饶是见多识广,荀记者还是胃酸疯狂上涌,弯腰吐了起来,刚吐了两声他就挣扎着掏出了照相机:“这我得拍下来,呕……写个报道……呕……一定卖脱销……呕!”
双子星被他恶心坏了:“要吐去旁边吐,艹,我也要吐了……呕!”
能把一位常年和狂信徒打交道的处刑人恶心到,可见现场的画面有多血腥。
荀记者边吐边拍,迷惑又敬佩地看着那个神秘的NPC朝着餐厅的深处走去,套在头上的纸袋让人看不到他的表情,无从辨别他的感受,但荀记者觉得他好像是在忍耐着什么——因为他的尾巴又冒出来了,有气无力地垂在身后,小幅度左右摆动着,竟然生动地表达出了那种嫌恶的情绪。
“你来看看这个。”纸袋男对双子星说道。
双子星正在漱口,闻言立刻放下水瓶走了过去——这种服从性再次让荀记者心里“咯噔”了一下。双子星好像和那个纸袋男很熟,而且很听他的话,这是为什么呢?他这样的资深玩家怎么会对一个NPC另眼相看?
记者的敏锐在他的脑中拉响了警报,然而这份警觉还没有持续多久……
纸袋男随手捡了根棍子,扫开了几个腐烂了一半的人头,一个眼球从眼眶里滚了下来,像是弹珠一样歪歪扭扭地朝着荀记者滚来。
荀记者眼前一黑,再次扶着墙角吐了起来,当即把那点儿还没成型的猜想吐光了。
“这个记号……”双子星看着地面上显眼的眼球图案,立刻明白了齐乐人想对他说什么。
这个任务果然和理想国脱不了干系。
恶魔之力对系统任务的渗透已经严重至此了吗?双子星肃然地看着这个宛如刑场的餐厅,深深地皱起了眉。
“怪异的规则,秘密的残害,让人恐惧又不至于崩溃的恫吓,缓慢又持续的隐蔽减员……她想在这个任务里做什么?践行权力本源的实验场?这不像是她会做的事情。”齐乐人用只有自己听得见的声音呢喃着,以他对权力魔王的认知,这个野心勃勃的女人并不是一个凭兴趣做事的人,她有强烈的目的性和企图心,如果这个任务真的被理想国的力量污染了,那权力魔王是想从中获取什么呢?
信仰力?NPC的信仰对她毫无意义,她不需要发疯的NPC狂信徒。
领域版图?这只是一个任务,而非现实世界的版图,她的领域无法在此扩张。
不,换一个角度,权力魔王的终极目标是什么?
毫无疑问,是世界的权柄,关于金鱼的一切。为了达成这个目标,她需要做什么?首先,也是最重要却最容易让人忽略的一点:她要活着。
对了,活着。
身为玩家的她是否已经开始逼近那个生存极限了呢?月考可不是每一次都会如此简单,它可能会封禁使用领域和半领域的能力,可能会禁用所有的技能卡和道具,它会想尽办法制造生死存亡的危机。
那么,已经有能力干扰任务的权力魔王,是不是在试探着系统的底线?
污染任务,将权力的触角伸向黑暗的角落,悄无声息地控制局势,在不引起任务剧情暴走的情况下,帮助自己完成任务。
她这是在系统的任务里偷偷塞入作弊补丁。她可以在本来不需要特殊能力的任务里,安排一台可以抽取技能和道具的老虎机,可以在本来也许不存在教职工区的任务里,制造一片不能随意出入的禁区,她甚至可以做得更多。
而这些隐蔽的作弊,不会像他、幻术师和司凛当初干过的那样,因为暴力抗拒剧情导致任务扭曲难度飙升。
这无疑是一种聪明的做法。
齐乐人垂下了眼帘,脑海中浮现出权力魔王的模样。
那个体格娇小却野心勃勃的女人,还有她那只到处伸出黏腻触手的宠物,利维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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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荀记者&双子星:管管你的尾巴!
纸袋男(恶声恶气):你在和谁说话?
荀记者:爸爸我错了。
双子星:老大我错了。
——这就是当大佬的快乐。
第65章 缄默校园(二十五)
血腥餐厅中,齐乐人和双子星搜索着线索。这个地方已经说明了很多东西:这所学校的地下隐藏着一个恐怖的食人恶魔,也许就是传说中的校长。
这位校长利用学校的规则,暗中杀害着学生,他们中有的在午夜的禁闭区中懵懵懂懂地被带走,有的在一无所知的情况下坐上了通往死亡的校车。
“你们有听到什么声音吗?”齐乐人问道。
那种细微的、宛如海浪的声音在他的耳边擦过,等他凝神去辨析方向的时候却已经杳无声息。
双子星正蹲在地上观察眼球图案:“没有啊,什么声音?”
荀记者还在一旁扶墙呕吐,闻言羞愧地问道:“是我吐得太大声了吗?”
就在这时,来时的方向传来了几声惊恐的尖叫声:“啊——!”
下一秒,声音陡然消失,仿佛那些尖叫的人被突然按进了水中,再也发不出求救的声音来。
不好!
齐乐人立刻往回冲,双子星紧随其后,两人回到了那扇铁门后,那辆被打爆了车胎的校车还在,几个学生却不见了,只剩下赵檐一个人瘫坐在校车旁,神情扭曲癫狂:“他来了……他又来了……是他,真的是他!”
“是谁?”双子星不耐烦地揪住赵檐的衣领逼问道,“其他人呢?”
赵檐却大笑了起来,他的眼珠疯狂转动,在眼眶里不断膨胀:“我想起来了!我全都想起来了!我见过他!我早就见过他!”
两声黏腻又诡异的闷响,赵檐的眼球炸开了,两个血淋淋的眼洞直勾勾地盯着前方,他抽搐了两下,身体瘫软地倒在了地上。
齐乐人摸了摸他的侧颈:“没有心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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