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启的体温比他要低一些,白寻抱着他的时候犹如一块温冷细腻的玉石,触感很好。
白寻以前不喜欢和别人睡一张床,他嫌挤,但在这张比平时更窄的床上,他和时启必须紧紧靠在一起,才不至于被挤到床底下去,白寻心中,却突然升起了一丝愉悦感。
这感觉……好像还不错。
白寻缓缓放开手,时启也没有出声,只是费劲地动了动肩膀,似乎想转个身。
随后,他转过身,与白寻面对面,随后一脑袋扎进他的胸口,胳膊环在他的腰上,睡着了。
白寻:好像有哪里不太对劲。
睡得也太快了吧!
白寻轻轻拍了拍时启的脸:“喂,你这就睡了?不说点什么?”
时启像拍苍蝇一般拍开他的手,继续睡。
白寻一脸惊诧,世界上居然有如此既来之则安之的人吗?!
不过……算了。
反正人呆在他床上就行。
起码明天早上,江允的脸色绝对会很精彩。
白寻怀着微妙的满足感,抱着时启睡着了。
次日早。
闹钟响起,继而被一双骨节分明的手拍掉开关,白寻睡眼惺忪地醒来,感觉今天他的床格外得挤,身体也格外得沉,疑似鬼压床……
白寻睁开眼,时启趴在他胸口,还在睡着,睡得脸颊红扑扑的。
昨晚的记忆逐渐复苏。
白寻在那一刻,突然有了种他已经结婚而今天是新婚第一天早上的错觉。
白寻看了看四周,宿舍里静悄悄的,显然都没起。白寻说:“起床了!”
声音一点都没有很刻意,毫无炫耀成分。
房嘉然和江允醒了,这很正常。
时启没醒,这也很正常。
房嘉然习惯性地准备去叫时启——这家伙平时一般都要晚十分钟才能起得来,然而他一看过去,时启的床上被褥凌乱,显然是睡过的痕迹,但床上没有人。
时启居然又醒得比他早?!
不对,上次是看错了。
房嘉然心中一阵惊讶,下了床,看向江允的床上——没有第二个人。
那看来时启的确是先醒了,看来他最近压力很大啊——房嘉然一转身,看到白寻床上的时启。
房嘉然的嘴巴张成了O型。
你们……到底在玩什么我不知道的游戏?!
一时间,房嘉然的脑子里出现了很多不可描述的小说名。
可江允他居然也愿意这样吗?
被房嘉然脑内疯狂Call的江允经历了房嘉然相同的事情——叫时启起床,发现床上没人,便转开视线,结果发现房嘉然站在一旁,脸上一副大为震撼的模样。
江允漫不经心地投去一瞥,之后那视线定格住了。
随后,房嘉然眼睁睁看着江允周身的气势一点一点阴沉下去,如同暴风雨前的前奏,稍有不慎,便可能被杀个片甲不留。
江允嘴角缓缓扬起一个弧度,然而话里毫无笑意:“你们两个,是什么意思?”
房嘉然心惊胆战地看着江允,这个男人,他居然笑了?他是已经气疯了吗?
白寻嚣张地看着江允:“什么怎么回事?就是你看到的这样。怎么,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白寻和江允,属于是名义上的塑料兄弟,实际上还是各干各的事。但看江允这副模样,白寻反倒有些不爽了。
怎么,只许你和时启睡,不许我和时启睡?你又不是他什么人,有什么必要管他?
处于三人视线焦点的时启终于醒了,他是被系统吵醒的。
“江允的黑化值正在上升,目前是86。”
“江允的黑化值正在上升,目前是93。”
“江允的黑化值正在上升,目前是98。”
时启睡意瞬间消散,一个激灵,骤然起身,旋即迎上江允那如同墨色般深沉的眼瞳,便知道他现在的心情极度不好。
可究竟发生了什么?他只是没准时起床而已,没必要这么生气吧!时启心中叫苦不迭,谁知道江允发的什么疯——
这么想着,时启忽然感觉他所在的位置不太对。
“白寻?你怎么在我床上?!”时启吓得往后退了退,后背靠在墙上,随后好像有点明白,江允究竟为什么突然发疯了。
江允的黑化值再一次停在了危险的“99”上,因为时启这句话而停住了。
白寻说:“你问我?你自己过来的啊。”
说着,白寻摸了摸鼻子,心想走错路应该也算是自己过来的吧。
时启立刻反驳:“怎么可能?我一直在睡觉啊!”
白寻呵地一声:“你难道想说是我把你从床上抱下来的吗?”
“我又不会自己下床!”
房嘉然看这两个人你一言我一句,开始吵架,已经完全搞不懂事情的走向了。
谁来告诉他,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够了。”江允冷冷道,“你们打算吵到几点?”
时启噤了声,看着江允依旧99的黑化值,只觉得自己的心脏都提到嗓子眼里了。
江允一瞥他:“还不下来?”
时启讪讪地打算下床,然而白寻还坐在床边,想要过去,就必须让白寻先下床。
白寻冷哼一声:“你怕他干什么?先把我们的事情解决了,昨天明明说得好好的,你该不会想抵赖吧?”
“我是答应了你……”时启正说着,又迎来一道冷飕飕的视线,顿时缩了缩脖子。
“你和白寻,到底有什么约定。”江允微微眯起眸子,昨天他就听说了时启和白寻“打哑谜”的事情,但这两个人说得含糊不清,今天还搞出这种事情。
“不关你事。”白寻也冷淡地道,“你没必要管队员的私生活吧?上次你和时启睡在一起,不也没人说什么?”
“十分钟后,没有出现在门口的人,今天就别训练了。”江允不再和白寻纠缠,转身离开,临走之前,看了时启一眼。
时启是动作最慢的人,闻言立刻推了下白寻,焦急道,“让我下去!”
白寻湛蓝色的眼瞳定定看了几眼时启,才无所谓地下床,漫不经心道:“你这么怕江允发现啊。”
“发现什么?”时启飞快地找衣服,还特意看了眼自己有没有拿错衣服——
时启突然意识到了什么。
今天早上的事情,全都是梦游的锅!和白寻没关系。
他好像错怪白寻了。
时启:“……”
今天早上实在是太慌张了,导致他完全没想过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包括白寻话里的疑点,都是能解释得清的。
唯一不能解释的,就是他为什么会梦游到白寻的床上去?
系统:“也许是因为,你的内心觉得,你不能将和白寻的约定置之不理。”
时启扶额:“也许是吧……我怎么没发现我居然这么有责任感?”
梦的确是个神奇的东西,或许内心深处曾经萌生过的一点念头,便会在梦中无处遁形。
临近彩排,练习室内的氛围便格外紧张,大家都在加紧时间练习,时启也不例外。
而江允和白寻,并未因为早上的事情耽误进度,依然按部就班地和时启练习,随后,舞蹈老师过来验收成果,随后单独和江允聊了几句。
时启本想找个机会和江允解释,但练习室内并不是个好地方。
直到休息时间,江允独自离开,时启本想和他说些话,却被舞蹈老师留下,和他扣一下最后的细节。
“你有夜盲症,对吗?”舞蹈老师问。
时启说:“是的,老师怎么知道……?”
舞蹈老师笑道:“江允告诉我的,你的搭档很细心啊。”
原来刚才,江允和老师说的是这件事。
舞蹈老师说:“你们这个舞很追求氛围,前期的舞台比较特殊,每一组的灯光亮起来,周围便会打暗,到时候,你将会什么都看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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