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锅水(102)
“哥哥”这个身份也不行。
江初原本想得特好,覃最去上学,两人距离一拉开,该清醒的就各自清醒。
结果在分开的这半年他每天都在想覃最。
覃最裹着一身风雪扑进来抱住他,他就能把什么都给扔在脑后。
真正让江初累的并不是覃最,而是江初自己,是两家复杂的局面。
对覃最说他很累,又能怎么样?
让覃最别再跟他联系,断绝往来,以后连面也别见?
想到这种可能,江初只觉得比面对两家父母还要更加烦躁。
而且他也不舍得让覃最去琢磨这些乱码七糟的事儿。
他喜欢覃最没天没地的劲头,喜欢覃最除了他什么都不管,眼里只有他的模样。
覃最是他的小狗,他的小狗就该在他面前无所顾忌,他惯出来的。
现在的江初所能想到的最好的办法,就是不去面对。
覃最毕竟还是小,现在也才刚大一,等以后他的人生真的充实起来,他真的“清醒”了,两人至少仍然是兄弟,父母也还是父母,每个人的生活都不用经受动荡。
江初只想留有可能转圜的余地,老和尚撞钟,能过一天是一天。
“谁不累啊,你上学不累啊?”江初一颗脑子晃晃荡荡地飘着,又困又不想睡。
他闻着覃最身上温暖清爽的气息,摸摸他的背。
“我问的不是这个。”覃最的后背一碰就紧,他顶着江初的额头又亲他的嘴,亲那一小块破皮的伤口。
“大半夜哪来这么多问题,不累都被你问累了。”江初在他屁股上掐了一把,又拍了一巴掌,翻个身重新冲着墙。
“睡了,你明天有懒觉睡……”他打个呵欠扯扯被子,“我还得上班,别跟我说话。”
覃最没再出声,看了会儿江初的后脑勺,圈着他一起闭上眼。
江初第二天早上的班还是没上成。
头天晚上折腾得太厉害了,覃最突然回来弄得又是兴奋又是性奋的,大脑皮层一直活跃,睡觉也没睡踏实。
尤其覃最还热烘烘地抱着他,时不时地蹭两下摸两把。
江初梦梦醒醒了好几回,老以为是做梦,一整夜过得稀碎。
等他终于沉下脑子睡实在,再睁开眼,天都大亮了。
江初眯着眼瞪了会儿天花板,还想了半天怎么房间跟平时不太一样,缓了会儿才回过神。
床上就他自己,覃最不知道干嘛去了。
他往枕头底下摸了两把,想看看时间。
摸了半天也没摸到手机,又想起来手机还在自己卧室放着。
怪不得连闹铃也没听见。
“哎。”江初撑着床坐起来,感觉脑袋跟被揍了一夜似的,还有些发沉。
他也不着急赶了,这天色看着起码已经过了十点。
床头放着覃最接好的水,江初端过来一口气全灌下去。
放好杯子正要下床,他动作一顿,拉起被子往下看了一眼。
“我操!”江初冲着自己光不出溜的部位骂了句。
覃最这疯狗,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把他内裤给扒了!
江初正在被窝里伸着手寻摸,覃最叼着根烟推门看了一眼。
“醒了哥,”他看着江初毛毛躁躁的脑袋就想笑,“饿么?”
“我裤子呢?”江初瞪着他。
“哎,你不说我都忘了。”覃最把烟夹在手里,抬腿就又往床上跨,“让我看看。”
“滚,”江初打开他要拽被子的手,“去给我拿条裤子。”
“不穿了。”覃最把烟往他嘴里一塞,骑在江初腿上坐着,两只手一块儿往被子里塞。
“你有病吧?”江初都气乐了,跟覃最半真半假地互相别了几下,覃最还是把手揣进来了。
他索性摊开手往后一靠,眯缝着眼盯着覃最看,笑着弹他下巴:“你跟我说实话覃最,你是不是这方面有瘾?”
“对你么?”覃最也笑了,他还记得江初前两年就挺认真地问过他这个问题。
“对你一直有。”他抬眼盯着江初,胳膊在被子底下动两下。
“你到底从什么时候开始的?”江初欠欠身子,想曲起条腿,被覃最坐着也抬不起来。
“忘了。”覃最凑过去咬他耳朵,“十点半了,还去公司么?”
“你不松手我去哪儿啊?”江初的呼吸随着胸口起伏的节奏变化着,“下午再去。”
“我给她打电话了,晚上过去吃饭。”覃最隔着皮推他的麻筋,“你晚上几点回,我等你一块儿还是我直接过去?”
“你妈?”江初后腰一抽,猛地扣住他的手。
覃最“嗯”了声,继续朝他耳朵根后面亲。
“你下午干嘛?”江初抓抓他的后脖子。
“上网课吧。”覃最具体也没什么安排,他刚到家,现在还满脑子都是江初。
“跟我去公司?”江初脱口问了句。
真的是脱口,江初自己说完都没想不通让覃最过去干嘛。
就是有点儿想随时能看见覃最。
“行么?”覃最笑了。
“反正你在家也无聊,网课在哪不是看。”江初有点儿绷不住了,虽然这种边说正事儿的感觉让他非常别扭,“晚上直接从公司就过去了,省得我再回来接你。”
“好。”覃最满满地抓他一把,趁江初没来及反应,把被子一把扯掉在地上。
第79章
江初十点半睡醒, 等两人终于闹完从覃最卧室出来,都快过了十一点了。
真他妈胡闹。
他去刷牙的时候瞪着镜子里一脸精气不足的自己,简直有点儿臊得慌。
基于上回那圈“野花”牙印的教训, 他坚决抵制了覃最再往他能脖子手腕,这种一搭眼就能看见的地方留印子的行为。
结果这回覃最都啃在了脖子以下。
江初叼着牙刷搓了搓心口,一低头弯腰漱口,他又从镜子里扫见自己后肩头还嵌着一圈齐整的牙印。
“……什么玩意儿。”江初轻轻叹了声, 也不知道是在骂覃最还是骂自己。
覃最撒欢就算了, 年龄和瘾头就在那儿。
他一个二十大几快三十的人了,竟然也随着他被带得跟刚开闸似的。
洗漱完出去, 覃最已经在桌上摆好了饭。
不是什么正儿八经的菜, 覃最上午出去买的早点, 自己吃完留给江初,热热就端出来了,直接早午二合一。
江初冲着一桌豆浆油条坐下, 心里顿时有点儿不是滋味儿。
覃最昨天到家就吃了碗方便面, 今天正儿八经的第一顿饭也吃得这么糊弄。
他有心想带覃最出去吃好的,晚上那顿又已经被覃舒曼给排走了。
覃最没他这么多心思,江初坐下来吃饭, 他就坐在他旁边踩着椅子看他。
干看,也不动筷子。
“你不再吃点儿?”江初抬眼扫他。
“我吃过了。”覃最伸伸脚,大长腿从桌子底下横过来,架在江初腿上。
“你们几号开学?”江初也没赶他,赶也赶不走,只捉着他的脚踝从不该压的位置上挪开。
“三月三。”覃最往后仰着脖子抻抻懒腰。
“那不就一个月的寒假。”江初夹了个蒸饺, 往后靠在椅背上算算日子。
这都二月份了。
今年二月日子还短, 就二十八天。
“一个月还不够啊。”覃最笑了, 踩着他的腿慢慢悠悠晃着,“哪有你这么算的,我刚到家第一天就想着假短。”
“也是。”江初也笑笑,灌下半碗豆浆,去拿手机给大奔发消息。
昨天没眼看的床已经被覃最给铺好了,洗衣机里的床单也洗完挂在阳台上。
周腾那一堆不用说,江初无所事事地在家里晃了一圈,又开始了什么活儿都不用他干的美好生活。
这会儿时间还早,没到平时上班的点钟。
但是他跟覃最在家也就是被搂着瞎闹,江初干脆决定直接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