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觉有点凶,段惊风都不敢接话,却又觉得亲切,心里满满的都是归年。
“不猜猜?”归年说,“哥哥猜猜吧,看我是为什么不开心。”
这一瞬间段惊风脑中闪现很多个可能,只是不等他细想,段惊风又一一排除闪现的回答,觉得归年不可能是因为这个生气。归年这么说,也并非是真想听到段惊风的回答,所以段惊风半天不吱声,归年也没觉得意外。
他甚至都没有催。
“不开心的点很简单,那就是你有事宁愿憋在心里也不和我说。”归年看着段惊风,语气认真,“哥哥,虽然别人都说距离产生美,可我觉得有什么事就要说出来,你不说出来我怎么知道?我没那么厉害,可以猜到你的每一个想法。”
归年嘴角一弯,又露出段惊风熟悉的笑来,“所以以后不管发生了什么事,或者有怎样的话想讲,哥哥你都一一告诉我,行不行?”
段惊风语文学的一般,不知道该用什么词来形容他此刻的心情,就觉得像被摇晃很久的碳酸饮料,不能拧开瓶盖,要不然就会当场喷|射出来。
他现在也是如此。
要是张口,情绪就绝对会倾泻。
“可不可以?”这回归年有点急,见段惊风没反应,便张嘴催他,“哥哥给我个回答啊。”
听着归年变正常的语气,段惊风从思绪里回神,跟着笑了起来。
这是他熟悉的归年,也是要相伴一生的对方。
归年,他的。
“好。”段惊风凑过去亲了亲归年嘴角,纯情得不行,“不过也不能都是你拖地,第二趟我来拖吧,到时你来擦窗户。”
归年比了个OK的手势,“好的!”
年夜饭是段父做的,段老夫人不放心段父手艺,非得挤进厨房帮忙,而段母原本在陪段老爷子下棋,见此跟着去了厨房,一时客厅又只剩段惊风和归年了。
段惊风和归年忙了一上午,现在腰酸背痛的,是什么都不想做。归年倒是还好,捧着手机在看网课,段惊风盯着他看了半响,也没等到归年扭头,不知道网课有什么好看的,干脆坐过去和他一起看。
结果段惊风才靠过去,归年就抬头冲他笑,“你终于来了。”
“??”段惊风后知后觉,“你套路我?”
归年没承认,“是你自己靠过来的。”
“要不是你不理我,我也不会过来。”段惊风逗了句笑,才正经起来,“看什么课呢?”
归年将视频调至全屏,横放在手心好方便段惊风看,“物理,他讲的很好,”归年补充说,“适合你看。”
段惊风这下是真想明白了,知道归年从一开始就在套路他,什么看网课不理他,完全是想吸引他注意力,然后让他来听课。想清楚后,段惊风是觉得又好气又好笑,但更多的还是感动,归年为什么这样,段惊风再清楚不过了。
“好,那我看看。”段惊风拿走手机,“正好最近物理学的比较吃力。”
归年没走,“我跟你一起看,算是复习,”归年叮嘱段惊风,“不懂的问我。”
段惊风应了声,就没再说话了,尽力将注意力放到视频上,免得辜负归年一片好心。
物理算是段惊风的一门弱科,近几次考试他的物理成绩都很一般,所以一开始段惊风听网课老师讲的课,还是有点吃力,甚至听的他眼皮打架,结果听着听着段惊风还真听出了些趣味,等回过神来时外边的天彻底黑了,年夜饭也做的差不多了。
知道马上就要吃饭,段惊风收了手机,领着归年过去帮忙,又是端菜又是盛饭的。
八点整,春晚开幕,段惊风这边也开始吃年夜饭了。
段父臭讲究,非要一人说一句祝福,段惊风往年最怕这个环节,每次都是能混就混,压根没几次是认真想的。但今年因为有归年在,且归年从他站起来就在看他,段惊风莫名多了几分压力,愣是没敢打岔糊弄了。
“希望新的一年家人健康快乐,我和归年就学业有成,”饶是段惊风脸皮厚,这会儿也有点不好意思,“再贪心一点的话,就祝我和年年年年有今日,岁岁如今朝吧。”
段惊风端起段父给他倒的酒,一口喝完,“干了。”
“羞不羞?”段母剜了段惊风一眼,似乎看不惯他这个做法,可眼底却满是宠溺,“好了,轮到小年来说了。”
段惊风才不管他妈的暗示,抢在归年说话前开口,“年年不喝酒啊。”
“……”段奶奶被段惊风逗笑,眼神暗示段老爷子给归年倒饮料,不忘打趣道,“这么护年年?”
段奶奶他们起初不知道段惊风和归年的关系,可段惊风也没想这么早坦白,怕他们接受不了,谁知道段奶奶眼睛毒辣,早就觉得段惊风和归年过于亲密,所以某次和段惊风视频时,她便直接问了。
段惊风愣了一会,还是选择说实话。
让段惊风意外的是,段奶奶他们接受能力良好,并没有因为他找了个男朋友,就说教他。相反段奶奶听完段惊风的独白后,只来了句好好走。
段奶奶知道这条路有多难,便希望他们一路顺遂。
长辈的打趣让段惊风有点不好意思,可被承认的欣喜又让段惊风开心,所以现在听到段奶奶这么说,段惊风也就难为情了一下,就坦然点头承认了。
“段家家训,自己的老婆自己宠。”段惊风咧嘴笑,“归年是我……”
归年脸皮薄,平时段惊风说几句带颜色的话,他都会面红耳赤,更别提现在当着长辈的面调|情,归年简直是快害羞到头顶冒烟了。
“别说了。”归年打断段惊风,低着头没好意思看几位长辈的脸色,端着杯子要给他们敬酒,“我没大的愿望,就希望新的一年大家身体健康,心想事成。”
说完归年便一口闷,被呛得咳嗽了好几声。
段母看归年这样,眼睛都笑没了,再瞥见旁边一脸笑容的段惊风,只觉得一物降一物,“咱们小年脸皮薄,我们就不要逗他了。”
归年听到段母的话,以为她要帮自己说话,顿时抬起头感激地看了段母一眼,结果他感谢的话还没说出来,就又听段母补充,“要再逗下去,晚晚又要说我们欺负人了。”
归年:“!!”
“还真是。”段惊风接话,“所以这茬就这么过去了啊。”
段惊风看归年耳朵红的能滴血,不由心里一软,伸手帮归年夹菜,好笑地安慰他,“都一家人,咱不害臊哈。”
道理归年都懂,他就是做不到。
段父看了半天好戏,到这会儿才开口替归年解围,怕他要再什么都不说,这小孩儿今晚都不会抬头了。
“咱可不能因为人可爱就逗人玩,不然咱晚晚又该心疼了。”段父用手臂碰段母,“今儿年三十,按照庆州这边的习俗,大的都该给小的红包。”
段父拿走段母手里的红包,笑着给段惊风和归年一人递了一个,“我也没别的好说的,就祝你们六月考试顺利,金榜题名吧。”
“发红包也不提前吱一声,抢在了我前面发,”段奶奶佯装不悦,瞪了段父段母一眼,然后从口袋里掏出两个红包,一前一后地递给了段惊风二人,“奶奶没大的愿望,只希望你们两个小鬼天天开心。”
“这世界上糟心事太多,快乐实在难得。”段奶奶笑了起来,很是温柔地说,“所以没有比祝你们开心更好的祝福了。”
段惊风习惯了这样的流程,段父他们发红包他接着就行,然后再说两句好话,就彻底没啥事了。
结果等他侧头去看归年,便见几分钟前还紧闭着嘴不说话的人,这会儿眼圈通红,里面更是噙着泪,仿佛下一秒就会大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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