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说两句。”有人听不惯他的话,回怼了句。
“到底怎么了?”又有人问,“我还急着回家。”
“听说是告白。”一道女声响起,“我朋友在最前面,刚跟我发消息说是有人在告白。”
女人的声音不小,段惊风跟她挨的近,不可能听不到她说的话。所以女人话音刚落,段惊风就不自在地咳嗽起来,像是不小心呛到。
归年担忧地去看他,同时不忘轻抚段惊风背,温柔地替他顺气。也正是如此,归年才得以看清段惊风在路灯的照射下显得通红的脸。
“是在求婚吗?”归年往段惊风身边凑,声音低软,“那晚晚干吗不告诉我?”
心思不纯的段惊风听归年这么说,不由眉心一跳,生怕归年开口,更怕归年一针见血,从而猜到他肮脏、见不得人的坏心思。
因为刚才他看清前边的情况时,脑中闪过的第一个念头,是他也想这么做。
对归年。
***
湖心公园周一上了本地头条,却不是因为有人告白,而是因为二中放的一场烟花。
“操!真特么绝了。”时闻折咬着吸管,边刷微博边骂人,“今年二中大手笔,又比一中会玩,风头全被他们抢了。”
和小说里一样,庆州市相当于宿敌的两所高中,正是一南一北的一、二中,两所学校从校内活动比到开学率,谁也不服输,一比就是十几年,这些年来各有特色,也都各胜一筹过。
但比的时间长了,一、二中的学生都养成了习惯,看不得对方学校超过本校,以至于现在大大小小的事儿,大家都会私底下比一比。
比如每年高考前的送考。
作为老牌学校,关于高考完就形成了一系列规定,每到高考季,便遵循传统,期望学校能再创辉煌。烟花送考便是其中最受欢迎的一项。
但一中地理位置受限,要想好好放一次烟花挺有难度,所以每年的烟花送考,一中总是要比二中逊色一些,只是差距不像今年。
今年二中跟打了鸡血似的,从准备到实施都是大手笔,以至于烟花一放完,当晚庆州人的朋友圈都在讨论这事,工作日更是上了本地头条,一中人想不注意都难。
时闻折往年也看,段惊风觉得他可乐,大多会跟着他看几眼,但今年时闻折一个人念叨了半天,段惊风愣是半个字都没说,干坐在自己座位上发呆。
他还在想周末发生的事。
烟花点燃夜空时,前边当众表白的男子也等来了属于他的幸福,和心上人用力抱在一起接吻。
正如哈欠是有传染性的,粉色旖旎的气氛同样是会感染人,因而等段惊风回过神来,四周已经有不少人抱在了一块,或耳语,或亲吻。
剩下的人要么是在起哄,要么形单影只、孤独一人。
段惊风属于后者。
连做电灯泡都觉得难为情的段惊风抽搐此刻夹在这么多人里,更觉得羞愧,脸都涨红了,拉住归年手腕就想往外走,免得还要留在这儿犯尴尬。
归年脸没比段惊风好到哪里去,甚至他脸上的热意蔓延到四肢,导致段惊风拉他手时被吓了一大跳,还以为归年感冒了。
但等他回头,却只看到个脸红的快冒烟的脑袋。
段惊风当时进也不是,退也不是,看到归年脸红成这样,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紧闭着唇恨不得四周的人全消失,以免他还得在这犯不自在。
可烟花本身是个浪漫的玩意儿,哪怕这花不是为他们放的,旁边的情侣也没因此受到影响。
只有他俩。
轰隆烟花声下,是恋人间的低语和渍渍水声。
段惊风到底是啥经验没有的恋爱雏鸟,红着脸去拉归年手,想带他离开这儿,却不想他的行动让旁边的人误会了,以为他和归年是一对。
又或者是相互暗恋的胆小鬼。
所以当段惊风反应过来时,归年已经被人推到了他怀里,嘴唇还好死不死地磕到了段惊风下巴。
归年:“!!!”
段惊风:我……日?!
围观群众却没看出他们的不自在,还在为撮合了一对有情人而雀跃,鼓掌大声欢呼,“再亲一个!再亲一个!”
羞的段惊风想钻地缝里去。
从回忆里走出来,段惊风又觉得他脸在泛热,当即不自在地咳了声,想驱散脑中乱七八糟的想法,免得在教室丢人。
却不想他刚抬眸,就撞上了归年湿漉漉的眼神,而对方被他抓到偷看后,立马不好意思地挪开了眼,好像刚才盯着他看的人不是他似的。
段惊风:“……”
正在为输了气势不平的几人,没注意到他们的反常,“…不行,咱们不能输给二中。”
“那你说怎么办?”华霄问。
“我们不是还有喊楼么?咱们在这下功夫,”时闻折一拍大腿,胜负心很强,“这面子非赢回来不可。”
戚枝从前排回头,闻言翻了个白眼,“高考过后就是毕业会考,我看我们还是多关心下自己,要不然挂了就惨了。”
“怎么可能?”时闻折不服,“段哥你来评评理,看是我说的对还是戚枝她……”
段惊风不理时闻折,转头问戚枝,“考场安排出来了?”
毕业会考是大考,不可能像平时的考试那样,所以不用想他们都会被分到市里不同的学校,段惊风倒不是不想分开,只是担心他们的考场隔的太远,没法相互照应。
“估计出来了,我刚看到老穆手里拿了沓纸。”戚枝说,“待会下课我去问问。”
段惊风点头,“谢了。”
“在本校考最好,再不济也要是三、四中,”时闻折感慨道,“二中太远了。”
段惊风也不想去二中那边,但有时候你越不想要什么,老天爷就给你来什么,所以晚自习放学前,段惊风看着发到他手里的准考证,简直不知道说什么好。
段惊风把准考证往桌上一放,立马去关心归年在哪考,归年乖乖回答,“运气不太好,在二中。”
这哪叫运气不好?完全是再好不过。
“我也在二中,”段惊风松了口气,“能有个照应了。”
到底二中也是个陌生环境,两个人总比一个人好,远是远了点,不过离段老爷子家近,大不了到时他们先去老爷子家住,免得次日赶不过去。
相比段惊风的幸运,时闻折几人就要倒霉多了,竟然被分到城北的七中,那才是真的远。不过时闻折却丝毫没受影响,仍旧一脸笑的和其他人聊天,在讨论放假出去玩的事儿。
一中是各大考试的必备考点,所以一中学子亲切地称六月为考试月,因为每年高考、会考后,还有紧随而来的中考、生地会考,也就是说假期要从四号放到十九号。
这么长的假期,不出去走走简直亏大发了。
“…别想了。”段惊风打断时闻折的幻想,泼冷水道,“会考前我们要补课,考试后得补作业,哪有时间玩?”
“???”归年听了半天,没跟上节奏,“补什么课?”
在归年的世界里,放假就是放假,不存在挂羊头卖狗肉的活,也正因如此,归年听到段惊风说要补习,都惊呆了。
这事时闻折会答,“怕咱们在家光玩耽误学习,校领导想出来的损招,让考生集体复习。”
“学校是高考考点,肯定要封校,没办法腾出教室来,所以校领导找了另外一所学校。”段惊风见归年都呆了,没忍住揉了下他头,“美名其曰兄弟学校。”
还想着放假可以和段惊风在家腻歪的归年,闻言脸色沉了下去,不太高兴地嘟嘴,“哦。”
在座的人被逗的乐出声,过了几秒又听见归年补充道,“好烦。”
这下大家都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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