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吗?”徐逸往边上挪开了些,火光在他的脸上闪动,他的手背上有几道擦伤,嘴角也破了,刘海湿漉漉的,像是被汗水濡湿的。他坐得离壁炉太近了。赵尤也觉得有些热了,擦了擦汗,打量徐逸:“你不热啊?”
徐逸哼笑:“心静自然凉。”他伸手抹了下脖子。这一抹,在他的脖子上留下了些白白的粉末。
赵尤就盯着他,不言不语。还是徐逸先忍不住,用力吸了下鼻子,牵了牵嘴角,又擦了擦脖子,在衣服上擦了擦手,问他:“你到底想干吗?你是不是在搞什么挑拨离间的把戏?你先找我,再找康桥,再让葛俊婷喊我进去,是不是要让他们以为我说了什么,出卖了他们……”话到此处,他一哽,住了嘴。他的脖子通红。
赵尤问他:“你上过厕所了吗?”
徐逸一愣,才要回答,嘴角抽搐了两下,两眼一直,眼神一慌,捂住了肚子就问赵尤:“曹你妈,你刚才……刚才你在水里下毒!!你给我吃了什么?!”
他几乎是连滚带爬起了身,就冲向了厕所。赵尤跟在徐逸后头,刚才那王达诚拿进厕所的烛台还放在地上,烧得短短的蜡烛在地上投下一片三角形的光。徐逸抱着马桶就开始抠喉。
赵尤关上了门,可徐逸什么也吐不出来,他拍打着马桶乱嚎:“这违法!这违法你知道吗!!你下毒!你给我吃毒药!”
赵尤说:“你别乱说啊。”
他道:“是你自己之前喝了太多水,五杯水。”他张开五指,看着徐逸,笑了。
第50章 第六章赵尤&筱满part3.下
徐逸仰脸一看赵尤,目露凶光,张开双臂就要朝他扑将过来,赵尤没有躲闪,岿然不动,就看徐逸的手才张开来,周身一颤,脸朝着地上砸去,“噗通”摔在了地上。他呜咽着蜷成了一团,死死摁住腹部,在地上翻来滚去,痛苦不堪。
赵尤蹲下了,把那离徐逸很近的烛台挪开了些,说:“小心别碰倒了蜡烛,烧到了自己。”
烛光摇曳,照着徐逸的脸,他闭紧了眼睛,整张脸上布满了豆大的汗珠,喉咙里不断发出呼痛的声音。
赵尤托着下巴看着他,语调轻山与三^#夕快地和他搭话:“你的膀胱本来就不太好吧,被k粉搞坏的?”
“你到底想干什么……”徐逸滚到了一堵墙边,屁股顶着墙壁,人缩成一团,这姿势大概让他舒服了不少,他有余裕睁开眼睛和赵尤对质了,“我的膀胱关你屁事!你拉我来厕所干吗?”
“嗯,卷腹增加腹压是个办法。”赵尤说着,伸手压了压徐逸的小腹,徐逸一个激灵,两行眼泪就下来了,下一瞬,他嗷嗷地喊起了“妈”。赵尤双手碰脸,说:“上次来的时候我就发现了,所以这次我有备而来。”
徐逸在地上乱滚,一会儿“哎哟,哎哟”地喊疼,一会儿哭着喊娘,折腾半天,好不容易从牙缝里往外挤出了一些其他的字:“好啊……你还说不是你给我下毒……你到底给我吃了什么……你是不是……是不是刑讯逼供……刑讯……”
说到这儿,他忽然发狠,攥起了拳头捶打起了自己的肚子。赵尤静静地看了他一会儿,听到徐逸不停倒抽气了,他才从口袋里摸出一只铁皮盒子,说:“我真的没有给你下毒,水绝对没问题,你一口气喝五杯,我也觉得问题不大,人一天最好补充一升的水,不然就有脱水的危险,你的问题是,你喝了那么多水之后……”赵尤搓搓鼻翼,笑了笑,“是海洛因吧?小徐,你徜徉毒海那么多年,没有人告诉你,吸食毒品之前最好不要喝太多水吗?”
徐逸只是缩在墙边发出不连贯的呻音,他的手脚时不时抽搐一下,眼皮狂跳,仿佛整具身体已经不受他的控制了。他的眼睛眯成了两道缝,那缝隙后头往赵尤身上射出两道阴森的目光。
赵尤诚心诚意地劝慰:“吃一堑长一智吧,”他道,“你的大脑现在一直沉浸在分泌过多的多巴胺里,只顾着快乐,完全不理会身体的其他需要,你的膀胱已经很满很涨了,很需要排解,但是大脑不理会它的这个需求,那它只会越来越涨,如果你本身就有膀胱挛缩的问题,那估计现在它就已经发炎了,炎症会很快去到尿道,尿道感染是什么感觉你知道吗?”
赵尤耸肩:“我没得过,不过听说排尿的时候最痛苦,好像一千把刀子在割你身上最敏感,最嫩的肉。”
“送你去医院插导尿管是个办法,不过现在在刮台风,谁也下不了岛。”
徐逸喘了几口粗气,伸手去抓赵尤的裤腿,突然极尽讨好:“赵警官,你是不是有什么办法……不然这样,你在我肚子上割一刀吧……割一刀尿就出来了吧?”
赵尤摇晃着铁皮盒子,抽烟,说:“我说了我有备而来的吧,我这里呢,有一些利尿剂。”
他看着徐逸:“你要老实回答我接下来的问题,明白吗?”
徐逸艰难地颔动下巴。赵尤道:“你刚才说8月10号的时候,你看到延明明上了另外一艘船,上了另外一辆车是吗?”
“是……”
“我问过小汪了,那天是他和龙虾来接你们的吧?他可不是这么说的啊,那天你和葛家姐弟,王达诚先上的一艘快艇离的岛吧?那你怎么看到之后离岛的延明明上的船呢?”
徐逸改口辩说:“不是我看到的,我是听别人说的……我们先上了一艘快艇,她后来和一些要离岛的人一起上了另外一艘……”
他伸手就要去够那铁皮盒子,赵尤高高举起盒子:“你这不算老实回答吧?我再给你一次机会啊。”
徐逸抱头使劲往后撞向墙壁,一下之后又是一下,厕所里“咚咚”乱响:“我马上就和你去派出所!我承认我吸毒!我做尿检,我主动配合!你救救我吧!”
赵尤说:“我对你的尿检是什么结果一点兴趣都没有,而且,尿检阳性对你来说不是什么大事吧?”
徐逸哭了起来,又开始喊“妈”,人趴伏在了地上,虫子似的扭动着身体,打着自己的肚子,歇斯底里地控诉:“你就是看我不顺眼!你看有钱的都不顺眼是不是??你个小破警察,你就是想虐待我,你就是想想看我生不如死!你就是想告诉我,想昭告天下!你有这个能力虐待我!!你有病!!你神经病!!
“妈……妈……救救我……”
徐逸哀嚎着捶了下地:“你一直在那里弄那个砂糖!搅啊搅拌啊,弄那个纸!弄那个勺子!你他妈的!你这个魔鬼!你这个恶魔!!”
赵尤无动于衷,抽了口烟,用铁皮盒子敲了敲徐逸的脑袋:“第二个问题,第二次老实回答的机会,小徐,你可要把握住。”
“我问你,你是不是一天班都没上过?家里公司的事你也从来没管过?”
徐逸大喊:“对!”他挣扎着坐了起来,一下一下打自己的肚子,眼泪鼻涕横流。
赵尤也坐下了,盘着腿看着他:“那你对团建的事情,团建那一套倒很清楚嘛?”
徐逸哼哼唧唧地:“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
赵尤抖了抖烟灰,说:“延明明的尸体在她老家的一个山洞里被发现了,8月14号发现的。”
徐逸瞬间僵住,汗涔涔地看着赵尤,目瞪口呆:“不可能……她怎么可能,14号??她老家??不可能……你骗我!”他又要朝赵尤扑去,人才往前冲了冲,就摔在了地上。
“我骗你干吗,尸体是在延明明的老家被发现的,出了警情通报的,你下了岛之后可以自己去确认啊。”赵尤一面说一面拿出了周思畅的遗书,展开了,在徐逸脸前晃了晃,说:“再透露一些事情给你吧,周思畅的遗书,算是死前的自白书吧,白纸黑字写得很清楚,人是他杀的,尸体是葛俊华想办法弃的,换句话说,葛俊华就是这场杀害延明明的大计的同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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