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你这……”老板瞪起了眼,吞下一口唾沫。戴柔往边上挪开了个位置,邀那老板坐下,老板左右看看,轻声问筱满:“你这是……被人打的?”
筱满竖起手:“不提了,反正吧,这采访您的事儿我们主编要是点头了,爆料费肯定少不了您的,也不是不让您再和外人提这事,就是……等我们节目上线了之后您再往外……”筱满笑着,言尽于此。老板点了点头,这时,尹妙哉一清喉咙,报了一长串菜名:“那就先来个五彩大拉皮,锅包肉,炸里脊,地三鲜,鱼头汤,三份酸菜饺子!一碗延吉冷面!”
那老板又捏了捏筱满的肩:“这肯定没问题。”他记下菜名就去了后厨。
小靖靠近了筱满,道:“继续说正事啊,我和尹老师就肾上腺素那事儿请教了好几个医生啊,都说确实有可能,就是在那种生死存亡的危急时刻,身体就自己分泌了很多出来,延明明那时候,那葛什么的不是说她手抖得很厉害吗?其实就是因为肾上腺素分泌旺盛的关系,然后那过敏,她就奇迹般地自己抗过去了,不然没法解释她过敏了,没打针,没死,还自己逃了出去,是吧?”
尹妙哉道:“还有那个榴莲的刺,我们买了好几颗榴莲自己试了试,徒手要掰断那刺根本不可能啊,我们还在猪肉上试了试,从很高的地方砸下去,那榴莲就扎猪肉身上了,没可能光在伤口上留下刺,那榴莲还滚到了一边去,那个小孩很有可能是被人用石头砸死了,然后那个凶手看地上都是榴莲,就想出了个主意,营造出这人是被榴莲砸死的假象!”
戴柔喝着啤酒,听到这里呛了一下。小靖瞥了瞥她,拉着尹妙哉和筱满继续讨论案子:“除非用榴莲砸石头,砸很硬的东西,确实会掉几根尖刺,再拿那些尖刺放到被石头砸出来的伤口里!”
尹妙哉看着筱满问道:“难道真的就没有目击证人吗?”
筱满说:“赵尤和杭丰年说了,找找发现尸体的地方附近出现的很大颗的榴莲,先看能不能找到刺有残缺的,那残缺痕迹能和伤口里发现的断刺吻合的。”他又往外一看,起身道:“我出去抽根烟。”
赵尤和詹轩昂他们还在对街说话,抽烟。
詹轩昂抖了抖烟灰,问赵尤:“你到底想干吗?”
赵尤说:“积极参与党风建设,有效地展开警务宣传工作啊。”
晏伯远一龇牙,先抽了下赵尤的胳膊,瞪眼唬他:“行了吧,行了啊赵尤!”
詹轩昂拽开了晏伯远,压着眉毛连连挥手:“行了,行了,你也行了,”他打量起了赵尤,“我问你,那个青市说书人又发了新帖子了你知道吗?”
“啊?这回又说什么书?”赵尤问道,“又是青市什么旧案子啊?”
詹轩昂斜眼看着他,努下巴:“你自己看啊。”
赵尤就摸出了手机,问着:“在哪儿发的帖子啊?微博,还是什么微信公众号?”
詹轩昂冷笑:“必答啊。”
晏伯远别过脸去抽烟,不出声了。赵尤也笑,一脸和气:“那我还得下个必答的app。”
詹轩昂说:“那你下啊,现在下啊。”
“我也没号啊,还得注册号啊。”
“那就注册啊,手机号就能注册。”
晏伯远突然开腔:“青市那个粉红公主乐园你记得吧?”
“哦,那个鬼屋!”赵尤说,“就一个做服装的大老板给自己女儿建了个小城堡一样的室内游乐园,进门就有个洋娃娃,后来被人发现那个洋娃娃是拿他女儿做的,游乐园里面的那些假人玩偶其实里面都藏了个死人的那个案子?”
詹轩昂说:“热度已经盖过曹律那案子了。”
赵尤笑了笑,往对面看去,筱满正站在爱民饭店门口,嘴里叼着烟,面朝裱画店站着,他的右手护着什么,像是在点烟,同时,一个戴着圆眼镜的男人从边上的裱画店里走了出来,往爱民饭店去。男人和筱满遇上,筱满垂下手,和男人说了句什么,男人摸出打火机,帮筱满点上烟,自己也点了一根。
赵尤说:“现在的人就是猎奇,爱看这种罪案故事。”
晏伯远说:“网上好些人还去那里探险。”
“不过这案子不是早就破了吗,就是那个大老板干的啊,他杀了好多人,好多都是他的亲属吧,为了他们的遗产什么的。”
詹轩昂说:“说书人另辟蹊径,说什么这案子其实涉及邪教,那些死人其实都是供奉给邪教教主的祭品。”
“啊?邪教?”赵尤皱起眉,“不是啊,詹队,这案子……和我有什么关系啊?”
詹轩昂吊起眼梢瞅着他:“和你有关系吗?”
“没有啊。”赵尤摇晃脑袋,抓了下耳朵,“我那时候才多大啊,十二三岁?能和我扯上什么关系?”
詹轩昂不看他了,叹了声:“没人关注曹律那案子也挺好,这种事,热度就是一波一波的,等到他开庭的时候,估计才又会掀起些波澜了吧。”
赵尤点了点头。晏伯远道:“他那案子不知道一年后能不能开。”
赵尤挠挠眉心,应了一声,望向对街,筱满和那裱画店里走出来的男人站在一起抽烟。
筱满道:“您就是孙师傅吧?”他指了指身后的爱民饭店,“才听饭店老板说联系上了您,我就是摄制组的,我们今天来太晚了,一到这儿一看您都打烊了,就说在边上吃个晚饭,明早再来打扰,顺便呢,也在周围打听打听那大画家的事。”
“你说的是老周吧?”
“他姓周啊?”
“这个吧……”孙师傅鼻梁上架着的那副圆眼镜总往鼻尖滑,他扶了扶眼镜,说:“他其实也没和我说过他姓啥。”
“啊?听说他在您这儿裱了十几年画了,您也不知道他名字啊?”筱满诧异,“那您怎么知道他姓周?”
孙师傅干笑了声:“咳,我们这就是收钱办事,我就一裱画的,他拿着画来,我就裱,也犯不着打听人身家背景对吧?”
筱满道:“才和饭店老板说呢,这大画家的事儿我们是有一笔爆料费的,您看,我是现在给您呢还是……”
孙师傅笑着点头:“这好说,好说。”他搓了搓手掌,透露道:“也就是今年吧,开春的时候吧,一男的来和我打听过他。”
“不会是我们的同行吧?”
“不是,”孙师傅的眉眼一紧,挨近了筱满,“是个私家侦探。”他从口袋里摸出张名片,“我也不知道你们用不用得着,这事儿我觉得算是个新奇事儿,就揣着带了下来。”
筱满一看那名片,白底黑字:私家侦探郭庆喜。事务所的地址就在吉林市区,附有一个移动电话和邮箱。
“我拍个照您看行吗?”
“你拍,你拍,”孙师傅说了,“他拿着老周的照片……那时候我还不知道他姓周呢,他就和我打听了,问我见过这个人没有啊,他都什么时候过来裱画啊,他那些画知道是在哪里画的吗?他都和你聊过些什么啊?我就奇怪了,我说你瞎打听这干啥,他就给了我这张名片,说自己是私家侦探,那男人的老婆雇了他查这个男人的,说这男人姓周,不是吉林人,每年过年的时候都失踪好一阵,他查了他的出行纪录,怀疑他在这里包二奶。”
“这……”筱满挠了挠脸颊,“我们倒不知道他还成了家,那二奶的事……是真是假啊?”
“我咋知道啊!反正自打今年二月的时候他来过之后,我就再没见过他了。”
“他一般都是二月的时候来啊?”
“一般都是春节过后吧。”
“他和您聊过他那些画吗?”
“没怎么聊过,就他第一次来的时候,我问过他,是不是他画的,他就点了点头,可我感觉吧,他不像画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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