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予:“……”
“小鬼……说实话……我当年……” 谢清呈讲这些东西,实在要耗费很大的力气,药性太烈了,很快又重新开始蔓延,开始占据他的血液,流至他的指尖,谢清呈用力闭了闭眼睛,张开眸时眼睛里都是痛苦的水汽,
但他还压抑着,喉结咽了咽。
“……我当年……之所以不愿意继续留作你的私人医生,并不是因为怕你,惧你,担心你会成为第二个易北海,而我会成为下一个秦慈岩,都不是。”
“——我离开你的时候你已经十四岁了,贺予。我可以陪你七年,或者再一个七年,但我能陪你一辈子吗?当你毕业了工作了我还陪着你,当你成家了带着孩子了我还陪着你,这是不现实的,我只是一个医生而已。”“你早都要靠自己走出你内心的阴影。我是这样想的,所以我离开了。” 谢清呈顿了顿,把贺予的身影收在自己的眼睛里。
“贺予……我想你应该明白的。这世上多少人活得不容易?你不用去别的地方,你就去医院门口看看,去重症监护室门口看看,去抢救室门口你去看看。我知道你难受,但你至少还活着,你不应该……” 可贺予这次并没有完全理解透他的意思,贺予烧得一颗冷冰冰的心都烫了,他几乎从未感受过这样的怒火,他猛一把授起谢清呈的短发,扯着他将他从地上拽起来:“你说我不应该吗?”
“我不应该什么?!谢清呈…我有多痛,你真的知道吗!”
“麻木闭塞,情绪失控,发起病来甚至连自己是谁都感觉不到!整个人都是空的,像锈了,像蛀了,每分每秒都在想不如死了算了。我和你说过的。过去七年我和你描述过无数遍…… 但你还是体会不到。”
“你是为什么要来给我看病?啊?既然你觉得我应该去医院看看,觉得我的痛苦比起那些患者算不上什么,你又为什么要来?觉得有趣是吗?世上罕见的精神埃博拉症,哪怕到燕城最老的医院都查不到相同的病历档案。多有意思,谢教授觉得这个临床样本足够新鲜,能为你的科缀上浓墨重彩的一笔,对不对!” 贺予压着嗓音,眼瞳里的光都因怒意而发着抖。
“你说的病人们——癌症病人也好,渐冻人也好,至少旁人都明白,那是什么病,有多严重,他们多少也能找到可以同病相怜的人,报团取暖,互相鼓励……我呢?”
“我就是你们的一个研究标本,有趣的疯子,笼子里的怪兽,新鲜吗谢清呈?看完了玩够了就走了,最后还要附赠一些可笑的谎言来欤骗我!还要和我说这个不应该那个不允许,你不觉得残忍吗谢清呈!!” 到了最后,几乎成了厉声的质问。
谢清呈眼底似乎有什么光晕低掠着闪过但他垂了下睫毛,那缕光影很快就消殇不见了。
“……我还是那么觉得,贺予。“他说人能活着,无论是孤独,还是痛苦,只要你自己想救自己,最后总是能把你的难处趟过去的。除非你还没有死,就先选择了放弃。”
“人心是能够很坚强,贺予,你该相信的不是我,你该相信的,永远是自己的内心。”
“你说的真轻巧。”贺予盯着他的眼睛每一个字都像是从恨意里剥离出来的,带着血的腥气,“你说的真轻巧……谢清呈。你又没有病没有痛,你大可以上嘴唇碰下嘴唇指责我选择了放弃。你懂什么?换作是你遭受这样的病痛折磨,你又能做的有多好?——谢清呈,你才是那个最喜欢逃之天天,甩手走人的人医治不了离开贺家的是你,见势不妙辞职转行又是你。” 他几乎是削尖了字句要往谢清呈那张刻薄的颜面下面戳进去——
“你虚伪到令我恶心。”
“你装了这么多年……直到这一刻你还在装!” 如果说之前,贺予还尚存一丝理智。
那么这一刻,贺予是彻底火了。
他扯着谢清呈散乱的头发,不管谢清呈表情有多难受,把人强拽起来,扔在了大理石几旁更宽敞的长沙发上,然后一言不发地回身去抽了另一瓶还未开过的 59 度梅,面无表情地将那烈酒起开。
谢清呈看到这酒,头都炸了,他已经灌下去了一整瓶,欲热已经让他很崩溃了,可贺予他妈的又开了一瓶! “你到底要干什么……”哪怕是谢清呈,这时候声音里也有一丝恐惧了,他强撑着软绵无力的身子,想要从沙发上支撑着坐起来。
但他还没来得及坐起,贺予就拿着一整瓶烈酒回来,甚至连酒杯里都懒得倒,直接扼住谢清呈的下颌。
谢清呈本来人就已经不行了,近距离再见到那一瓶比他脸还大的洋酒,脸色刷地白了下去,终于放弃了好好说话,失色怒骂道:“你他妈的疯了?你不想闹出人命你他妈就给我滚开——”
“对,我就是疯了,你现在才知道?晚了。”贺予没有丝毫情绪地说完这些话,仰头先自己喝了一大口,然后掰开谢清呈的唇齿,硬生生把自己喝过的酒,那刺鼻呛人的 59 度梅灌入了谢清呈口中。
“咳咳咳……” 谢清呈挣扎得厉害,那瓶酒洒一半在地倒半在身,被谢清呈喝进去的虽不算太多,但毕竟呛人。待贺予一松手,谢清呈就伏在沙发上趴着剧烈地咳嗽起来,像是要把肺腑里的气全都咳出去。
酒混杂着血,血交缠着汗。
谢清呈整个人都在发抖,是震怒的,也是被又开始疯狂啮咬他的欲望给逼的。
他觉得体内像是有无数的虫蚁在啮咬自己的骨头,身体酥麻滚烫,陌生得可怕。他脸上又开始涌起了情潮,但比情潮更分明的是他的怒焰,他彻底愤怒了,咳完之后,喘息未定,就回过头来,狠转着脸盯着贺予,什么狠话也都往外说了:“你做的这是什么畜生事!畜生都干不出你这事!你真是疯了贺予……”
“这就畜生了?那谢教授您可真没见识还有更畜生的呢,不如我现在演示给您看看?” 贺予说着,随手把还晃荡着一点残酒的玻璃瓶往地上一扔,而后欺身向前,重新把正要坐起来的谢清呈按回了柔软的沙发间。
他锁着他的双手手腕,额发下垂,俯视着被酒精浸透了的谢清呈,那眼神透着一股子令人毛骨悚然的狠气。
谢清呈喘息道:“贺予……” 贺予听他这样叫自己,声音里竟透出了些恐惧的意味,他小腹竟涌起一阵兴奋的快感,眼睛里则泛着猩红的光,幽深的可怖。
他压在谢清呈身上,轻声地,温柔又变态地哄:“别怕。嗯?” 少年的唇齿之间还残留着一些 59 酒度梅,他舔了一下,回味似的笑了笑:“你知不知道我为什么自己也要喝这个?”
“……”
“因为我厌憎你,我厌憎男人,如果没有这酒,有些事我恐怕是帮不到位,也服务不好。” 贺予说着,抬手拍了拍谢清呈的脸颊:“谢哥,我对您一向是很孝敬的,您特意来找我,我却没把您招待好。这说出去,我的面子往哪儿搁啊?”
“所以这些人您不喜欢,我也不勉强,但您现在不是自己喝高了,觉得不舒服吗?” 他在谢清呈愕然几秒后终于露出惊惧神色的眼睛里,狠狠扯开谢清呈的衣扣,那严谨扣上的领扣一下子开了,露出下面泛着潮红的皮肤。
“那我帮你啊。” 贺予这会儿被他惹的是连慢慢地勾撩他的心都没了,谢清呈不惜自残也要清醒——这让他意识到只靠药物是没用的。
他现在很疯,他只想猛力地撕碎一切掩盖在谢清呈身上的伪装,想到这一点,他就更没有什么性别上的障碍了。
他掐着谢清呈的下颌,一字一顿地:“我今天可以亲自让您舒服。我亲自伺候您爽到。”
——他和他的骗子医生。
今晚,就他妈共沉沦吧!
可他做好了颠覆自己的准备,谢清呈却没有,谢清呈疯了:“贺予!你这是要干什么!”
“我要干什么?你一个结过婚的人你问我?” 贺予死死摁住在他身下疯狂挣扎的男人杯 59 度梅下去,贺予自己的感官也变得非常敏感,撕碎谢清呈的伪装对他而言本就是很刺激的事情,再加上这个男人现在衣衫凌乱,血迹斑驳,浑身烫热地在自己下面滚着挣扎着,蹭的他居然很来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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