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谢清呈虽然完全不会演戏,但他对贺予的引导效果显然非常的好。
贺予对他没有任何戒备,两人都很清楚对方的性取向,直男而已,不管是亲或抱又会有什么私人感情?在这种认知下,贺予表演得非常自然,谢清呈回望过去的时候,对上的就是一双深情缱绻的眼睛。
贺予侧过头来,演那个十五岁的,克制不住私密爱欲的少年,呼吸渐渐变得急促,眼神渐渐变得渴切,他的嘴唇从谢清呈的颈侧,移到谢清呈的唇边。
稍微错开了些距离,但彼此的呼吸都已丝丝入扣地交缠在了一起,像热吻后带出唇舌的湿润的春水。少年看着眼前的男人,进了戏里的状态,每次呼吸又烫又急,仿佛要实化,要深深地交缠狠埋进对方的灵肉之中。
“……”谢清呈整个人有些僵硬。
他又想起了在杭市宾馆里的那个夜晚,贺予喝醉了酒,也是这样炽热地在自己身体上方俯身望他。那种属于少年的热和欲,正狠狠地压迫着他。
人对自己不熟悉的情绪和事物总会带有几分不适应,何况这两道目光还离得那么近,冲得那么莽撞用力。
谢清呈事后麻木地想,他被刺得非常紧绷,脸色苍白,戒备全开,也是正常的吧?
周围那些人在笑什么?!
“好,卡!”
导演对这一遍效果很满意,及时喊了停。
他一喊停,谢清呈立刻沉着脸把这个比自己小了太多的男生推开了,而贺予眼中的柔和也在瞬间荡然无存,他若有所思地盯着谢清呈的嘴唇看了好一会儿,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然后又要笑不笑地乜着眼把谢清呈上下扫了几遍。
“……你……是不是抱着个冰块演,就会比较深情?”导演以手撑腮,坐在椅子上目不转睛地瞧完了全程,如是问贺予道。
贺予垂下睫毛:“可能是找到了点儿窍门吧。”
窍门就是,他深信自己演得越真诚,就越能把谢清呈恶心到。
而看现在谢清呈面如死灰的样子,很显然,自己已经达成了目的。
导演很高兴,看了一下表,还都来得及:“那好,那就趁现在,赶紧正式拍了吧,来——”
她招呼和贺予搭档的男生:“小赵过来,争取一遍过啊!大家加把油,在今晚小礼堂关门前……”
“砰!”
话还没说完,礼堂的门就被人重重推开了。
所有人都一惊转头,就见到礼堂管理员气喘吁吁地说:“关门了,关门了,赶紧地结束你们手上的工作!”
导演来火了:“哎,我们场地借用的时间还没到好吗?您看这还有四十多分钟呢,怎么就——”
管理员还没说话,忽然间,礼堂里响起了一个个扁平的机械音。
“丢呀……丢呀……丢手绢,轻轻地放在小朋友的后面,大家不要告诉他……”
全场的人都是一愣。
因为那个声音,竟然是齐刷刷地从每个人的手机里传出来的!
“我操!我手机怎么了?”
“跳出个视频!”
“我的也是,怎么也关不掉!怎么回事?!”
谢清呈啪地打开自己的手机,还能用,app开启都正常,但是手机的左上角出现了一个无法关闭的弹框。他还未及细看,礼堂外面就走进来一帮穿制服的警察。
为首的那个沉声道:“学校内出事了,已经有一起杀人命案发生。今晚宵禁,赶紧都回宿舍去。”
礼堂里死寂片刻,随即发出一片惊慌失措的尖叫声:“啊啊啊!!!!”
第35章 唉,又见命案
谢清呈和贺予是最后从礼堂里出去的。
他们到外面时,看见学生们都在老师和警察的带领下成群结队地往宿舍方向走,学校的广播正放着通知:“请各位同学冷静,不要落单,如有在偏僻位置的学生,立刻和你的老师,室友,同学取得联系,请大家有序返回宿舍……”
但是广播的声音仍然压不住学生们的吵闹。
露天处,所有人的眼睛都紧紧盯着自己的手机,或者盯着学校的标志性建筑——沪传广电塔。
那是学校专门为广电艺术生打造的高楼,完全仿正式电视台建造,塔身可实现灯光全覆盖。
然而此时此刻,控制台系统已经被黑客入侵了,电视塔整个都被锁定成了一种刺目的红色,就像一把沾血的利剑,猛刺在大地上,上面以黑体投放了几行估计数千米外都能看得一清二楚的字。
W,
Z,
L,
丢手绢死亡游戏,开始。
除了广电塔楼外,沪大这一片所有的智能手机信号也被对方的软件锁定了,大家的手机都还能用,但就是有个小屏幕框关不掉。
成千上万个小窗口瞬间把夜色里的沪大变成了荧光星河,可惜星河里的每一颗星星播报的都是恐怖诡异的画面。
谢清呈重新低头看自己的手机,发现那个视频里的文字和广电塔上的是一样的。
写的都是:W,Z,L,丢手绢死亡游戏,开始。
但视频里,每一个字母下面,都有一圈非常诡异的电子小娃娃,小娃娃们围成一圈坐着,其中有个女娃娃笑嘻嘻地摆动,站在圈外,手里拿着块猩红的手绢,就像小时候玩的丢手绢游戏一样。
W字母后面,那个女娃娃已经把手绢丢在了其中一个电子小男娃后面,小男娃在跑,女娃娃笑眯眯地在后面追。
忽然!
W字母后面的那个女娃娃追上了男娃,女孩子嘻嘻笑着,攥住被她抓到的电子男娃娃的头,一把拧了下来!
几秒钟后,整个学校内的所有手机,再一次齐刷刷地发出了幼嫩扁平的歌声:“丢呀,丢呀,丢手绢,轻轻地放在小朋友的后面,大家不要告诉他……”
无数的手机扩音器让这轻柔的儿歌声变成了一种令人寒毛倒竖的合唱,响彻了整座校园。
学生们看着这一幕,愈发惊恐交加,挤在一处,有的甚至连宿舍也不肯回,觉得大家一起赖在露天之下更安全,胆子小的甚至已经抽泣起来。四周不停地回响着电话铃声,铃声和歌声居然还能重叠,都是学生家长打来的。这事儿闹得太大了,加上现在又是电子通信时代,沪传发生的这件事很快就通过各个社交平台引起了极其强烈的关注。
“喂,妈!我没事……但我好怕……”
“呜呜呜爸爸!我和同学在一起!嗯!我不乱跑呜呜呜……”
一片混乱中,谢清呈也立刻给谢雪打了电话,在得知她正在家里和黎姨包馄饨之后,松了口气,简单地和她说了一下情况,让她注意安全待在家里不要出门,一个小时给他报一次平安。然后也没再和她废话,就挂了电话。
他结束通话之后,发现贺予正安静地看着他,两人视线对上,贺予又把目光移开了。
“……”
谢清呈这才意识到贺予并没有人关心。
几乎所有人都接到了来自亲人或者朋友的消息,但贺予的手机始终是安静的,像一潭死水。而男生的神情也和死水一样平静。
谢清呈正想说什么,就在这时候,丢手绢的歌声结束了,所有人的手机上都忽然闪现出了一张硕大的照片。在照片出现的一瞬间,两人就听到他们旁边的警察轻轻地“操”了一声。
那警察的传呼机器里随即也传来他们队长愤怒到极点的声音:“这他妈是警方刚才对现场摄录取证的照片!怎么到了他们手里!!”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吸引了。
那是一张没有任何马赛克处理的照片。
照片内容诡谲猎奇,极具冲击力,是一具男尸,他被勒死在一张凌乱的大床上,舌头伸得老长,浑身赤裸,只有脚上被套了双红色高跟鞋。
这大床房对于各位学生而言可真太眼熟了,这不就是沪传自营的宾馆吗?
每年开学季,很多学生家长来送孩子报到,都会选择在这家酒店落脚。酒店环境不错,持沪传学生卡能打个折,迎完一波开学的家长潮,后续就是学生情侣们细水长流的生意光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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