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冬时每天都会抽空带着顾天去医院探望顾崇海。
前几次他还会让顾天回家睡觉,但到了这几天他便一起和顾天在病房的两张小床里休息。
他不能剥夺顾天跟父亲最后的相处时光,哪怕他给顾天编制了一个幼稚的谎言。
昨晚躺下来,顾天还在问他爸爸是不是要住到画里去了,许冬时只能强颜欢笑地继续撒谎。
他把顾天画的画挂在了病房里,好似这样他的谎言也能更加真实些。
这天,他照例到病房里看望顾崇海,顾天却不在。
许冬时亲自给顾崇海熬了鱼粥,顾崇海的化疗反应很强烈,一天到晚吃不了多少东西,就算吃了也会吐出不少,他特地将鱼粥熬得软烂,放凉了才递给对方。
在病痛的折磨下,顾崇海消瘦得眼睛都凹陷下去,身上的皮肤呈现不正常的黄色,他每天吃大把大把的药,却依旧不能阻止他身体日渐衰败的事实。
吃了半碗,顾崇海便摇头示意自己吃不下了。
许冬时调整好病床的角度,让对方半躺起来,说道,“保温桶里还有,等你什么时候想吃了再吃。”
“公司最近还好吗?”
许冬时颔首,“一切都好。”
顾崇海喘着气,很累的模样,但还是缓慢地说,“其实比起公司,我更放心不下你和小天。”
许冬时安慰说,“你现在最重要的是好好休息,等你好转了,我们再回家。”
顾崇海笑道,“你不用安慰我,我自己的身体我很清楚。”
许冬时抿着唇不说话了。
“冬时,小天交给你我很放心,这是我做过最正确的决定,”顾崇海浑浊的眼球提起顾天似乎又变得有了光彩,“我就算走,也走得安乐。”
许冬时顺着他的视线望去,发现他在看顾天画的那幅油画,起身走过去拿了下来。
顾崇海接过,枯瘦的手抚摸着画上的三个小人,道,“但在我离开之前,有件事我必须得完成。”
许冬时深深地看着对方。
顾崇海有气无力道,“把我住院的消息放出去吧。”
许冬时犹豫道,“可是......”
顾崇海眼神里迸发出让人不禁信服的光芒,“总要面对的。”
许冬时在对方的视线中一颗不安的心回归原位,他郑重颔首,屋内传来低语声。
不多时,顾天跟着保姆进来,见到顾崇海拿着画,水润润的眼睛一亮。
许冬时让顾天坐下来,“小天陪爸爸说说话吧,告诉爸爸你今天做了什么。”
顾天颔首,缓慢却认真地开口,“刚才去花园玩了,晚上吃了面......”
“是什么面呢?”
“虾面。”
许冬时笑问,“那午饭吃的是什么?”
顾天努力回想,半晌才高兴地回,“汉堡包!”
顾崇海哈哈笑起来,逗得顾天也跟着笑。
半晌,顾崇海把自己手上的红绳摘了下来,套在了顾天的手腕上, “这是哥哥的东西,现在送给你,小天应该怎么做?”
顾天看了看许冬时,认真地回答,“要,珍惜。”
顾崇海欣慰地颔首,“小天喜欢哥哥,就要听哥哥的话,对吗?”
顾天郑重地点着脑袋。
明明是很温馨的画面,许冬时的视线却有些模糊,他别过脸去深吸一口气,才勉强维持住笑脸。
窗外忽而刮起了风,初夏的第一场暴雨要来了。
—
傅驰抵达父亲办公室时外头正在淅淅沥沥下着雨。
傅和明坐在转椅里,电脑屏幕里是错综复杂的股盘,股线呈大幅度地跳动,并不是个好现象。
昨夜,顾崇海病危的消息传了出来,万崇的股票不出意外地下跌,已经有不少散股在进行抛售,而其中,誉司成为收购的主力军,用高价收入了两个股东的股票份额,且以目前的情况来看,誉司并不会收手。
万崇这棵苍天大树人人觊觎,即使顾崇海离世会对万崇造成一定的影响,但绝对仍是一块油水丰厚的肥肉,誉司在这个时候想趁虚而入无可厚非,但许玙的做法无疑太激进了。
这样大量的收股,确实可以成为万崇的大股东,可若是之后发生什么意外,万崇的股票跌停,誉司定然血本无归——虽然有人尽皆知的继承人许冬时把关,这种情况的可能性微乎其微,但商场如战场,谁都无法预料下一秒会发生什么。
傅和明多多少少知道傅驰跟许家两个儿子的纠葛,此时叫他过来,也是要问问他的看法,顺便敲打他不要加入这场混战之中。
傅驰望着屏幕上密密麻麻的股线,沉声说,“誉司想要对付万崇,也得看看有没有那个能耐,他这种玩法......”
他没再说下去,唇角绷紧了。
万崇两个股东早与许玙私下有往来,等着就是顾崇海出事的这日,顾崇海一倒,他高价收购了好几个不服许冬时的董事手里的股票,如今已经手握万崇15%的股份,摇身一变成为第二大股东。
许玙无疑是个大胆狂妄的赌徒,他蛰伏许久,想必已经做好了庆功的准备。
许冬时可谓是腹背受敌,这一关对许冬时而言艰险异常。
傅驰知道父亲的想法,做保证道,“爸,这件事不会牵扯到天维的,你放心。”
傅和明其实心里已经猜出傅驰会站在许冬时那边,但只要不危及天维,他都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你有分寸就好。”
父子俩的谈话声被窗外的雨声盖去。
天雾蒙蒙的,看不见一丝光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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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战是凭借我多年的狗血电视剧经验瞎写的,大家看个乐子就行,千万别当真!
and接下来几章会有反转,不管发生什么情节,大家稍安勿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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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早间九点半,万崇的会议室迎来一个不速之客。
许玙一袭修身的西装神采奕奕地出现在众人的视线里——自顾崇海病危的消息传出来后,董事会皆知誉司趁机大量购入万崇的股票,却没想到许玙会这么着急地在会议上露面。
许冬时和许玙明面上仍是兄弟,不少董事在私下腹诽万崇落到了许家兄弟手上,但如今看二人剑拔弩张的态度,众人都有些搞不清情况,室内一片窃窃私语。
周助附耳对许冬时道,“许总,要不要我请安保过来?”
许冬时抬了下手,仿佛早就预料到了许玙会到自己面前耀武扬威,神色自若道,“想必大家对近来的事情已有耳闻,我就不多做介绍了,会议继续。”
万崇人心不稳,许冬时不能在这个时候表现出一丝怯懦,他朝许玙公事公办道,“许部长请坐。”
许玙在离许冬时最近的位置坐了下来,目光炯炯地望着主席位置上的许冬时。
顾崇海一倒,万崇有太多需要善后的地方,纵然这几个月许冬时将万崇打理得井井有条,局面还是不大明朗,而最为让万崇的董事不满的便是许玙趁机而入这一桩意外。
谁都不想有人来跟自己分一杯羹,更何况誉司还是彻头彻尾的外人。
董事会上不乏有人质疑许冬时的能力,话里话外更是讽刺许冬时是有意为之,联合许家人试图吞并万崇。
许冬时面对诸多质疑没有半分退缩,环顾一周郑重道,“请大家给我一点时间,万崇一定会走回正轨,我会给各位董事一个交代的。”
会议结束,几位董事临走前的话皆一字不落地钻进许冬时的耳朵里。
“话说得好听,我们都没忘记许总和许部长都姓许,司马昭之心.....”
“顾总一世英名,全要毁在他手里了。”
“你小声些。”
“他做得出吃里扒外的事,还怕我们说吗?”
谈话声渐散,许冬时仍面色冷清地坐在主席位上。
许玙靠在会议椅上,好整以暇地听众人对许冬时的质疑与猜忌,微微一笑,“哥,他们好像把我和你当成一伙的了,你不解释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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