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你家门口。”
许冬时默然两秒,起身走到窗边往下看,傅驰站在暖黄的路灯里,抬着头精准地捕捉到他的方向。
“我有东西要给你,你出来吧。”
许冬时回头看了眼沉浸在粘土里的顾天,小声说,“楼下有阿姨,你按门铃把东西交给她.....”
傅驰坚决地打断他的话,“你不下来我就一晚上都待在这里。”
两人的目光在月色里交汇,傅驰五官绷紧,一脸的决然,许冬时看着他,“你幼不幼稚?”
“那你下不下来?”
许冬时叹了口气,挂断电话,故意晾了傅驰十几分钟,才跟顾天道,“小天,哥哥出去办点事,马上就回来,你自己先玩着。”
顾天乖巧地点点脑袋,他下楼唤了阿姨上去陪着顾天,又找了外套披上,打开大门,绕过前花园,从小铁门出去。
傅驰被光晕笼罩起来,凌厉的五官在朦胧的光线里显得柔和许多,他穿的不多,只是一件薄薄的衬衫,在这秋末根本抵御不了寒冷。
风吹乱了许冬时的头发,凉意袭人,他压下想要关心傅驰的念头,沉着地走上前,道,“你要给我什么?”
傅驰深邃的眼神里迸发出光芒,没有回答他的话,反而说,“我就知道你会出来。”
许冬时微恼,“我出来是因为这里不会有记者.....”
眼见许冬时要生气,傅驰才赶紧道,“我是真的有东西要给你。”
许冬时凝视着他。
傅驰似乎有些紧张,他伸手握住了许冬时的手腕,把许冬时的五指打开。
借着灯光,许冬时看清了掌心多出来的东西——一条镶了小金珠的红绳。
他神情骤变,因为就在刚才他还在顾天腕上看见一模一样的红绳,手心顿时像被烫了下似的,轻飘飘的物件变得沉重起来。
傅驰收紧他的五指,说,“我把它找回来了。”
许冬时抬眼撞进傅驰炯然的眼神里,呼吸加速,近乎是慌乱地想要把手收回来,可傅驰抓得那么紧,他只是徒劳地动作,掌心甚至起了一层绵密的汗,半晌,他咬牙道,“傅驰,这不是我的。”
他送给傅驰的红绳,被丢进了污脏的酒渍里,傅驰就算找来毫无二致的东西,也不是曾经的那一条。
傅驰却执着地不肯松开他的手。
许冬时极意冷静下来,“前几天你去学校找小天,就是为了这个?”
傅驰眼睑微红,没有否认,“我知道我现在做这些于事无补,但是我没有一天不在后悔,在编这条红绳的时候我满脑子都是你把它送给我的画面,那天你一定很难过,是我不懂得珍惜,所以不怪你把它送给了别人.....”
许冬时似乎回想起了当时把红绳捡回家时的心情,心口像浇了一壶烈酒,挠心挠肺的疼。
“我知道错了,”傅驰哽咽道,“许冬时,我绝对不会再把你弄丢了,你能不能再相信我一次?”
傅驰说着,慢慢地松开许冬时的手,将红绳套牢到了许冬时的手腕上,郑重道,“许冬时,对不起。”
这是一道刻在许冬时心上的陈年旧疮,而今又被揭开,他那些不为人道的疼痛,在傅驰的歉意里被渐渐抚平。
许冬时牙关微颤,“我说了,你不欠我什么。”
“你就当我上赶着要你看我一眼好吗?”傅驰轻轻搂住许冬时,涩然说,“许冬时,别再推开我了,这是我最后能想到让你再接纳我的办法,除此之外,我已经没招了。”
他又苦笑道,“要不你再罚我编一百一千条红绳吧.....”
傅驰半晌没有听见许冬时的回应,失落至极,可如果被拒绝,他还是会想一千一万个理由接近许冬时,正当他气馁地要松开许冬时,他听见对方微哽地给出评价,“你编的很丑。”
傅驰试探地搂住许冬时的腰,将人严实地圈进自己的怀中,心脏像是跑了千米长跑后,剧烈地鼓动着,“那你教我。”
他额头抵住许冬时的,看见了对方眼见里润泽的水光,又再次凝重道,“对不起。”
两人的目光在幽黄的灯光里紧密交织,傅驰缓慢地靠近,贴住了许冬时的唇瓣。
而这一次,许冬时没有再避开傅驰。
许冬时依旧不知道他跟傅驰的结果会是如何,但是在这一刻,他愿意去尝试——他有了试错的资本,至少在这段感情里,他再不是完全被动的一方。
—
如果用四字词来形容傅驰最近的状态,那一定是春风得意。
他的事业稳步上升,而更让他乐不可支的是他终于跟许冬时重修旧好,尽管许冬时目前还不让他公开两人的消息,但已经足够让他每天笑着醒来。
有人欢喜自然有人愁。
许冬时和傅驰的保密工作虽然做得不错,但常常跟他们打交道的人自然猜出他们现在是什么情况,而许玙就更是不可能不知情。
但傅驰没想到许玙会疯到开车撞他的地步。
他像往常一样深夜下班回家,在路上被许玙拦截了下来。
傅驰有段时间没见到许玙了,但他担心许玙又贼心不死,也在密切关注着对方的动态,听说最近誉司有个项目惹上了官司,许玙四处托关系才勉强摆平——跟许玙斗了这么久,傅驰依旧志骄气盛,而许玙可谓是情场商场双失意。
如今傅驰终于跟许冬时破镜重圆,他也懒得跟许玙计较什么了。
他放慢了行驶的速度,将车停在路边,摇下车窗,轻笑了声,“有事?”
从外表来看,许玙依旧是贵家少爷的模样,可眉宇间却有化不开的阴郁,足以彰显他过得并不如意,至少跟傅驰争夺许冬时这件事上,他输得彻彻底底。
“你跟许冬时在一起了。”
不是问句,而是肯定句。
傅驰唇角微勾,十足的骄恣模样,还带着一点难以掩盖的得意,“我跟冬时还没打算公布,但你是冬时的弟弟,你知道也无妨。”
他特地加重了弟弟两个字,试图提醒对方的身份。
许玙长长的眼睫半垂,隐去眼里大半阴晦,半晌,他抬起头对傅驰笑了下。
傅驰因他这个森寒异常的笑容不适地皱了皱眉,饱含警告道,“许玙,别再痴心妄想了,你跟我都很清楚,许冬时根本对你没意思,你做得再多,也只会让他更加厌恶你,”微顿之后,他笑道,“至于我跟许冬时,我和他迟早是会结婚的,到时候给你预留最好的席位,希望小舅子赏脸多喝两杯。”
在惹怒许玙这件事上,傅驰称第一,没有人会称第二,他像赢家在对输家炫耀他得到了许冬时的爱——当然,这些话只是为了打击许玙,如果许冬时在现场,他绝不敢表现得如此的踌躇满志。
傅驰满意地见到许玙瞬间扭曲的神情,重新踩下油门,扬长而去。
而事实证明太得意忘形是会出事的。
深夜十一点,路面的车流量骤减,许玙的车子像离弦的箭一般冲上来时傅驰有刹那的骇然,但由不得他多想,身体便本能地迅速地做出了自救反应。
许玙的车子擦过他的车尾,他猛打地转动了方向盘,狠狠地撞上了一旁的路灯上,安全气囊弹了出来——
许冬时接到电话时正在回家的路上,一整个晚上他都莫名有些心绪不宁,而收到傅驰出车祸的消息,不安终于落到了实处。
车子抵达中心医院,许冬时脚步急促地下了车,走了几步又飞快地跑了起来。
他心里被无名状的恐慌填满了,四肢的血液亦都在逆流,脑子像生锈的机器般无法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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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文智慧担当:小傅妈妈姚少媛。
第74章 (结局上)
此时的医院没什么人,他气喘吁吁地站定在大厅,才想起自己还不知道傅驰在哪治疗,他强定心神,指尖颤抖地给傅驰拨电话。
刺耳的嘟嘟声像是鼓鸣打击着许冬时的耳膜,十几秒后,电话终于接通了。
“你好,请问傅驰在哪个门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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